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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三十三章 穿越一切的劍光

  劉建設親自沖了上去。他是一位音師和幻術師雙職業武者,天授B隊的主心骨,他的短笛演奏出短促而悠揚的旋律,本來被鴻鵠四將氣勢壓制的天授B隊頓時從勢窮之境掙扎了出來,鉆入牛角尖的僵直思維開始復蘇,攻擊變得更加有靈性。

  與此同時,劉建設的短笛聽在鴻鵠四將的耳中,卻猶如惡鬼追魂,羅剎索命,無比凄厲恐怖。這是劉建設的幻術在發揮作用。此消彼長,鴻鵠四將漸漸被天授B隊的靈活配合死死壓制。薛玫和亨載道首當其沖倒下。

  場上只剩下龔明月和晉飛花仍在浴血奮戰。天授大陣如滾滾紅潮,勢不可擋地壓上。薛玫和晉飛花猶如被怒潮吞噬的孤舟,被淹沒在天授的紅浪之中。

  “文相,沖帥!”華尚從背后連鞘取下九尾,雙目死死瞪著膠著的戰陣。

  “…”方亭軒轉頭望向他。他走之后,帥位只剩下華尚一人。他能保住帥位嗎?

  “秦醉不會殺帥,他只會殺我們全部十五人,他要得勢!”華尚厲聲說。

  “颯——”方亭軒轉頭沖了出去,猶如一只沖上云霄的鉆天猴。每局必殺十五人,原來不是因為鴻鵠抵抗兇猛,而是秦醉要戲耍他們。想清楚了這一點,方亭軒怒火攻心,雙手一抖,抖出漫天符箓,猶如撲食的鷹群,對準天授大陣猛沖而去。

  他的身影瞬間被天授八門金鎖陣噴吐的靈氣云霧吞沒。爆炸般的氣罡碰撞聲沖天而起。

  華尚將劍鞘綁在腰間護帶上,手緊緊攥住九尾劍柄。劍柄熾熱如火,九尾在瘋狂求戰!它聞到滿場奔騰的殺意,那甘甜如瓊漿玉露般的殺意,讓它沉醉。它渴望著出鞘,渴望痛飲敵手的絕望。

  “哈嘿嘿嘿…”華尚感受著九尾的渴望,渾身血液如烈火般蒸騰。他奮力咬著牙齒,深深吮吸著此刻戰場上充滿火藥味的空氣,壓抑著瘋狂的戰意。他要堅持,他要等待。等待秦醉露出破綻的那一刻。

  銀白色的閃電劃過天際,秦醉的岱宗如何再次出手。天空傳來方亭軒的慘叫,他已經用盡全力,但是擋不住秦醉的計算。

  “吖哈哈哈哈”濃密的靈氣云嵐之中,響起晉飛花的慘笑,那是龔明月倒下了。她的暴雨梨花銃狂掃一切,最后的絕響。

  天授戰隊的火力全部轉移到晉飛花所在的地方。靈氣云嵐在這一刻散盡,兵位,士位一覽無余。

  “破陣!”華尚在傳音入密中狂吼。

  “跟我來!”楚岫一馬當先,從側翼突破了過去。榮恒浩和白若馨悄無聲息地跟隨。

  所有天授戰隊的注意力都在暴雨梨花最后一擊上。

  他們已經碾碎了鴻鵠八門金鎖陣,擊潰了鴻鵠四將的死戰,打垮了鴻鵠文相最后一搏的突破殺帥,現在只剩下晉飛花,扛過她最后一輪打擊,就是勝利。沒人發現三個兵位的動向。沒人相信三個兵位會翻盤。他們早就應該獲得勝利,現在才贏已經太晚!

  楚岫帶著榮恒浩和白若馨繞到生門,悄無聲息地沖入。巫心陣突然啟動,榮恒浩和白若馨背后精神圖騰突然升起,隨之升起的是他們沖天的氣勢。

  白若馨雙槍一振,旋身飛舞,裟欏雙樹,鳳翼天翔,殺意橫卷。擋在前面的兵位,全坐上了免費的火箭。

  榮恒浩的龍槍出手,伴隨他星流電激的梯云縱身法,槍出如龍,光寒八門。他的身影猶如一把快刀,拖著火花閃電,斬斷重重金鎖,一槍奪相,直刺劉建設。華尚要他破陣,他要做的更好,他要斬相。

  與此同時,晉飛花爆喝一聲,暴雨梨花銃中射出兩枚血彈。那是她射光了體內的金靈氣,將殘留靈氣的血脈逼到指尖,噴吐出的最后兩彈。

  兩枚血彈轟然擊飛了天授雙士的盾牌,穿透而過,直射盾后掩藏的劉建設。

  榮恒浩的龍槍,晉飛花的血彈,在這一瞬間打出了一個幾乎不可能的配合。劉建設扭身閃過晉飛花的血彈,卻被榮恒浩背后一槍挑上了天。

  到此為止,八門金鎖陣最后的鏈條折斷,徹底土崩瓦解。

  “變陣!”秦醉瞬間發出指令。不用他吩咐,早就已經演練熟練的天授隊員,迅速組成六丁六甲陣,穩住陣線,同時陣型一繞,將榮恒浩、白若馨、晉飛花和楚岫全都困住。

  秦醉抽出一根白金矛。晉飛花已經勢窮力竭,白若馨楚岫只有一階。他略微一算,抖手一矛,直刺榮恒浩。

  榮恒浩感到背后的殺意,連頭都來不及回,身子一扭,骨節錯位,天蛇換骨功,盤龍回身槍,倒踩九宮步,一連串的應變使出。但是他的身子還是被一矛貫起來,身子在空中如魚鷹入水,一個前空翻,撲倒在地。

  晉飛花終于被天授炮位和馬位聯手放倒。白若馨雙槍護住楚岫,這是場上站著的最后兩名鴻鵠攻擊隊員。

  在榮恒浩沖陣成功,秦醉即將變陣的剎那,華尚緊繃的全身肌肉突然松弛。早已經提聚到巔峰的靈力,全面爆發。他的人猶如松開了的弓弦,身不由己地騰空而起。但是此刻,他緊張到極點的心境卻陡然間平靜如水。

  因為,他看到了,天際中銀色的空軌,猶如銀河列車的軌道,直通向夢幻般的彼岸。他的人生,在這一刻,就要開入繁花似錦的未來。

  “倉啷”清越的劍鳴響徹天地。九尾出鞘,青花怒放,華尚猶如振翅的白鳥,拖著青色的尾翎,一頭扎入壯麗的銀河。

  剛剛變陣成為六丁六甲的天授戰隊,根本沒有看清什么穿過了他們的陣型。就算是眼光最尖的炮位雙星,也只看到一條閃爍銀光的白線,在他們眼前撲簌簌飛過,如夢如幻。

  唯一能夠看到華尚的,只有秦醉的神眼。他來不及計算,甚至來不及思考,只是將手中剩下的三根白金矛連續射出,這已經不是在攻擊,而是在本能地抵抗。

  白金色的怒電準確穿過迎頭而來的白線,但卻刺在了空氣中,天空中殘留的只有白金矛撕扯空氣留下的猩紅火線。例不虛發的岱宗如何,三擊全空。秦醉木然立在白光面前,看著白光化為一片劍雨。

  奔騰如怒,如廬山飛瀑,橫掃千軍,似錢塘之潮,劍光迷蒙,落英繽紛,美!酷!超級厲害!

  劍光擦身而過,全部轟在他身后的帥位上。他甚至連手都沒有抬。他的精神意志被困在這一劍乍然出現的那個時空,想要掙扎,卻根本掙扎不出來。

  廬山煙雨浙江潮,不到千般恨不消。這一劍氣凌天地,卻又風華絕代。

  這一劍讓他產生了深刻的自我懷疑:我真的掌握了至高武道嗎?我真的有三階了嗎?為什么還有武功讓我高山仰止,頂禮膜拜?

  轟!爆炸般的劍擊聲在身后炸響。那是多少劍?一百劍,兩百劍,還是上千劍?這一剎那,秦醉如在夢中。平生最恐怖的夢魘,卻讓他舍不得睜開眼睛。

  輕盈的滑行聲在驚寂無聲的草地上響起。這突兀的聲音讓秦醉在迷失中清醒過來,僵硬地轉過身去。他終于想起了使劍人的模樣。華尚,那個擊敗了梁飛驥的少年。此刻,他雙膝跪地,雙臂平舉,滑行在白鳥競技場柔軟光滑的草地上,猶如一只振翅落地的白鳥。

  不,他像一只銀色的鳳凰,一只鴻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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