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三十七年春,農歷三月中旬。
自秦一統六國之后,歷年深受苦役折磨的大秦國,終于是迎來了它的第一次重大變革,始皇帝在這一天,昭告天下,舉國遵循秦國新法,視公法為秦國律法之根本法,一切政策與律法不得與公法這一根本法相悖,于是在這農忙來臨之前,始皇帝下令,盡數解散秦境所有在役的徭役勞夫,遣送回原籍事耕種之職。
頓時,舉國震動,歡騰。
近兩百萬青壯役夫,無不感動、落淚,紛紛對躬身拱手,遙拜咸陽,感念皇帝之恩德,中丞之新法。
這一天,自阿房、驪山、長城營地,浩浩蕩蕩盡皆是解散返家的役夫,史書稱這一刻為:大秦蛻變。
這是具有歷史轉折意義的重大事件,不僅遵公法為秦國之根本法,使得它不僅僅只是律法制度遵循的基礎,更是成了秦國政策不可侵犯僭越之底線。
這一天,終將是大秦帝國的一個偉大歷程,也是有史以來切保人權的一座里程碑,它不僅制約了皇權的泛濫無縱,更是保障了人民一定的生存權利。
李陽知道,經過自己的努力,大秦在這一刻,終于是徹底的改變了歷史進程。
兩百萬青壯勞力啊,如今終于可以歸田了,這將給大秦帶來無限的生機和希望。
當然,他也知道,這個時候雖然還沒有所謂的人權這個意識,但是公法保障人民最基本的生存權利,這一點其實就是最基本的人權。
對于后世來說,這雖然不算什么,但在這個時代,它卻是劃時代的具有象征意義。
更重要的是,這條權利如今連始皇帝都遵循,不去僭越,這就更為的具有意義了。想那后世,雖然權利自由很多,亦寬松,但公權利踐踏個人權利自由的事也屢見不鮮,比如有些官員為了做表面文章,連店鋪的外部招牌都強制統一規劃,不容自主決定,從性質上來說,何嘗不是一種公權力對個人自主權的僭越、凌駕。當然這只是小事,如果這種凌駕、僭越無限度的發揮下去,問題就變成大事了。
所以,李陽十分的清楚,權利不在多,但在于制定出來后,公權力不可以任何“高大尚”的理由去輕易踐踏,這才是最重要的。
而今日,他在這兩千多年前的大秦帝國,做到了這一點。
想到這里,李陽也是熱血沸騰,他更加的有信心,將心中的抱負,在這個時代一一實現。
巴府。
自開府變法之后,算算時日,已半月有余了,一直忙于新法的李陽,今天終于是得空來到了巴府轉轉。
今時不同往日,此時的李陽,身居高位,出行有羽林軍士開道護衛,可謂是十分的威風。
“公子快請!”
對于巴家來說,中丞大駕巴府,那自是無比的榮光。特別是別人要稱李陽為中丞大人,而自己只要稱一聲公子,這對于巴適來說,更是非常值得之驕傲的事情了,所以這一聲“公子”喚得是份外的親切溫暖。
對于李陽來說,他又何嘗不感到一絲溫暖呢,他在這個世界可沒有親朋,最先認識的便是這巴家的兄妹二人了。
“多日不見,公子如今看上去似乎有些變化了。”巴宓看到李陽,不由大眼睛眨了眨說道。
李陽好奇道:“哦?宓兒姑娘快說說,我哪兒變了。”
巴宓今天穿著一身白衣長裙,依舊是那么的美,纖纖玉指于下巴處,作思慮狀,然后一笑:“唔…你現在變得有些自帶威嚴了,氣質不凡,讓人看著不敢親近。”
巴適瞪了妹子一眼,道:“公子貴為一國之丞相,身份尊貴,當是威儀赫赫,這是好事。”
李陽卻是一笑,指著身后的李由道:“哦,我知道了,肯定是這家伙的原因,趕緊的給我閃一邊去。”
“……”李由竟無言以對。
頓時,眾人大笑。
李由委屈道:“大人,受天下百姓敬仰,我哪里蓋得了你之威儀。”
李陽一愣:“什么時候你也學著拍馬屁了。”
李由嘿嘿的一笑:“跟中丞您學的。”
“滾!”李陽翻了個白眼,對巴宓道:“宓兒姑娘難道怕我?”
巴宓一笑:“當然不怕,只是好些日沒見到你,還以為你忘記我們了呢。”
李陽笑道:“怎么可能忘記,天下居可是有我五成股份,我可是時時記著分帳的時間呢。”
巴適兄妹二人一笑,心中都是感到一陣暖意。
此時,巴適更加的慶幸當初自己贈送天下居股份的決定了,這可是他這輩子做的最正解的決定了。
巴適道:“公子有所不知,因公子出的計策,如今我們天下居的美酒,已是暢銷大秦全境了,所獲之利,更是以往十數倍之多,而且還在翻倍的增長。”
“哦,那來我的妙計當是值得那五成股份了。”李陽笑道,對于天下居美酒所取得的成績,他倒是一點也不意外。
以往,天下居的酒,因為外部沒有辯識度,所以只能在自家酒樓售賣。而如今在酒瓶上燒制了天下居獨有的商標,自然就可以批發至全國的各大酒樓、酒館,這利潤自然也是成倍的增長。
巴適顯得有些激動,接著道:“雖然別家的酒也紛紛效仿商標之計,但是這不僅沒有給我們帶來影響,反而因為他們的酒與我們的酒味道上有很大的差距,使得我們的美酒往而更加的暢銷,甚至暢銷到斷貨的地步。”
“哦,那是不是外面的人還加價不斷異手?”李陽好奇的問道。
巴適滿臉詫異:“公子是怎么知道的,對,沒錯,有人將咱們的酒再度轉手,經過幾度轉手之后,酒的價格竟是翻了三倍有余,而且這還一酒難得。”
說到這里,巴適似乎都沒有想到會有這樣的局面,激動道:“鑒于天下居美酒如此緊俏,我正準備將酒價提高兩倍,如此一來,利潤巨大。”
李陽趕緊打斷:“不可!”
巴適一愣,滿臉詫異,問道:“啊?為何不可啊?”
李陽道:“我且問你,天下居的酒,賣給各地酒樓時,已經是我大秦最貴之酒了?”
巴適點點頭,這倒是事實,自家的酒,比別人的酒貴了一倍有余。
李陽接著道:“既如此,利潤已然極高了,何必再漲價。我告訴你,這酒就維持原價,讓別人去漲,讓別人去搶,去炒賣。”
巴適有些迷茫了,不解道:“那這豈不是把利潤全讓給別人去了?”
李陽笑了笑,不以為然道:“非也,你若想讓天下居的酒,成為大秦第一美酒,就必須讓別人去爭搶,去轉手,炒賣。如此,天下居美酒之珍貴,方能深入人心,此地位,眼前所及之利潤于它,只不過是蠅頭小利爾!”
李陽可是對后世的茅臺深有感觸啊,把一瓶酒,營銷成奢侈品,只也極為牛逼的。
而這其中最大的關鍵,就是它的珍貴,深入了人心。一般人喝不起,一般人喝不到,加上酒本身又是上等之品,自然就成為酒業當中的奢侈品了。
這種地位一但形成,其它同類品牌根本就無法再與之相爭了。
巴適沉思良久,最后似乎終于是開悟了,眼睛一亮,滿臉驚喜的拍手叫道:“公子真乃天才也!物之珍貴,如玉如金,世人趨之若鶩,如此我天下居美酒必是穩居天下第一美酒之名,地位無比之尊貴,然此,百年可續也!”
李陽見他真的懂了,不由點點頭:“然也。”
這一下,巴適真的對李陽佩服的五體投地了,他還從來沒有想過,經商還能這樣子操作,簡直太牛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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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晚點還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