妮可不爽的沿著河流往下走,老楊追上去說道:“別把他們的話放在心上,你跟他們不是圈子里的,以后別接觸就好。”
“不,我在為娜塔莉難過,她怎么能覺得拍攝這樣的照片無所謂呢?我了解藝術,我接觸藝術,可那兩個攝影師不像搞藝術的人。”妮可落落寡歡的說道。
“你不了解娜塔莉,”她又說道,“因為某些原因我曾經多次轉學,這樣總是不能融入新環境,同學很多、朋友很少。娜塔莉是我的好朋友,我們在中學認識,她幫過我許多忙,也保護過我,我爺爺曾說她是個女俠客,可是現在她不是這樣子了。”
“這就是時光和環境的力量,它們不言不語,卻能將兩個好友變得形同陌路。”楊叔寶輕聲安慰道。
“娜塔莉變化太大了,大學時期還不是這樣,現在我在她的身上已經看不到曾經的特點了,陽光、坦誠、硬氣、桀驁。”
越說她的情緒越失落,背影逐漸寂寥。
激蕩的河水沖撞在石頭上變成浪花,它翻騰而起拍打在岸邊延伸出來的草葉,草葉被拍的彎曲,但浪花退走它又會倔強的伸展起來。
看到這一幕妮可不走了,她停下怔怔的說道:“剛才她那么說話我以為只是在搞怪,或許不是。”
楊叔寶挺心疼的,他上去握住妮可的手問道:“你們很久沒見了?”
妮可搖頭道:“一年多沒見,但我關注著她的FB和推特,上面內容的風格變化不大,頂多有時候炫一些奢侈品而已,所以她不該突然變成這樣。”
楊叔寶說道:“或許她還有別的FB和推特,你關注的那個上面記錄的只是她想讓某些熟人看到的東西。”
妮可想了想說道:“誰知道呢?不管怎么樣我們都是很好的朋友,或許娜塔莉受過什么打擊變成這樣了,你知道的,生活在德班那樣的大都市總會遇到許多意外,我對她的關心還是太少了。”
說完這話她的情緒又好轉起來,然后她低頭看向自己的手,又抬頭狐疑的看楊叔寶的臉。
老楊扭頭不去看她。
湍急的河流里響起嘩啦嘩啦的聲音,馬仔適時的追了上來,它順著河水跑下來站在旁邊盯著兩人看,大耳朵不動彈了,看起來不太高興。
妮可急忙抽出手說道:“這河馬的眼神好怪,怎么、怎么好像是來抓小三似的?”
楊叔寶解釋道:“你亂想,河馬視力很差,它們看不清稍微遠點的東西,為了看清它們會努力去看,所以會讓人感覺它們好像過分關注什么事似的,其實并沒有。”
馬仔快走兩步扭身將屁股對準兩人,它哼哧哼哧兩聲開始拉便便,同時剩下的尾根飛快轉動,這是想要施展飛屎攻勢。
可惜它尾巴當初被雄河馬給弄掉了,此刻無法施展大招。
發現這問題后馬仔跑上來走到楊叔寶跟前拉便便,這樣老楊明白了,小東西就想惡心自己呢。
妮可誤會了,她忍俊不禁的說道:“是不是我們走的太近了,你的寵物吃醋了?”
楊叔寶說道:“這不是寵物,這是野生動物。”
不過妮可的話很有道理,馬仔確實吃醋了,但應該不是吃妮可的醋,而是最近老楊沒有過來照顧它、陪它玩,它不高興了。
楊叔寶蹲下給它按摩,馬仔哼哧哼哧叫了幾聲,它往前走了一步,最終又退了回來繼續享受按摩。
妮可目瞪口呆:不對勁,這不是河馬,這是個小浪蹄子。
因為雌獅的配合,十組照片用了不到一個小時拍完了,這還是娜塔莉換衣服花費了一些時間的緣故,否則拍照片的事也就半個小時。
胡安將兩萬塊一分不少的交給他,又額外多給了他兩千塊,說道:“以后我們有類似的拍攝生意還來找您可以嗎?”
“可以。”老楊滿口答應,有錢不賺王八蛋。
“這兩千塊是保證金,你以后別接其他攝影的生意,做我們的獨家。”
老楊立馬把兩千塊給退回去了,當我傻呢?
胡安苦笑道:“這錢你留下,但是如果有檔期沖突的時候,我們優先行嗎?”
“這個可以。”楊叔寶點頭,“我這邊不光可以拍雌獅的寫真,還有雄獅、大林羚、扭角林羚、各種野鳥、蜜獾甚至巖蟒,其中野鳥里面有情侶鸚鵡和猛雕,全方位能滿足你們需求。”
兩個攝影師驚呆了。
妮可乘坐MPV離開,楊叔寶想跟她升華一下友誼,可惜她要跟娜塔莉好好交流一下,暫時不能留在保護區里。
拍攝活動結束,妮可沒有留下,老楊繼續去種樹。
傍晚時候他目送又一波送果樹的運輸車離開,然后看到車子在路上行駛了一段距離后停下了。
公路上還有其他車子行駛,斷斷續續的它們都停在了一個路段上不知道在干嘛。
楊叔寶正在奇怪車子為什么停在一個路段,這時候一只信鴿飛了回來,是麥森發過來的鴿子,信囊里面有一封短書:斑馬群過馬路,一起去看熱鬧。
看了這行字他猛的明白,車子停下的路段有斑馬群出現。
見此他對約翰喊道:“快上車!開車不等人了!”
約翰莫名其妙跳上車斗:“城主,干、我干啊!”
偏三輪一個甩尾,他差點被甩出車子去。
上路之后車子穩定下來,約翰頂著風問道:“城主,干什么?”
楊叔寶說道:“前面路上有咱們的斑馬群,得把它們給弄回來。”
他的視力遠超普通人,上公路后他隱約看清了前方路上的情況:一個斑馬群在路上晃蕩,它們大模大樣的截停了道路,所以車子被逼停下。
不過車主們并不在意,他們沒有驅趕斑馬群,而是拿出手機拍了起來。
南非野生動物多,但在公路上開車碰到斑馬群的機會不多。
而且這些斑馬和尋常斑馬不一樣,它們全身上下都有斑紋,耳朵很大,跟驢耳朵似的支棱著,另外它們喉嚨部位的皮膚下垂像個皮袋子似的,這叫喉袋,常見于一些鳥類比如鵜鶘身上。
看清它們的樣子,楊叔寶頓時大為欣喜,他開車沖入車流中喊道:“讓讓,讓讓,各位請讓一下,我要帶我家的斑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