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洪荒五部洲上空,南天門處。
陽光撒落在云海之上,此地已是蟲鳥飛絕;但云舒云卷自成奇景,微風徜徉自有妙韻。
一道金光自西北方向急射而來,遠觀就如破云之箭,幾乎轉眼就抵達南天門前百里,將乾坤丟在了身后。
金光瞬間息止,化作了一道修長的身影,傲然立在南天門百里之外。
看此仙!
劍眉狹眼鷹鉤鼻,目有狂電心傲然。
一身大金斗篷,凸顯鳳族之風,頭戴金珠大玉冠,腳踏金紋白翅靴,對著南天門冷冷一笑,過于尖銳的下巴略微揚起,已可用兩只鼻孔‘目視前方’。
顫抖吧,天!
“哈,哈欠…”
南天門處,有個守門的天將禁不住打了個哈欠,伸了伸懶腰。
百里外,來鳥眉頭一皺,姑且開始打量南天門的情形…
不太對勁,南天門為何沒有增派守衛,為何都是些天仙、真仙的兵將在此地把守?
莫非,天庭并未聽到他放出去的消息?
也不對,那水神與東木公相談的話語流傳在各處坊間,明顯知道他金翅大鵬鳥要來此地。
偷襲弱者,本就有辱鳳族之尊嚴!
南天門這般情形,果然有詐…
午時已到,他已現身,焉有不入此地之理?
金翅大鵬鳥輕哼一聲,一甩斗篷,身影就要沖向南天門。
他要當著這些天兵天將的面,光明正大飛入天門之中,又要展露自己的極速,讓他們毫無應對之法!
大鵬展翅!
金翅大鵬鳥身影化作一道金線,朝天門急沖而去!
不過一瞬,這鵬鳥已沖過九十里,即將沖入天門,又聽一聲劍鳴在天門上方響起,金翅大鵬鳥的身影朝著左側猛拐。
整個過程發生在瞬息之間,讓守門的天兵天將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
甚至,某神躲在暗處的普通紙道人,只能勉強捕捉到模糊殘影。
嗡——
南天門上,斬妖劍綻出道道紫色光芒,一道劍芒如匹練,對金翅大鵬的身影遠遠斬落!
可惜…
這劍光雖已無比迅疾,卻比金翅大鵬鳥此時的速度慢了三分,眼看就要被金翅大鵬鳥輕松閃過。
金翅大鵬甚至還扭頭看了眼,嘴角露出少許譏諷的笑意。
所謂天帝之劍不過如此,他此時尚未露出本體,不過是人形御空,這劍光追都追不上,如何鎮…守…天…
金翅大鵬鳥猛然一驚,低頭看向下方,卻見自己不知何時,已沖入了一座結界。
濃郁的天道之力從四面八方涌來,下方那連綿百里的陰云,呈現出陰陽太極的圖案!
乾坤若囚籠,此刻竟在擠壓金翅大鵬鳥的道軀…
正此時,那道斬妖劍打出的劍芒激射而來,貼著金翅大鵬鳥臉頰堪堪劃過,留下了一道淺淺的血痕。
下方,以及南天門處,無比濃郁的天道之力漸漸消退。
金翅大鵬卻站在原地,感受著剛剛那一瞬,自己幾乎遭受重創帶來的驚悚感,與無力感。
金翅大鵬鳥深深吸了口氣,凝神盯著南天門。
怎么辦?
自己狠話都放出去了,難不成天門都進不去,就鎩羽而歸?
他鳳族的名望豈非要直接掃地,他金翅大鵬,以后還要不要混了?
遠遠望去,白玉砌成的南天門聳立于云端,而在南天門上方懸掛的三把神劍,恢復成了原本‘樸實無華’的狀態。
這大鵬鳥陷入了莫大的糾結。
而他所不知的是,就在南天門之內,一處云海中,憑先天至寶太極圖遮掩自身的李長壽與秦天柱,正在那一陣…
發笑。
“長庚你這也未免太抬舉他了,直接用上了先天至寶。”
“陛下切莫這般想,金翅大鵬好歹也是始鳳之子,就當是給始鳳一些尊重。”
李長壽笑道:“小神在南天門附近放了數百顆留影球,依上古妖庭周天星斗大陣布置,就為了穩這一手。
有剛剛這般畫面,天庭威嚴就不會受影響。
咱們今日要教訓這家伙,順便試試能否收服了他,讓他的極速為天庭所用。
若他太過桀驁不馴、最后還逃了出去,咱們也不至于受損…”
翻車?不存在的。
秦天柱豎了大拇指,又問:“他若惱怒起來殺咱們兵將又如何是好?”
李長壽道:“陛下放心,小神會隨時出手。
小神去老師那求來太極圖,就是為了防他氣急敗壞搗亂。”
“善!”
秦天柱滿意地點點頭,眼前一亮:“來了來了,那家伙又要來了。”
南天門外,金翅大鵬保持著人形,幾乎只是兩個起伏,斗篷晃動間,重新回到了天門之外百里處。
他呼哧呼哧地喘著粗氣,目中滿是斗意,死死盯著天門上方的三把神劍。
拼了!
只要飛的夠快,神劍就追不上我!
他金翅大鵬,打出生就沒受過這般委屈!比極速,今天就是讓鯤鵬來也不行!
神通:鳳!
等會兒…這些天兵天將又在作甚?
“換班的怎么還不來?”
有位守門的中年天將抱怨一聲。
他話音落下,南天門之內剛好飛來道道身影,迅速接替了防守之位。
有名新來的天將朗聲道:“水神大人有令,請三尊神劍去水神府做個劍身修復保養,勞煩你們護送過去。”
言說中,這新來的天將對南天門上的三把神劍深深一拜;
秦天柱暗中揮動手指,三把神劍緩緩落下,被幾名天將、一隊天兵護送離開。
金翅大鵬:…
他抵達南天門不過片刻,第二次陷入了愣神。
此時就是,他疾馳多年磨礪出的心神,有點支撐不了此時思考所需的心力…
天庭在自毀城墻?
不對,這是水神在對他挑釁!
水神擺明是在羞辱他,當他敵不過天道之力!
金翅大鵬額頭蹦出十字筋,攥著拳想一走了之,但轉念一想…此時退走,自己的名聲豈非一敗涂地,他鳳族豈不是要成為天地間的笑話?
好一個水神!
竟然讓他進退不能!
金翅大鵬雙目一瞇,瞬間多想了幾層。
水神料定了他會為鳳族的尊嚴不顧一切,定然是在里面設下了天羅地網,等待他沖上門。
前方哪怕刀山火海,他金翅大鵬,今日闖定了!
“哈哈哈哈!”
金翅大鵬鳥突然大笑,站在云頭上,隔著百里注視著南天門,聲傳萬里:
“水神!哪怕你神通滔天,哪怕你一手遮天,哪怕貧道不是你的對手,但今日,貧道接受你的約戰!
這天門,我金翅大鵬闖定了!
看貧道抵達廣寒宮前,你是否能攔我!”
金翅大鵬身影前竄,竟化作了一條金線,瞬間穿入南天門處,消失在云間。
把守南天門的眾天兵天將,還在朝著天門外各處眺望,尋找著剛才嗓音的來源,那道金線已快到他們仙識都無法捕捉到半點殘影。
若不論乾坤挪移之法,金翅大鵬不愧極速之稱,就是…
就是…
秦天柱嘀咕道:“他剛才莫非已經對你認慫了?又要打腫臉充胖子,抱著必死之心沖進來的?”
李長壽抬手揉揉眉心:“當年鳳族輸得不怨。”
“是啊,”秦天柱嘖了聲,“輸得不怨。”
“陛下,我先轉去其他化身處了,要時刻盯著這家伙,免得他真的傷人。”
“去吧去吧,”秦天柱笑著搖搖頭,手指輕輕一揮,三把神劍歸于南天門上方,繼續高懸。
此刻,李長壽的心神在一具具紙道人處挪移,穩穩追蹤著金翅大鵬鳥的身影。
金翅大鵬沖入天庭后,全神警惕、刻意保留了三分極速,做應急轉向逃命之用。
但他飛入天庭不久,又是一愣…
各處祥和,無半點兵陣,此時天庭雖已經不算荒蕪,但還有大片大片的云海十分空曠。
金翅大鵬鳥仙識擴散開來,能見遠處樓閣中仙子起舞,能見一處處云頭眾天兵操演戰陣,能見三兩仙神聚在閑亭飲酒作歌…
順便,金翅大鵬的仙識,感受到了幾股驚人的威壓,分布于三個方向,那自是兜率宮、凌霄寶殿、瑤池的方位。
‘看來,只能走這邊了。’
金翅大鵬暗自嘀咕一句,心里卻是有數的很,不敢朝這三個方向湊。
他是來借天庭揚名立萬、奚落水神、給西方遞投名狀的,可不是來找死的。
最強圣人的化身如何能招惹?
玉帝和王母本就是天庭主宰,在天庭中可隨意調用天道之力,他剛剛已是領教了那斬妖神劍的厲害,臉頰此時還在疼痛,自是不敢湊向前。
金翅大鵬鳥微微一笑。
只要今日能抵達廣寒宮,見到那姮娥仙子,也不必對她過分輕薄,摟住她腰肢落下一吻,而后瀟灑離去…
哈哈哈哈!
三界浪子唯吾鳳,金翅大鵬傳英明!
突聽一縷傳聲:“這位將軍傻笑什么呢?飛這么快急著去做甚?”
正極速飛馳的金翅大鵬瞬間停下身形,渾身若炸毛般,循著傳聲飄來的方向看去,卻見前方云海中有一座荒蕪的仙山…
就在山頂,有個頭頂犄角、鼻帶鋼環的灰袍壯漢,坐在火架前、烤著兩串雞翅膀,身邊擺著一只酒壺。
高手。
金翅大鵬鳥立刻感知到了,這頭牛妖帶給自己的壓力,尤其是這牛妖的鼻環,讓金翅大鵬鳥的靈覺狂跳。
青牛納悶道:“這位將軍,這是怎么了?莫非此地不讓燒烤?”
“閣下是?”
“天庭的閑雜人員,”青牛擺擺手,按此前背過的劇本,爽朗地笑著,“將軍如何稱呼?”
金翅大鵬鳥剛要自報家門,又略微一猶豫,言道:“你不必知道,廣寒宮在何處?”
“廣寒宮啊,你往這邊飛,一直飛。
飛到六重天跟七重天的路口,就能找到一個路牌,上面標注著廣寒宮的方向。”
青牛嘿嘿一笑:“咋地,去看姮娥啊?別亂想,姮娥很難見的,偷偷看一眼那些嫦娥們就算有福氣嘍。”
“哼!”
金翅大鵬鳥冷冷一哼,對著青牛拱拱手,言道:“不曾想,像前輩這般妖族大能,也投靠了天庭。”
說完身形化作一團金光,在天邊拉出了一條淺淺的金線,避開這青牛,急急飛遠。
青牛罵道:“你這將軍,怎么還罵牛呢?你他娘的才是妖族!”
金翅大鵬鳥聽著漸漸被落在身后的罵聲,嘴角微微一撇,把這當成了那牛妖最后一點遮羞布。
‘不對,好像太上老君的坐騎也是牛。’
心底剛泛起這般想法,金翅大鵬鳥身形再次頓住,他已是在兩重天交匯的云層中,見到了那懸浮的路牌。
這路牌有兩個木制的箭頭,都是斜向上,一個指向西北、一個指向東北。
指向西北的木牌標注著一行字:通往太陰星。
指向東北的木牌則標注著:通往天罰殿。
金翅大鵬鳥劍眉一皺,頓時發現…問題并不簡單。
‘好厲害的水神,竟在此地用禍心之法。’
金翅大鵬鳥又一次露出微笑,想起了自己來時,眾西方教圣人弟子所叮囑的話語。
什么水神奸詐無比,定要小心,水神專算對手之心,不要多想,一路莽過去…
都是廢話!
若是普通鳥到了此地,定是要反其道而行之,走通往此地標注的天罰殿方向。
若是聰明一點的鳥到了此地,就反其反其道而行之,就按木牌指引的方向前行。
但他,始鳳之子、三界極速第一、洪荒異種金翅大鵬,如何會上這般當?
這木牌,紋路尚新、墨跡未干,其上還殘留著一縷淡淡的太清大道道韻,定是水神此前剛剛立下!
答案只有一個,真正的路徑只有一條!
金翅大鵬鳥抬頭看向了兩只路標的‘夾角中間線’,嘴角冷冷一笑,身形唰的一聲前沖,將路牌直接撞碎!
這才是通往太陰星的!
砰——
千里之外,云海翻騰。
金翅大鵬飛的太快以至于反應不過來,突然被一團云霧阻攔就撞了上去,被天道之力反震,低頭噴了口血。
前方云霧被這股橫向沖擊力吹散,顯露出了其后半透明的淺金色壁壘…
天庭邊緣的壁壘大陣!
鳳族粗話!
金翅大鵬扭頭朝著各處看了幾眼,鼻翼顫動了幾下,灰溜溜地飛回木牌原本所在之地。
他思索許久、仙識探查許久,最后還是…朝剛才路牌標注的‘太陰星’方向而去。
凌霄寶殿,正中擺放的大銅鏡,將此前這一幕展示給了各位仙神。
也不知哪位沒忍住,噗嗤笑了聲,整個大殿頓時充滿了愉快的氣息。
李長壽的一具紙道人正立在此地,此刻閉目養神,也露出淺淺的笑意。
片刻后…
有詐,必然有詐。
不知不覺,金翅大鵬的警惕性被拉到了最高。
這一路他近乎毫無阻礙,此刻竟已從第八重天的邊緣,摸到了太陰星附近,已是能直接望到在天幕上運轉的大星。
但金翅大鵬此刻,卻有些猶豫不前。
為何天庭沒有半點防備?
為何這一路頗多詭譎之處,甚至還有路牌為他引路?
為何水神要故意撤走那三把神劍?
很簡單,水神是要在自己麻痹大意時,出手對付自己!
在自己接近成功的前一瞬、心神放松時,暴起發難!
水神所有的算計,都在這太陰星上!
不,也不對…
若讓自己闖到太陰星,水神就已算是輸了一半,水神精于算計,很可能是在太陰星之前設伏。
如此,貧道只要從后方繞路,從太陰星背面神不知鬼不覺地登上去,那豈非…
金翅大鵬鳥露出淡淡的、自信地微笑,背后現出兩只虛淡的雙翼,腳尖輕點,帶出一聲壓抑的音爆,極快地穿梭于天幕之中,繞去了太陰星背面。
太陰星背面是整片淺白色的‘沙海’,在這沙海中點綴著一處淺綠色的叢林…
金翅大鵬鳥感受到了乾坤出現的異常波動,此地或許存在著某種厲害的大陣。
他不敢大意,緩緩落在沙海邊緣,想朝正面飛去,卻發現各處乾坤都被封鎖,太陰星正面與背面隔著一層無形之墻,且有一股頗為危險的氣息流轉其上。
唯有那片叢林…
金翅大鵬鳥思索片刻,身形保持著虛淡,摸到了這叢林附近,定睛一看,看到了一面石碑。
此地并沒有直通廣寒宮的暗道 這可笑的陷阱!
傻子才上當!
但金翅大鵬鳥…猶豫了。
他心底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思考,藏在沙海中許久無言。
不知從剛才哪個瞬間開始,去廣寒宮已經成了執念,哪怕只要觸碰到姮娥的小手,自己這次就不算輸給了水神…
鳳族,神火不熄!
金翅大鵬的鼻翼再次顫動了幾下,腳下邁步,大踏步進入此處叢林…
但出乎金翅大鵬鳥所料的卻是,此地還真有暗道,而且暗道中蘊含著淡淡的水元之力,前方甚至還有縮地成寸的陣法,一步邁出就可走出數百里!
小心翼翼、一步三查,金翅大鵬鳥緩緩飛到了路的終點,莫名變成了頭下腳上,已到了太陰星的另一面…
他調轉身形,抬頭看去,發現自己此時似乎處在一口枯井中。
外面,應該就是重重包圍了。
但只有闖過去,他金翅大鵬鳥,才能真正的揚名洪荒!
鳳族秘法,準備就…
井上,金翅大鵬鳥停下身形,愣愣地站在三丈高的半空。
舞榭歌臺、曲徑通幽,頭頂是天蓋一般的巨大樹冠;
周遭沒有潛伏半個兵衛,各處沒有任何機關算計,反倒是四面圍墻之外有一座堅固的大陣。
“靈珠子乖乖,把門開”
悅耳的哼唱聲自側旁傳來。
金翅大鵬鳥扭頭看向了聲音來源,卻見一名可愛靈秀的少女,背著一筐胡蘿卜,從菜園一蹦一跳而來…
“誒?”
少女頭一歪,發現了在半空站著的金翅大鵬鳥,先是愣了一瞬,而后就是小臉蒼白,尖叫一聲:“主人!有男人闖進來了!主人!”
“閉嘴!”
金翅大鵬出聲大喝,身形唰的一聲飛了出去,抬手就要將少女劫持。
正此時!
一聲冷哼突然在金翅大鵬耳旁炸響,金翅大鵬鳥靈覺狂跳,渾身寒毛直束,自身速度驟降!
周遭乾坤擠壓而來,他宛若沖入了一片泥濘之地!
——太極圖暗中顯威。
金翅大鵬此刻只道自己被旁人的神通鎖住,駭然扭頭…
一襲白影閃過,一名風華絕代的仙子已站在那少女身前,絕美的面容滿是酷寒,雙目閃耀出青藍色的光芒。
高手!
金翅大鵬立刻就要現出本體,但那仙子出手著實太快,兩只纖手迅速結過九字印,用的是上古人族戰法。
金翅大鵬此刻清晰地感覺到,歲月大道被這女子引動了一絲!
哪怕只有一絲,足以讓金翅大鵬心底掀起驚濤駭浪,而金翅大鵬這一瞬,極速完全被破,前沖的速度如蝸牛!
甚至本體都顯不出!
仙子長發飄舞,面無表情地左掌前推,掌心綻放九只青白色的光圈,將金翅大鵬近乎凝固的身形困縛。
“鎮!”
金翅大鵬眼前發黑,元神被禁錮、道軀被鎖死,原本已經出現在身周的金鵬虛影,被那九道青色光圈硬生生勒散。
仙子秀手一揚,袖袍擺動,被捆成了粽子的金翅大鵬鳥飛過高墻、飛過自動打開一條縫隙的大陣,在淺草地上翻滾幾周。
一只大斧從側旁而來,斧刃貼著金翅大鵬的耳邊劃過,斬落了他一縷縷長發,插在草地中。
金翅大鵬道心輕顫,又感覺到了一股高手的威壓,且對方毫無保留地對自己展露著殺意。
鵬鳥的視線邊緣,一名渾身肌肉鼓脹的壯漢邁步而來,雙目充斥著血光。
這壯漢沉聲問:“殿下,剮了還是燃了?”
墻內傳來一聲冷冷地回答:“煲湯。”
金翅大鵬不只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直接昏了過去。
凌霄寶殿中,看著大銅鏡中這一幕的眾仙神、天將,此刻盡皆失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