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懷列那面著急《那兔》播放權,而一群老粉出門麻煩事兒多,準備的東西也多,需要時間準備。
所以李世信便和趙瑾芝,安小小一起先一步動身前往了的京城,留下吳明和劉峰孫子二人拾掇老粉大軍。
首都機場,航樓之前。
“哎!一到這個機場就感覺胃里不舒服,早知道北舞的食堂那么難吃,沒事兒還要控制飲食,我當初考什么北舞啊!媽噠,我安小小當初要是考個演藝專業學校,現在我早就成國際巨星了哇!”
不,你怕是早已經成了豬。
看著從機場中走出來的熙熙攘攘的人群,李世信長長的吸了口氣。默默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舊地重游,引發了慘痛回憶的逆徒。
在飛機上面的時候他就感覺有些不舒服。
似乎是重歸故土,腦海中老人本體的記憶開始異常活躍。
許許多多關于老北京的生活瑣碎片段,一幕幕的閃現在自己的眼前;
兒時大院里的飛檐,父親那臺掉了漆的大二八自行車,那個總是在大院井邊摘菜,但是面目已經模糊的母親。胡同里那些已經記不清名字的發小,后海湖邊那留著一頭短發,顧盼羞澀的姑娘,舞臺上訓斥自己的嚴師,以及…一片狼藉的劇院中,那踩在自己頭上,讓自己寫指認恩施的師兄…
哪怕時過境遷,面前的景色已經和記憶中的景象完全不同,但是那一段段的過往還是沖擊著李世信,讓他的心臟咚咚狂跳。
“老哥哥,怎么了,飛機坐的難受了?”
一旁,正在打電話的趙瑾芝見到李世信喘著大氣,連忙放下了手中的電話走上了前來。
擺擺手,拒絕了趙瑾芝的攙扶,李世信淡淡一笑。
“沒事兒。就是腦子里有些亂。”
看到李世信額頭上一層細密的汗珠,趙瑾芝皺了皺眉頭,“老哥哥,我記得老吳曾經說過,你老家是京城的?”
深呼吸了幾口氣平復了一下不知道是激動還是悸動的心臟,李世信輕輕的點了點頭。
看著遠處林立的高樓大廈,已經和記憶中老北京不同的,高度現代化的都市,他微微一笑。
“我在這里出生,在這里度過了童年,在這里上學參加工作,遇到了我 生命中的明燈,也在這里邂逅了本打算跟我一同度過一生的女人…所以這應該是我的老家吧。”
聽李世信說起亡妻,趙瑾芝咬了咬嘴唇,“那…這里還有熟人吧?這一次回來,要不要去去探望一下故舊?”
“故舊?”
聽到這個詞兒,李世信勾起了嘴角。
一串串壓抑下去的記憶,再次浮現在腦海之中。
五月的暖風之中,李世信笑得比春風還暖。
“我想探望的人,都已經在在墳墓里了。我也希望那些我惦記著的人,現在最好也躺在墳墓里。如果他們命好還沒死,我們倒是有一筆好帳…需要算啊。”
說完,李世信自嘲的笑了笑,拿起了自己的行李包,大步的走向了機場大巴的停靠點。
看著他挺拔的背影,安小小眨了眨眼,抬頭看了看一旁默默不語的趙瑾芝。
“趙老師,老師這是怎么啦他剛才…說的好嚇人。”
趙瑾芝默默的拍了拍安小小的腦袋:“傻孩子,每個人心里都會一些執念啊。”
“可是老師不是說他都整整三十年沒回京城了?有什么執念也都放下了吧。什么仇什么怨能記那么久別人就算往我最愛吃的菜里吐口水,我也記不了三十年哇…”
聽著安小小這個單細胞和平主義者的仇恨論,趙瑾芝笑著的搖了搖頭。
望著那道遠去的背影,嘆道:“當一個男人說起不堪過往的時候,如果也能滿臉平靜,眼神里透著和善…那得是經歷多少苦難,放下多少仇恨,看透了多少世事?他放下的仇恨,絕對比他記得的多得多。所以他現在沒忘的,在心里過不去的。就是這輩子都忘不了過不去的了吧…”
趙瑾芝的一番話,成功的將安小小繞暈了。
“哎、大人的世界真復雜。”
聽著小妮子的感嘆,趙瑾芝抿嘴一樂,照著小丫頭的額頭敲了一下。
“不是大人的世界真復雜,而是男人的世界真復雜。”
腦子更暈了的安小小眨了眨眼。
“所以趙老師,十一點半了哇…讓我們放下仇恨,先去找個地方吃點兒東西吧、”
“你不是才剛剛吃了五份飛機餐?”
“可是飛機 餐不好次。”
“可是那可是五份飛機餐!”
“五分飛機餐怎么了?寧吃仙桃一口,不吃爛杏一筐。雖然我安小小吃了一筐爛杏,但是誰也別想阻撓我追求仙桃的決心!”
聽著安小小的神邏輯,趙瑾芝一時語塞。
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臺黑色的賓利飛馳緩緩的停在了二人面前。車子剛剛停穩,司機就打開車門小跑了過來。
“董事長!抱歉,路上有點兒堵車,讓您久等了。”
對著司機點了點頭,趙瑾芝拉著安小小上了車。
“董事長,我們去哪兒”
“往前開,接上前面穿白色衣服的那人。然后…找個館子。先吃點兒東西。”
在一個頗具特色的茶樓吃了東西,李世信才終于從本體的影響之中恢復了過來。
老人的記憶非常瑣碎,非常的不完整,似乎老人本體都對這些記憶很排斥。
但是李世信通過那點點滴滴的片段,知道那些發生在京城的舊事直接影響了老人的后半生。
可以說,在天城那個二線小城平平淡淡的生活這么多年,未必沒有逃避那些記憶的意思。
穿越過來這么久,李世信對于這具身體已經適應的七七八八。
大部分的時候,他其實只想單純的把自己的生活過好。老人的一些記憶部分,他都是選擇性的利用或者不利用。
就比如說兒子,其實完全可以不理。但是為了事業,就拉出來祭個天。而真真那,則是受到了老人本體記憶的影響,擔負起了本體父親的責任。
繼承了這具身體,有很多時候是拎不清的。
剛剛心中的一番悸動,李世信不想深究。
不論以前發生了什么事情,現在自己要過自己的生活。自己能力之內的,本體的一些執念李世信可以滿足。
但是畢竟自己現在最大的目標…是支棱啊!
吃過飯,李世信拒絕了趙瑾芝休息一下的建議,將行李和安小小放到了趙瑾芝在京城的別墅之后,便直接打車到了央視大樓。
上飛機之前,他可是跟徐懷列約好了的。
《那兔》播放權的事情是小,趁著現在央視節目輪換,給自己找個支棱之路,才是要緊的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