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伍鎏雙手抱頭蹲在地上,他不想死,他想找找機會看有沒有可能活下來。
其實以他現在的層次就算依靠這片森林也不用擔心餓死。
和城市里的大部分人比起來他已經站在了前列。
“臉上和衣領還有血。”陳一鳴刺目的手電筒光束照在周伍鎏臉上。
“你是從居民樓那邊來的?”陳一鳴問道。
周伍鎏閉口不言,見陳一鳴再問了一次,他趕緊搖搖頭。
“放屁,我是看見你從居民樓那邊跑過來的。”陳驚罵了一句,詐他。
周伍鎏震驚的看了眼陳驚,他不知道是不是唬他。
“再說一句謊話,就打碎你的天靈蓋。”陳驚貼在他耳邊厲聲說道。
周伍鎏低下頭,其他人看不見他臉上的表情。
“你搶了東西,還殺了人,憑你的召喚獸你再怎么都餓不死吧?”陳驚詢問道。
“唉…”低著頭的周伍鎏嘆了口氣。
“沒什么好說的,我比他們更強就應該享受特權,弱肉強食而已,不要在這里假惺惺的站在道德制高點批判我,你們遲早有一天也會像我一樣去搶別人,我只是比你們先走了一步而已。”周伍鎏冷笑說道。
“希望你們有一天去搶別人時能夠想到你們今天大義凜然的話。”周伍鎏說道。
也許是打開了話匣子,周伍鎏繼續說道。
“我有兩只普通二星的召喚獸,我一個人就能打他們那種廢物十個。憑什么我要去森林里吃野菜挖野菇,沒有佐料的烤肉你以為能有多好吃?不是生的就是烤焦!
而他們卻能吃香噴噴的罐頭,煮方便面,還有各種零食飲料…我受夠了,我最初是想讓他們賣我一點,可他們不愿意,他們憑什么這么自私,他們家里可是開小賣部的,有那么多食物賣我一點怎么了!那個老頭子還罵我。呵…所以老子讓召喚獸弄死了那個老頭。”
周伍鎏語氣越來越激動,聲音也越來越大。
陳一鳴默默聽著。
也許是比周圍其他人更強的召喚獸讓他膨脹了,讓他產生了一種高人一等的心理。
之后可能是森林里的食物不好吃…當然陳一鳴認為更大的可能是他自己不會做飯所以做出來的食物很難吃。
人在餓肚子的時候很容易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為。
在有法律束縛的情況下這些惡念都被壓抑著。
那無處不在的天眼、攝像頭監察著城市里的一舉一動。
但如果當這些攝像頭失效了,甚至整個城市的執法機構都變成了一群瞎子了呢?
最初前幾天很多人恐怕都在觀望著。
而現在終于有人踏出了這一步。
也許周伍鎏都不是第一個踏出這一步的人,也許很多人都已經踏出殺人奪物這一步了,只是周伍鎏是被陳一鳴逮住的第一人。
在古代有匹夫一怒血濺五步,當街殺人提刀行百米。
因為古代殺了人就跑,只要不被捉住或者被殺的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官府也都懶得去管。
“你說得很有道理。”陳一鳴點頭。
周伍鎏眼底一愣,然后露出喜色。自己難道撿回了一條命?
“所以像你這樣動輒殺人的兇人我必須斬草除根啊,要是找我報仇怎么辦。”陳一鳴感慨,也不廢話:“殺了他。”
綠皮獰笑一聲,一巴掌拍下去,周伍鎏腦袋轉了三圈然后歪在一旁,氣兒當場就斷了。
站在后面的池舟虎臉上沒有露出意外,包括池小沫雖然看見這一幕嚇得揪住老爸的衣角,但也都沒說什么。
他們曾見過陳一鳴在樓道里滅掉那伙兇人的場景,這種局面只是小意思。
王柯臉色蒼白,殺魔物和殺同類是不一樣的。
他有些畏懼的看向陳一鳴的側臉,他之前還以為陳一鳴是一個好人。
沒想到看錯了…
“我殺了他的召喚獸,以他的性格肯定會嫉恨我,所以就干脆把他殺了一了百了。”陳一鳴說道。
“知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他該殺,他是殺人犯。”王柯顫抖著說道。
看見陳一鳴看過來,王柯臉上擠出一絲笑容。
王柯心底還是有些發怵的,自己算是目擊證人了吧,萬一他要滅口怎么辦?
自己和陳一鳴又不是很熟,他是最后一個來的。
哪天陳一鳴隨便找個理由把他調到森林里去埋了,也沒人能幫他說個理。
他自己死了他不怕,但兒子才五歲,沒了他肯定活不下去。
“尸體我來埋、我來…”王柯小聲說道。
自己埋了尸體就算同伙了,應該就不會被滅口了吧。
王柯是這么想的。
陳一鳴看穿了王柯的想法,他也沒有拒絕,如果拒絕的話恐怕王柯今晚都睡不著覺。
睡覺都睡不安穩,半夜都會驚醒的那種。
窗外吹來一陣風他都會突然坐起。
當然。陳一鳴是沒有卸磨殺驢的習慣的,只要王柯不背叛他,他就不會對自己人怎么樣。
王柯找了一個黑色塑料袋將周伍鎏的尸體裝進袋子里。
接觸尸體的時候王柯打了一個哆嗦。
他手指在顫抖,別過頭不敢望地上的尸體。
他深吸了一口氣,但口腔里嗅到的全是血腥味,濃濃的血腥味充斥在他鼻腔中。
他腦補了一些東西然后吐出來,吐到沒有東西吐為止,瘋狂打著干噦。
王柯臉色慘白,神色萎靡。
但地上的尸體還是要繼續搬的。
在這過程中不可避免的要與尸體接觸,這對于幾天前還在辦公室里上班的他來說是非常驚悚的。
但哪怕頭皮發麻他也只能硬著頭皮搬運尸體,他自己說出來的話自己肯定要做到。
另一邊陳一鳴他們回到房間里,房間中央還有一個小火爐,柴火都是從旁邊的森林里撿的。
燒的柴火倒是不缺乏。
“他能干這活?”陳驚說道,言語中有些調侃。
“他能的。”陳一鳴笑道:“因為他不僅僅只是一個人。”
陳驚皺眉,隨后明白了大哥說的意思。
“行了明天還要早起,早點睡吧。”陳一鳴邊說邊脫下外套掛在衣架上,然后上床躺在被窩里。
對床的陳驚也脫了鞋子上床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