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給他們的手環真的能生發?”
“手環只是個樣子,我用了功夫。”
“功夫?”
梁德晃晃腦袋直接把剃光的頭發長了回來,斷發再生干干凈凈,還省了一次洗頭的麻煩。
栗知弦臉上一喜剛要開口說什么,梁德沒等她說出口就擺手道:
“別做夢了,雷霆四友咒殺的頭發,你換個腦袋都長不回來。
你幫我查一下,襄北市去年的月平均工資是多少?”
栗知弦拿出手機搜了一下。
“8000出頭…平均數被有錢人拉得這么高,我看襄北三分之二的人都是拖后腿的。”
“那就每個人收3000。”
“才3000?你這也收太少了吧。”
栗知弦看著手機上新搜索到的信息,道:“FUE無痕植發是10元到12元一個毛囊單位,一般得兩萬多一個人,而且效果肯定不如你這個好。”
“我不缺錢,也用不到錢,你沒聽剛才那個老哥說嗎,別人的錢也不是大風刮來的,夠用就行了。”
“還有不缺錢的人?老梁你總得吃飯吧。”
“我能喝風。”
還能吃土,梁德在心里補充了一句。
在空氣質量指數(AQI)高于100的城市,只要偶爾開一下吞天食地法,根本用不著特意去吃東西。
襄北市的空氣一般,可吸入顆粒物不少,嘗起來AQI在130上下,輕度污染,霾入口是綿柔型,不如咱們關外霾醇厚。
唉,月是故鄉明,霾是故鄉醇,又想家了。
“讓讓,你擋住我吸風了。”
梁德猛吸一口西北風,打了個滿足的飽嗝。
栗知弦看得目瞪口呆。
“你…你睡覺呢,你總得有個落腳的地方吧。”
“我走著就能睡,偶爾每兩毫秒睡一毫秒就可以了,從我見到你開始我已經睡了快1小時,足夠我活動兩天了。”
梁德拿出一杯咖啡抿了一口,這段時間他的修仙魔功又有進步,再過幾個月就可以嘗試每1毫秒睡0.5毫秒了,這樣不間斷地鍛煉時覺,時覺才會不停地提高。
“你不還抽煙嗎,抽煙總得花錢吧?”
“不好意思,我的超能力是自產香煙。”
梁德具現化出幾十包藍盒薄荷煙,讓香煙像花式洗牌一樣在雙手間開合,然后全部收回了界原上的自動售貨機。
“那你穿的衣服呢,你總不能…”
栗知弦話沒說完就看見梁德雙手亮著藍光憑空搓出來一件純色T恤,他五指在T恤胸前一抹,留下一個黑色的對勾圖案。
“還有其他問題嗎?”
栗知弦眼角抽搐著向他比了個大拇指。
姑祖母遺物里的兩本羊皮書把這種名為“界原行者”的高等邪神眷屬吹得神乎其神,她本來以為只是鄉鎮級迷信團伙的胡言亂語…現在看來,恐怕吹得還不夠。
沒有任何波動的非凡之力。
幾乎可以不飲不食不眠不休的身體。
詭異莫測的生體操作和造物能力。
雖然還不知道他的正面戰斗力如何…這些能力加在一起放在蒙昧的古代已經可以成為一代教祖了。
最好的辦法是馬上通知邪神與魔法災害對策管理局,但這件事完完全全是我捅出來的簍子,還牽涉到家里的血脈…
世世代代侍奉空海邪神的虔心之血?
我有時髦值這么高的設定怎么想都應該戰到大結局吧!
為什么會提前失業啊!
梁德和栗知弦在一處公交車站坐下,梁德拿出一杯新的咖啡遞給她。
“喝咖啡嗎?55度,不燙。”
栗知弦接過咖啡噸噸噸地喝了一大口,臉上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么一點味道都沒有?你這是假咖啡吧?”
凡人修仙,雙倍特濃美式咖啡,極苦,心懷斗志的生者飲用后,可指定下一次入睡時間…心無斗志者,飲此無用亦無味。
“…是假咖啡,你當水喝吧。”
梁德喝著自己的苦咖啡,心想世上竟然還有這么真實的咸魚,真是一山還比一山高,我梁德還是太小看天下廢柴了。
人的內在和外在經常是矛盾的,有的人裝作堅強是為了垮掉,有的人裝作垮掉是為了堅強。
沒想到世界上還有你這種坦坦蕩蕩的咸魚美少女,垮掉就是垮掉,好真誠好不做作。
也好,沒有斗志就沒有野心,沒有野心就沒有威脅。
有這么一個搭檔來處理內務和后勤,絕對不用擔心被她背后捅刀。
說起來“零斗志”應該也算一條珍稀屬性…
就當你是個SR搭檔吧。
“弦哥你要不先睡會兒,我做個飛機枕給你。”
梁德雙手亮起藍光,卻被栗知弦制止。
“不用了,我雖然沒有你那么厲害,偶爾兩三天不睡也沒什么。
等禿頭四人組的電話吧。”
栗知弦從衛衣兜里拿出充電寶接在手機上,向后一仰靠在公交站廣告牌上。
公交站座椅的設計以反人類為目的,不好坐也不好躺,這么做是為了防止一些無家可歸的人占用公交車站。
梁德和栗知弦倒是無所謂,他們兩個人離正常人類的標準都有點遠,更何況梁德以剛柔蛇身操控空氣做了個無形沙發,栗知弦窩在空氣沙發里沒過多久就睡著了。
梁德搓著下巴開始考慮下一步的計劃。
本來放在第一位的穿界門布置得往后挪一步了。
梁先生現在全副身家不到200晶簇,栗知弦擼串的時候又當場表演了一次身無分文。
所以當務之急是賺錢買一些凡物祭品把空想之箋的內線邪神祭壇布置起來。
栗知弦不是界原行者,靈魂無法通過穿界門,必須得使用邪神祭壇與雷霆崖財務總部取得聯系,才能保證日常費用能夠正常報銷,聯系上之后還可以讓她用空想之箋的權限申請一筆備用金下來。
雖然她能直接和杜公臺溝通,但總不能把空海邪神當電話前臺用吧。
再想想搭檔那個混不吝的性子,如果沒有內線邪神祭壇,她喝高了之后說不定真的會這么做…
“老杜,給我轉接一下財務總部,快點兒,有兩筆差旅費急著報銷,老梁催我幾天了,趕緊的啊。”
還想不想要頭發了!
梁德不是沒有想過一手包辦所有工作,但是他的崗位沒有相關權限,想自己去申請也申請不下來。
空想之拳主外,空想之箋主內,栗知弦管不了他想做什么任務,他也管不了資金后勤,制度如此,梁德也沒辦法。
“萬事開頭難吶…說到底還是缺錢。”
在專用手機開通了跨界通訊權限之后,妄想之銀、安平保險等大型金融機構已經給他發來了無數廣告短信。
問他要不要辦信用卡啦,要不要借消費貸啦,說我們有一份非常適合您的產品啦…越是沒錢越不能碰這些東西,除非是實在周轉不過來。
貧窮如風,常伴吾身啊。
梁德看著自性界原上那些芝麻粒大小的晶簇,忍不住嘆了口氣。
早上7:30,梁德在空氣里吸到了剛做好的煎餅果子的味道。
“這煎餅果子里怎么還能放培根呢,這也太不講究了!”
梁德痛心疾首,正準備循味而去把攤主和食客批判一番順便就近吸一吸食物的顆粒。
這時栗知弦的手機震動了起來,屏幕上顯示的是來自襄北的陌生號碼。
“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