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談完正事了,巴適便笑道:“公子,我有一好消息要告訴你。”
“哦?是何好消息?”李陽頓感好奇。
巴適道:“公子之前所傳授的烈度酒,如今我天下居已是釀出來了!”
“哦,真的?”
一聽這話,李陽是真的驚喜了起來,這么說來…白酒終于是問世了么。
“第一批酒已經上市,今日我也給公子帶來了一些,請公子品嘗。”
說著,巴適走了出去,到門口招了招手,接著他的隨從就挑了兩缸酒放在了廳中,而另一個隨從則遞給了巴適一個酒壺。
顯然,酒壺中的酒,和酒缸里的酒,都是一樣的。
巴適拿著酒壺,來到李陽的案前,給他倒了一杯,笑道:“公子,您看這酒是否滿意?”
李陽早就迫不及待了,端起酒杯,一看,清澈如水,再聞,確實是白酒的味道。
輕輕小嘬了一口,入口甘烈,應該有五十度上下,乃是真正的烈酒。
“好酒!”
李陽一飲而盡,辣得砸舌,最后大贊了一聲。也許是此時的白酒格外珍貴的原因,他甚至喝出了二鍋頭的感覺。
烈酒得到了李陽的肯定和稱贊,巴適也樂得合不攏嘴,笑道:“公子,這第一批陽酒今早才剛剛推出,已然是哄搶一空了,凡品此酒者,皆贊不絕口。”
李陽對白酒的熱銷,倒是不足為奇,畢竟咸陽城貴族士紳無數,光是從以前的六國強迫遷來的富商就達十二萬戶,白酒的價格就算再貴,也不用擔心賣不出去。
只不過…
李陽總感覺這話里邊有個字非常的扎耳,眉頭一皺:“你剛才說這酒叫什么?”
巴適道:“陽酒啊!”
我去!
李陽一臉黑線,道:“為何取這個名字?”
巴適道:“此酒是公子發明的,自然當以公子之名命之,且此酒尤烈,當符一個陽字。故取名‘陽酒’是再合適不過了。”
“……”李陽一時竟無言以對了。
巴適笑了笑,看了一眼李陽,接著試探道:“此美酒,我已留了百余桌之數,備于宓兒婚事喜宴之用。只是,不知公子對宓兒之心意…”
李陽聽到這話,自然明白對方的意思,那日把巴宓給睡了,對方這是找上門來要交代來了。
沉吟了一下,道:“我之心意,宓兒姑娘應該懂,只是眼下平亂之責在身,只有等亂象平息了,我才能忙兒女私情。”
巴適一聽,心里立刻有底了,睡了別人,最起碼他還是認帳的。
而對于眼下的亂象,巴適自然不可能不知道。
大秦境內,從南到北,饑荒嚴重,而且據說大江沿岸更是有人揭竿造反,事態不可謂不嚴重。
如今,聽聞李陽負責平亂,立刻便明白他這不是在借故拖延婚期,而是真的大事在身,于是連忙問道:“公子負責平亂?”
李陽點點頭:“是的,平亂之前,必須解決饑荒,而要解決饑荒,就看這次能否將長城、秦陵、阿房這些工程讓你們這些商人接手了,眼下唯有你們這些富商可解大秦的饑荒危局了。”
巴適是聰明人,一聽就了然了,這是想讓商人雇用災民,以此度過眼前的困局。
明白了工程外包之事的重要性,而且平亂又直接關乎著巴宓的婚期,這可關乎著切身利益啊,巴適當下便道:“公子放心,工程之事,我必將盡全力游說那些富商!”
李陽大喜:“如此甚好!”
當晚,馮相府。
馮去疾見兒子馮劫從中丞相府回來了,于是便找到他問道:“今日李陽可有何動作?”
“沒見他有何動作,只不過是特意見了巴家。”馮劫說道。
“見巴家?”
馮去疾眉頭一挑,冷笑一聲:“看來他真是打算讓商人募捐,以此來解決饑荒了。”
“兒也覺得中丞相這是打算向富商們募集錢糧。”馮劫說到這里,不由沉吟道:“要想靠募捐振災,可是不容易,除非那些富商們都愿意將家資盡數交出,要不然…只不過是杯水車薪罷了。”
馮去疾冷哼一聲:“靠商人振災,異想天開耳!”
是的,雖然李陽他很聰明,每每行事也總是出人意料,但若是他想靠商人來振災,顯然這主意他就真的打錯了。
商人之精明,怎會肯將家資捐贈出來?
試問,這不是異想天開,還會是什么?
當天,李陽見了大秦首富巴家的消失,瞬間傳遍朝野上下。
所有人聽后,都是嗤之以鼻,亦或搖頭嘆息,都認為李陽這是打算向富商們募捐錢糧。
有些人已經覺得李陽這次要栽跟頭了,如此平亂,怎能成功?
次日,早朝。
另一個消息震驚了朝野上下。
麒麟殿上,中車令劉喜宣旨,置設發改署,著李斯執掌,行新政事宜。
這一消息,可真是讓許多人出乎了意外。
特別是馮去疾,聽到這個消息,整個人都懵了!
新政?
如今并沒有新政要實施啊,怎么突然間就置設了一個行使新政的發改署了呢?
而且,這么大的事情,之前竟然一點風聲都沒有聽到,來的這么的突然…
馮去疾突然有一種被人草了,事后才知道的無力感。
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李陽和李斯這是聯手了,這是要分馮相的權。
昨日在朝堂上,馮相還打壓李陽,將眼下的亂象歸罪于李陽的輕徭役。甚至,馮相下面的三個議郎,還打算趁機否定李陽的新法。
結果…
今天李陽就和李斯聯手了,直接從馮相手中分權!
這…算不算是報復?
所有人都被這事前毫無征兆的操作給驚呆了!
而馮去疾,自然是恨得捶胸頓足。
昨日殺了他三個議郞,今日又分他的權,這簡直就欺人太甚了!
此時,回過味來的馮去疾,才算是終于明白到李陽有多么的陰險狡詐了,此子之陰險,尤甚趙高。
如果李陽自己要行新政之權的話,馮去疾可以帶著滿朝文武大臣,一力諫阻,畢竟權力過大,于江山社稷不利,皇帝不得不答應。
如此一來,這新政之權,自然就由他馮去疾舉薦旁人來執掌了。比如,讓蒙毅執掌,就是一個非常適合的人選。
可是,讓他感到意外的是,李陽居然放棄了新政之權,而是讓李斯來執掌新政,這招就真的就太有心機、太陰險狡滑了。
難道自己領著滿朝文武大臣,力諫李斯不適合執掌新政嗎?
顯然,這個理由十分之可笑。
相反,展望朝中袞袞公卿,唯李斯執掌新政,最適合不過。可以說,只要是李斯執掌新政,沒有一人會站出來反對。
想及于此,馮去疾深深地看了一眼李陽,心里也很清楚,這是李陽對近日打壓的反擊。
也正因此,馮去疾知道,此人久留,后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