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
創投基金的掌門人劉文宣布假期結束回歸工作,劉總這次是揚眉吐氣而歸,大有王者歸來的氣勢。
“老劉你真是老溜了,我為之前對你的態度誠懇道歉,希望你別介意,我也很愧疚,不該對你質疑的,十分抱歉。”
此刻,劉文坐在自己辦公室的老板椅上,兩腿搭在辦公桌上愜意的接聽者電話,聽到里面一位大客戶的接連道歉,劉文帶著笑容隨和的說道:“哪里哪里,我理解,坦白的說我承認我有賭的成分,但是我賭對了,運氣好運氣好。”
“謙虛了哈,我不相信這是賭,別的不說就說你和羅晟的交情恐怕就值上千個億,為什么別人就不知道五萬億的內幕消息,你卻知道?”
聽到這話的劉文連忙否認道:“魏先生你這話表達有誤,我必須糾正你,我從來都沒有聽到什么所謂的內幕消息,在此之前更不知道有什么5萬億的事情,這話不能亂講,我可承受不起。”
通信器另一端打電話的投資者瞬間秒懂,連忙帶著笑容應道:“哈哈,實在抱歉,剛剛確實口誤了。”
這就是揣著明白裝糊涂了。
現在都什么時候了?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創投基金肯定是得到內幕消息了,所有除了國資辦、羅晟的機構以外,其他個人巨富或投資機構都或多或少的割肉了。
唯獨創投基金不但沒有退出,還反手梭哈了最后的一點家底兒,這沒有內幕消息誰信啊?
不過有些事情只可意會不可言傳,懂的都懂。
劉文剛剛掛斷電話,又有一個大客戶打了過來,接通之后便傳來了聲音:“劉總,啥也不說了,我這里有2個億閑錢,你都拿走,你想怎么折騰我今后保準沒有任何意見。”
就巨真實。
今天就光顧著接大戶投資人的電話和有些友商同行的祝賀了。
劉文的內心在此刻也是感慨萬千,在此之前身邊都是全員惡人,但一夜之間劉文發現身邊的惡人一個都沒有了,放眼望去全是好人,而且一個個熱情的不行。
末了,劉文收起了思緒回應道:“好說,好說…”
毫不夸張的說,創投基金和劉文也以另一種方式走上了封神之路,抱大腿也是一門大學問有木有,劉文可以說是向世人詮釋了選擇有時候真的比努力重要得多。
有人歡喜有人愁,華爾街資本心態崩了。
據小道消息的報道,當天多個華爾街投行機構的掌門人新購買了一套辦公用具,包括電腦、杯子、文件夾甚至桌子…
還有未經確認的消息是,已經有六家歐美的知名資管機構的CEO引咎辭職,還有十六家境外知名的投資機構氣急敗壞的發起了國際訴訟,把晟峰資本告上了國際法庭,開始了一段漫長的訴訟糾紛。
輸不起開始耍賴想之前的協議作廢。
但是白紙黑字的協議明明白白,各種挽留也都表達到位了,打官司不可能贏。
用強?
現在的兔子已經不可同往日而喻了,正因為如此歐美資本才會選擇打官司,否則以這幫老外的尿性,能用耍流氓的手段解決問題絕對不會走文明路線。
羅晟的這波操作,對于歐美資本來說堪稱是元氣大傷,三五年都未必緩得過這口氣。
貝萊德集團等歐美頂尖的資管機構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他們投資者的怒火了,很多資管信托機構的投資者被氣炸了,一怒之下便是要求贖回自己的錢,不再交給他們打理。
結果便是在周五的當天晚上,北美股市三大股指上演高臺跳水,一些投資機構為了與投資者清算交割,不得不賣出持有的股票贖回套現,導致股價閃崩。
直到多年以后,人們在意識到今天是資本市場是極為重要的一個轉折點,它標志著從此以后大A走出了獨立行情,全球資本市場大跌而大A獨善其身一路上攻。
說今天是一個標志性的時間節點是因為從今天以后,全球資本市場的風向標不再是美股了,而是A股市場了。
不過眼下還沒有人意識到這一點。
但時代已經變了。
進入6月份,6月2號這天,羅晟搭乘專機來到了國家的中西部地區,出了機場便和余正平教授碰面,這次他低調的出了一趟遠門,親自帶著一個調研團隊來一套內地進行鄉下考察調研,同時還邀請了余正平教授這位對鄉村有著深入研究和造詣的學者一并展開相關工作。
公司方面的事情,近期大的事情已經安排好了,有老張、姚建鴻還有秦微木他們在管著羅晟十分放心,即便有要緊的突發事情也可以展開云辦公,隨時都可以展開視訊會議討論決策。
這次跑到內地去調研并非是心血來潮之舉,而是上頭批準了他提出的想法,讓羅晟在內地挑選一部分自然鄉村搞一搞試點,讓他來折騰折騰,看看這條路徑能不能走得通,若是證明能夠走得通就開始面向全國進行推廣。
余正平教授可以說是鄉土文化經濟學這一學派開山鼻祖級的任務,在全國范圍內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比他更了解鄉土情況的了,羅晟請他一同調研是當成重量級的顧問對待。
顯然,余正平是十分振奮的,他是沒有想到羅晟這樣的資本大鱷,而且是科技圈的大咖,不但這么關心鄉村發展問題,甚至還親自下場跑來搞試點調研。
這是一股十分強大的力量,余正平教授很清楚羅晟的能量,他要在這里折騰出名堂來,后期是大有可為,鄉村發展極有可能在今后會迎來一次前所未有的大機遇。
6月3日。
一條高速公路上,幾輛中型巴士一并下了高速,沿途行駛了半個小時左右便進入了一條山村路。
“羅先生,你的這個全員股份制找到解決積極性的問題沒有?”其中一輛中巴車內,余正平和羅晟兩人正面對面坐著一邊交談一邊吃著餐盒午飯。
羅晟夾著一根青菜,思考片刻便說道:“問題不大,誰的利益誰上心,全員股份制并不意味著要送股,這里面有一個給期權定價的行權過程,要入股得先買股,花了錢就上心了,入的是集體,我們也允許外來資本的參與,但不能超過20。”
“歸根結底是一個怎么分錢的問題,所以這件事情得拆分來做,集體的剩余價值分享和勞務報酬,前者通過期權解決,但我們把大部分的剩余價值從時間和空間上轉移到勞務報酬這一塊。”
“剩余價值分享是為了消滅絕對貧困,享有集體股息只能保證餓不死,但相對貧困永遠存在,縮短相對貧困在勞務報酬這一塊,你得奮斗才能過好日子。”
“要從一開始就不給他們天上掉餡餅的機會,我救不了他們,我能做的就是通過一種方式讓他們接受市場經濟的生存觀念,真正能救他們的只有他們自己。”
余正平一聽琢磨著說道:“入集體的股又是非雇傭的勞務報酬,還是在農戶的地盤和農戶打交道,如果不把他們雇傭起來納入到一個公司制同意管理,服務質量和成本怎么控制?各方面的利益和矛盾又該怎么解決?”
說完,余正平看向了羅晟求證。
“納入公司同一管理?”羅晟失笑的搖了搖頭,補充道:“不能管,一管就死了,連解決問題的機會都沒有了。”
看著余正平疑惑的表情,羅晟伸手一根根指頭掰扯著緩緩解釋道:“這里面有勞動時間的問題吧?有使用童工和老年工的問題吧?還有社保勞保的問題吧,等等等等問題,如果納入公司,在法律的條款面前一天都活不下去。”
說著羅晟看著余正平繼續道:“農戶馬上就跑過來跟你說這個地方睡的不踏實,那個地方干活很不爽,到那時候所有的矛盾都會轉嫁到農戶和公司的矛盾,那就不是服務質量和成本問題了,是怎么伺候好這些大爺的問題了。”
聞言,余正平默默的點了點頭:“說的很有道理,一管就死…可問題是一放就亂啊,不管那豈不是亂成一鍋粥了?”
羅晟放下了筷子,端起一次性杯喝了口水,笑道:“但凡是個人,他只要超過三個以上就不可能鐵板一塊,這個矛盾沒有了那個矛盾又冒出來了,沒關系,有利益驅動著,讓他們自己去管自己。”
余正平好奇道:“哦?愿聞其詳。”
羅晟解釋道:“我給當地帶來客戶和消費者同時也帶來了市場競爭,你比方說一個農戶他承包了一個果園,這里面有若干個環節,從果樹苗到成果,一個環節制約一個環節”
“農戶沒有銷售渠道,也沒有對外議價權,集體的作用在這個時候能發揮優勢,等于團結所有的農戶對外談判,不論是買果苗還是賣果子通過集體議價也就有了更好的議價能力。”
“農戶把果子賣給集體或者自己找渠道賣了是本事,這里直接把勞務報酬給結算了,都是現金交易,誰出了問題誰承擔損失,不影響別人的核心利潤,這也是給不入集體的股的一部分人一個選擇空間,而對于入股集體的農戶來說當然愿意賣給集體了,先拿到一部分錢,集體所得剩余價值還能按股分錢,還省心省力。”
“同理,一個村集體為一個較大的整體單位,村與村集體之間也是有相互競爭的,這是一個層層制約又緊密關聯的過程,我可以給他們帶來客戶收購商、消費者,我也可以在各大節點建立中小型交易中心來幫助他們降低交易成本,我也可以給他們提供無息貸款,但能不能真正可持續的發展起來仍然要靠產品的競爭力說話,要靠他們自己。”
“引入不超過20的外來資本也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護作用,等于有了一條長期建立合作關系得紐帶,讓你的產品有一個優先采購優勢,但歸根結底還是要靠產品和服務質量說話。”
“在這一過程中間,允許他們有一個出次品、抬高價的這么一個過程,沒關系的,市場會糾正他們,讓金融杠桿去解決質量和成本的問題,”
末了,余正平聽了羅晟的描述思考不語,良久過后不由得點了點頭,不禁帶著笑容贊許道:“這里面有門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