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這個六號眼睛閃了一下剛才你們看沒看到?”
“江戶川柯南似李!”
“笑死我了你們這群沙雕,終于能理解為啥看話劇都喜歡去現場了。正被劇情吸引呢,就被你們一群沙雕的彈幕給爺整跳戲了啊!”
“關閉彈幕保專注,沙雕們對不起,從現在開始,在下只是一個專心于劇情的文青!”
一片洶涌的彈幕之中,話劇的第五幕,開始了!
隨著傾盆而下的大雨拍打玻璃的聲音,舞臺上的光線暗了下去。
灰暗的教室之中,聽到六號的一聲低喝,所有人仿佛被按了暫停鍵一樣,停止了紛爭。
“你剛說什么?”
面對不知道誰的一聲詢問,六號將那把锃亮精致的匕首握在了手里,皺著眉頭看向了所有人。
“我剛才沒和你們說吧?我是一名急診科醫生。”
“急診科醫生怎么了?”
“我那醫院啊,靠近舊城區,治安不太好。隔三差五,就會收治到刀傷患者。剛才你們吵架的時候,我看了一下模擬庭審上的法醫尸檢報告資料。你們看。”
說著,六號將桌上屬于一號的筆記本轉向了眾人。
“傷口在死者的胸口位置,而且從照片上看,可以非常確定的是傷口是從上到下的刺穿傷。也就是說,兇手是拿著刀,從上往下刺殺了死者的。我看過之前的報道,這富二代身高只有一米六十多,而他內窮爸爸,可是一米八十多的大個子。這樣的身高差距,卻產生了這樣的傷口,我覺得有點兒不對頭。”
“我說大夫,他們跟這兒胡思亂想,你這治病救人的也跟著瞎哄哄啊?這有什么好奇怪的呢?”
聽到六號的發言,被眾人拉住的三號掙脫了那幾只手臂,他慫了慫肩膀,將扯亂的出租車公司的制服正了正,拎起了桌子上的那把彈刀。
慢慢的走到了八號的方向。
“你們想想啊,那小畜生沒有他親爸高,也沒有他親爸壯。想要殺人,那肯定得用盡全力啊!所以內畜生,肯定是像我這么反握著刀,然后狠命的這么一插!”
他說著,突然向前了一步,將那反握著彈刀,狠狠的刺向了八號!
“唉?!”“停!”
隨著他刺殺的動作,臺上的所有人連帶著現場的觀眾,都發出了一陣驚叫。
可是那把刀,卻在距離八號一尺多遠的地方,停下了。
看著八號被這突然的動作嚇得面色鐵青,三號輕蔑的笑了,將手中的彈刀往桌子上一扔,道:“這么簡單的事兒,你們就看不明白?都什么腦子啊?”
看到臺上李康飾演的三號自作聰明,耀武揚威,直播間的彈幕之中瞬間飄出一片殺意已決!
“媽的這個三號和十號,真他媽是中國社會上的殘渣!明明愚昧極了還自作聰明,真他娘的想拿大巴掌抽他!”
“恨的牙根兒直癢癢,但是卻無可奈何。雖然這是話劇,但是這個角色太具有代表性了,我們的生活里這樣可恨可憎的人太多了!”
“艸!從這個討論會開始,這個三號和十號就一直帶節奏。嘴上說著放下偏見,但是這兩個人一個仇富,一個地域黑,從來就沒放下過自己對嫌疑人的歧視!”
“真小人!他媽的。”
“會玩兒刀嗎?”
就在這時,臺上響起了一個冷冷的聲音。
聲音,來源于已經改變了觀點的五號先生。
冷冷的看了眼自以為讓八號吃了癟而洋洋得意的三號出租車司機,五號默默的拿起了桌子上的彈刀。
試了一下那把刀的開關和閉鎖結構,他仿佛確認了什么。
那是一把刀刃可以收到刀柄中的彈簧刀。
將彈刀正握在手中,五號組織了一下語言,開口了:“不可能是像三號演示的那樣殺人。”
“唉?怎么就不可能了?”
面對三號的惱怒,五號一面把玩著手中的彈刀,一面冷冷說到:“剛才庭審的時候,那個律師說的很清楚。現場沒有明顯搏斗痕跡,兇手是一刀刺傷了死者胸口之后,將刀拔出來,然后棄刀而逃。也就是說,兇手是在極短的時間內,突然出刀,刺傷了死者。”
說著,他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彈刀:“而想要快速的用這種刀殺人,是不可能用反握姿勢的。”
“你怎么就知道啊?”
三號又杠了一句。
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原本坐在椅子上的五號就突然暴起,跨過四號一把摟住了三號的脖子,使勁兒的往回那么一摟!
隨著一陣彈刀出鞘的機械聲,那雪亮的鋒刃,就頂在了三號的肚子上!
電光火石之間,眾人甚至都沒來得及發出一聲驚叫。
在所有人瞪大的雙眼中,五號對臉色鐵青,劇烈呼吸著的三號冷冷的勾起了嘴角,然后松開了鎖著三號的胳膊。
彈刀被他重新拍在了桌子上,“用這種刀正面傷人,一刀致命讓對方失去反抗的能力,只有這一種方法,也就是正握刀柄,拇指按住開關,在刀刃彈出之后順勢挑刺。三號比我高,剛才你們看見了。按照現場的情況,如果是富二代用這把刀傷人,傷口不應該在胸口,而應該在腹部。而且傷口,絕對應該是從下往上的走向。”
五號話音剛落,他對面看到三號盟友吃虧的十號便不干了。
但是攝于五號的武力,他沒敢在別的事情上叫板,而是將刺兒,挑到了案件本身上面。
“你怎么就那么確定啊?你在現場了怎么的?你怎么就知道,不是那富二代提前把刀開了,藏在袖子里然后突然反握著揚起手刺下去的呢?”
面對十號的叫板,五號沒廢話,直接把刀扔到了對面。
“你試試。”
“嘿?!”迎著五號冷冷的目光,十號瞪起眼睛,看了看眾人或鼓勵或幸災樂禍的目光,他梗起了脖子:“試試就試試!”
說著,十號從椅子上起身,拿起了那把開了竅足有近三十公分的彈刀,藏在了袖子里。
“我要殺了你!哎呦......”
就在十號模仿這證人證詞里富二代的說辭,揚起刀的一剎那。
當啷一聲。
那柄彈刀掉在了地上。
而十號則是痛苦的捂著手掌,蹲了下去。
用行動,十號完美的證明了,將出鞘的彈刀藏在身上然后反握著突然刺出這個方法,除了割傷自己的手指之外,根本行不通。
看到十號捂著出血的手指痛苦的呲牙咧嘴,剛才還因為三號和十號兩個杠精而憤怒的網友們爽了;
“庫庫庫庫......憋不住了。哈哈哈航!笑死我了尼瑪。什么叫no作nodie?這特么就是啊!”
“鍵盤俠:有被冒犯到!”
“笑死,仿佛看到了網上噴子奔現之后的水平。”
“嘴上關云長,動手光頭強。nice!”
“十號:不許笑,我雖然手壞了,但我依然是嘴強王者!”
在直播間和現場的一片哄笑聲中,臺上的五號默默的走到了十號身邊,撿起了那把彈刀。
“這匕首打開之后太長,富二代被抓住時,就穿了一套修身的短袖短褲,就算藏......他能往哪兒藏?”
“你確定?”
一旁,全程仔細觀察五號論證的八號先生皺著眉頭,問了一句。
“嗯。”
五號重重的點了點頭。
“非常確定。”
“我也同意。”
一旁,六號醫生也微微點頭,“綜合這些條件,那樣的傷口是非常不正常的。我選擇無罪!”
隨著新的有力證據出現,在新一輪的投票中,更多人選擇了無罪。
只剩下三號出租車司機,四號商人以及捂著被自己割了個大口子,滿臉郁悶的十號京城土著堅持有罪。
可就在眾人陷入新一輪僵持之際,看到四號商人摘下眼睛揉著眼睛的九號宅女,卻突然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作為一個內向,且因為寫作需要非常注重觀察他人的網絡作家,九號宅女細心地注意到四號商人的眼窩上有兩個坑,還經常揉眼睛。
而這,是高度近視的表現。
她想起案件中關鍵證人,也就是那個婦女在接受采訪時,也有這樣的特征。
“如果這個大媽是近視的話,那他如何在午夜十二點,對面突然發生狀況的時候,看到對面樓的情況呢?要知道,沒有人會在睡覺時也帶著眼鏡吧?”
在一個個的疑點面前,一直堅持自己判斷的四號,以及終于無話可說的十號,終于妥協,改變了自己的觀點,選擇了無罪。
劇情進行到這里,人物的立場和關系,迎來了徹底的轉變!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三號出租車司機的身上。
“老哥,現在就剩你一人兒了。”
二號提醒了一句。
聽到這一聲提醒,三號就像椅子上長出了一條一般,瘋一般的從椅子上跳了起來!
“一個人怎么了?我一個人怎么啦?!剛才八號不也一個人嗎?這是我的權利!”
“你們想怎么著吧?我就說他有罪了!怎么著吧?!”
“您需要證明。”
“我剛才證明過了!”
“我們沒被說服。”
“從法庭到媒體,從人證到物證,都告訴你們,一個混蛋兒子殺了自己的親生父親,這就是不孝,這就是忤逆!這就是有罪的!你們證明什么了?你們的證明都是有錯的!你有權利堅持你的觀點,我也有權利堅持我的真理。不就耗著嗎?來吧!我還告訴你們了,今兒我還不出車了,我今兒......我就睡這兒了!”
歇斯底里的三號,將手中的車鑰匙拍在了桌子上。
激動之下,他的錢包掉在了地上,錢包里夾著的一張照片,跌落了出來。
隨著劇情進入到尾聲,所有的矛盾走向了相反的方向并以三號的歇斯底里而變得徹底失控,直播間的彈幕之中,網友們憤怒了!
“臭傻逼!三號你就是個臭傻逼!”
“你這叫堅持真理?可少特么給真理抹黑了,您這叫私人情緒死磕到底,叫茅坑里的石頭又臭又硬好不啦!“
“三號已經失去理智了,現在完全就是為了爭口氣,已經不顧對錯了。這樣的人......可恨!”
“三號確實可恨,但此時我已經五體投地了。李康從書記的角色走出來,把市井小民的嘴臉演繹絕了啊!這出戲,我說是今年最好看的戲,誰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