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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五章 天庭再起兵,水神掌殺名

  大羿,上古巫族大巫,因射下九日而洪荒聞名。

  在祖巫水神共工與火神祝融大戰撞倒不周山后,大羿與刑天兩位最強的大巫,成為了巫族十二都天神煞大陣的候補者,戰死在了上古大戰之中。

  不曾想,其精魄竟被妖族所獲。

  提到大羿就不得不提一名女仙——大羿之妻姮娥。

  上古時,姮娥乃人皇之女,大羿與姮娥的結合也有一點政治聯姻的味道;

  但當上古結束后,大羿已隕落于大戰,姮娥去了廣寒,留給世間的只有‘嫦娥應悔偷靈藥’之典故。

  “這里面,很明顯還有其他故事。”

  李長壽摸著下巴細細體會,趙公明有些欲言又止,但隨之就笑了聲。

  “其實沒那般復雜,劫起劫滅、劫生劫落,”趙公明道,“老弟你與其想這個,倒不如想想此物如何裝回去。”

  李長壽眉角輕輕跳動,卻并未追問,與趙公明一同扭頭看向了側旁。

  白澤此刻正是滿頭大汗,小心翼翼地將一塊塊木鍥擺好,而后用仙力粘合,總體工作量已是完成了大半。

  整個斬仙飛刀的‘工作原理’,李長壽已摸透了,簡單來說:

  只需要得到大巫精魄的認可,就可如意催發這件斬仙利器。

  而李長壽與大羿精魄交涉的結果,便是毫無結果。

  大羿似已沒了任何神魂、意志,只留下了一個精魄的軀殼,接近于沉睡的狀態。

  “這大羿,怕是受了妖族無盡的折磨,”趙公明如此感慨著。

  李長壽也是一嘆,并未多說什么,一同等待白澤忙完。

  半日后,白澤擦了擦額頭熱汗,將一只如初的大葫蘆放到了李長壽面前。

  “總算,不負水神所托。”

  趙公明走到剛剛拆解大葫蘆處,手中露出兩只黑點,煞有其事地問了句:“哎?白先生,這里怎么還漏了兩個小木塊?”

  白澤一驚,連忙轉身去看,又跑回來認真看著這只光滑無缺的大葫蘆,一陣干著急。

  李長壽和趙公明忍了一陣,最后差點笑抽過去,氣的白澤化出本體,追著趙公明一陣亂拱。

  與男大能的快樂時光,就如李長壽上輩子上學時跟死黨玩鬧一般,這樣的日子總是稍瞬即逝。

  掌握了斬仙飛刀的核心機密,李長壽就開始思索如何才能喚醒大羿精魄。

  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地府巫族,稍后準備帶一百零八魔兵求助時,將斬仙飛刀也帶去。

  去月宮求見太陰星君?

  這個…

  還是算了吧。

  玉帝陛下雖然心胸寬廣,而且此時與姮娥也沒什么緋聞在外面流傳,但誰能保準今后呢?

  穩健二字,就體現在了這一點點細節之上,自己離著月宮自是越遠越好。

  那里,可是玉帝陛下的后花園,保不齊今后繼承了‘華日天’意志的某‘秦天柱’,就會成為廣寒宮的入幕之賓…

  心底靈覺輕輕顫動,卻是天庭水神府有人求見。

  李長壽轉過心神,讓這具紙道人與公明、白澤回了黑池峰上,自己部分心神落去了水神府中。

  收拾好普通的妝容,拿起了普通的拂塵,重新做一個普通的天庭權臣。

  拉開屋門,李長壽看向外面站著的卞莊、敖乙,以及更后面的龍吉公主殿下。

  李長壽正色道:“可是天河水軍遇到了麻煩?”

  敖乙抱拳低頭,笑著大喊:“恭喜教主哥哥!”

  卞莊也道:“恭喜水神大人!”

  “喜從何來?”李長壽淡然反問。

  卞莊嘿嘿一笑,左右瞧了眼,離著李長壽更近了些,嘀咕道:

  “水神大人,您還不知道呢?

  在剛剛的朝會上,因木公奏稟說您擅自下凡、干涉玉帝和王母歷劫之事,陛下震怒,罰您功德俸祿半個月,并罰您去月宮中做嫦娥們的總教習十年。

  嘿嘿,嘿嘿嘿。”

  李長壽張張嘴,整個人幾乎被黑線吞噬。

  側旁的敖乙笑道:“教主哥哥,這可算是對天庭男仙最嚴厲的懲處了。”

  陛下這一招…

  為什么?看不透啊。

  難不成是想讓他去探探路?

  月宮嫦娥,就是負責天庭大型活動的專業舞者,她們擁有仙子中千里挑一的容貌身段,每日都在艱苦地排練著各部舞蹈。

  想要入選嫦娥并不是簡單之事,且嫦娥是官職,并非固定的稱謂,在月宮練舞也是有功德可以拿的。

  卞莊見李長壽愁眉緊鎖,納悶道:“水神大人,您不開心嗎?”

  敖乙踢了卞莊一腳,當真想罵卞莊幾句。

  若這時候表示出開心的情緒,那成什么了?

  “我且去找陛下言說一聲,”李長壽心底一嘆,就要駕云趕去凌霄寶殿。

  這叫什么事?

  這要外傳出去,傳去三仙島上…當真以為瓊霄碧霄也是溫柔如水,而云霄仙子的那聲跪下不會對他施法?

  不過也無妨,只要自己堅持本我,做一個清清白白的天庭正神,身正不怕影子斜!

  “老師,”龍吉在旁輕喚了聲,俏臉上帶著少許不滿,小聲道:“母親讓您這就去瑤池一趟。”

  李長壽念頭轉動,已是明白王母要自己做什么,心底略微一抽搐。

  得,上一刻他本還想著離月宮那地方遠點,這一刻已是卷入了王母和玉帝的‘爭端’中。

  片刻后,瑤池華殿內。

  李長壽隔著屏風,對斜躺在軟榻上的王母做了個道揖,口稱:“小神拜見娘娘!”

  王母有些慵懶的嗓音透過屏風傳來:“左右都退下吧。”

  “娘娘!”

  李長壽趕忙喊道:“還是讓各位仙子…留下吧。”

  王母輕笑了聲,抬手示意周圍侍奉的仙子們不必退下,開口道:

  “長庚愛卿,陛下似因你擾亂了他歷劫之事,頗為氣憤。”

  “唉,”李長壽低頭苦笑,“為了天庭安穩,為了陛下之聲名,小神也只能出此下策了。”

  卻是提都不提‘罪魁禍首是您’這種話。

  王母滿意地點點頭,又道:“此次陛下罰你去月宮做總教習,你可有什么怨言?”

  李長壽:…

  這能去嗎?這真的能去嗎?想想今后二師兄的慘狀!

  他現在只想搞定了封神大劫,留個化身在天庭做‘天帝信使’!

  算了,這事也急不得。

  李長壽做了個道揖,嘆道:“小神自是不敢違抗玉帝陛下的命令。”

  “那你是想違抗,又不敢的意思嘍?”

  王母娘娘輕笑了幾聲,“水神怕甚?陛下的心意,天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你且去就是了。

  不過…”

  來了來了!

  “請娘娘示下。”

  “我聽不少女仙說,月宮嫦娥們久疏修行,只知玩樂,長庚愛卿去后,定要讓她們操練起來,莫要給天庭女仙抹黑才是。”

  李長壽心底一陣抽搐,王母娘娘這是想讓自己訓練出三百‘巾幗不讓須眉’嗎?

  以后玉帝陛下偷偷摸去月宮,卻見一位位女仙舞刀弄槍、披甲戴盔…

  “小神…明白。”

  李長壽低頭應了句,只感覺一陣頭疼。

  回了水神府,李長壽在書房中來回踱步,思考著自己該如何應對。

  名聲二字,對他而言不算什么,但總歸要考慮下截教仙的感受,此時正是團結闡截兩教的關鍵時期,自己可不能出現什么差錯。

  但偏偏,玉帝陛下并未考慮這些,直接給他安排了這個‘肥差’。

  嗯,說不定還存了讓自己幫他探探廣寒宮之路的心思。

  沒辦法了,此時只能…

  自己手上還有個任務,是去接華云上天庭,先拖這三個月。

  至于后面…

  上次陛下起兵討伐妖族,但因高手不足、無奈回返,天庭威嚴遭了重創;

  自己此時手握妖帝印璽,可以給妖族氣運致命一擊!

  玉帝心底正有氣,自己不如諫言再次出兵,當著妖族的面擊潰妖帝印璽,而后用靈爆大陣清洗大半妖族,再讓天庭以碾壓的態勢鎮壓北洲邊界!

  此次,為何不去請闡截兩教高手出手?

  且不說闡、截圣人弟子的面子問題——之前不去,現在大劫到了頭頂就慫了,這豈不讓人恥笑?

  再換個角度考慮,玉帝派人去請吃了閉門羹,自己去請就請動了圣人弟子出手,這未免太打玉帝陛下的臉。

  待剿滅了北洲邊界之妖,自己就可順勢請功,跟這次的處罰功過相抵!

  仔細想想,當真是一條妙計,實可謂一石數鳥。

  天庭丟掉的威勢,越早撿回來越好。

  妖族敗因:三百嫦娥總教習。

  李長壽盤算一陣,立刻轉身回了書桌后,提筆寫了一份奏表,又暗中安排紙道人,將妖帝印璽送到了天庭水神府中。

  另一邊,李長壽留在確洲城下的紙道人,早已將華云暗暗護住。

  有件事也不知玉帝陛下是否知曉,便是這華云對楊天佑,已是滿心傾慕…

  這事,說起來也是頗為麻煩,只能長話短說。

  大抵便是,在確洲城遭受危機、華有銘十九歲那年,他欲外出殺敵,便將自己的母親和妹妹托付給了可以信任的好友,書院同窗楊天佑。

  將軍百戰未死,城頭一抹紅裝。

  夏凝霜把華有銘抱回了夏府,養傷就有不短的歲月,后面更是發生了那一夜,這期間也有個半年之久。

  后,華有銘入贅夏府,自己母親和小妹也在夏府旁另買宅院,一家人其樂融融,與楊家走動也頗為頻繁。

  楊天佑家是本城富商,不然當日也進不得書院;

  而楊天佑本身也頗有經商之才,年紀輕輕就聲名遠傳,在合適的年紀成了家。

  華有銘與夏凝霜歸天時,楊天佑已是三十歲,膝下有了一子,但自己原配夫人不幸病逝,并未再續。

  此時華云已是十六七歲的少女,因此前顛沛流離,心智也比同齡少女早熟些,對此前于她百般關照的楊天佑,早已是種了情根。

  玉帝陛下給華云托夢時,華云說想在世間留戀百天,就是想去對楊天佑闡明心意。

  根據李長壽的觀察,若楊天佑答應了華云,華云就會放棄去天庭做公主;

  若楊天佑不答應,華云也只能黯然離去。

  李長壽也有些好奇,不知楊天佑會做哪般選擇…

  當下,李長壽招來敖乙和卞莊,責令他們好好操訓天庭水兵,不日或許就有大戰,自己要去做陛下交代之事,三個月后回返。

  順便暗示他們兩個,將這些消息在天庭中傳開。

  于是,三個月后。

  李長壽此時做好了有關北洲的布局——

  與巫族協商出部分精銳,與龍王商談請來數百高手,又將奏表和妖帝印璽準備妥當,且備好了三套完善的后備方案。

  這次他們是要打出天庭的威勢、打滅妖族的氣運,讓妖族今后再不可能聚起數百路妖王這般聲勢。

  趁著修行悟道的間隙,李長壽還去了截教金鰲島拜訪,也去了太乙真人洞府言說靈珠子最近的變化,籌措著兩教聯誼活動。

  雖然路上還碰到了燃燈,讓李長壽的好心情被破壞了少許;

  但李長壽一改此前對燃燈的態度,含笑且真摯的,與燃燈打了個招呼。

  這讓燃燈頗為費解,許久都在思索,為何天庭水神對自己態度大變。

  莫非,有什么算計?

  到了玉帝·華有銘與華云相約的那日,李長壽一早就放了兩縷仙光在華云的閨房前。

  ——這是在提醒華云,再不去表白,她就沒機會了。

  華云果真有些焦急,猶豫了百天的她,今日總算克服了心底的那份羞澀;

  她細細打扮了半天,換上了一身華麗的長裙,坐著府上的牛車,趕去了楊府。

  下車時,已是‘鄰家有女初長成’的華云,看呆了不知多少凡人;她低頭進了楊府,楊府的傭人自不敢阻攔。

  順利尋到了書房中的楊天佑,華云咬著嘴唇,目光注視著,眼前正有些納悶的心上人。

  “怎么了?”

  楊天佑此時已非愣頭青,自身與華云也是頗熟,見華云面露難色,便關切地問:

  “你不是說今日也要出遠門,去尋有銘兄了?”

  “楊、楊大哥…”

  華云不小心咬到了舌尖,那句話到了嘴邊,卻還是說不出口。

  暗中看戲的李長壽差點笑出聲來,這般少女的羞澀,當真是世上少有的美好之物了。

  “有話說就是,”楊天佑笑道,“可是需盤纏了?”

  “不是,”華云禁不住抬手揉了揉眉頭,小聲問,“楊大哥你有沒有…再、再續弦之意?”

  楊天佑怔了下,隨后明白了點什么,笑道:

  “亡妻尚有余夢,并不愿多想此事。”

  華云抿了抿嘴角,低聲道:“華云明白了,那…若有緣分,他日再見。”

  言罷轉身便走。

  正此時,李長壽用天庭水神的模樣,出現在了空中,手中拂塵輕輕一甩,一座白云凝成、散發著仙光的梯子,落在華云面前。

  “仙子,”李長壽笑道,“該回天了。”

  這般舉動,當真有些‘故意顯擺’之意,但李長壽必須保證二郎神能順利降世,不得已,對還是凡人的二人,用了一點小算計罷了。

  華云踏上云梯,身形就自行飄向空中;

  她扭頭看去,楊天佑正在書房前滿臉驚詫,確洲城內的凡人們也是一個個目瞪口呆。

  他們始終是缺了,安水城凡人們的那一份淡定。

  這一幕,在確洲城中留下了眾多傳說,但李長壽卻知,這不過是華云與楊天佑故事的開始。

  李長壽將華云送去了瑤池,由王母安頓照料,安排修行成仙之事。

  剛做完此事,木公就找上了水神府,催促李長壽去月宮任職。

  李長壽反手就是一只奏本、一方大印,拉著木公回了凌霄寶殿,呈于玉帝駕前。

  少頃,天庭震動。

  文臣武將齊列凌霄殿中,玉帝陛下再著金甲,水神、木公站在玉階之上,左右而立。

  這般情形,他們此前不久剛經歷過,玉帝陛下親自帶軍討伐北洲之妖,但最后因眾圣人弟子故意為難,玉帝陛下心念天兵天將損傷,直接退兵。

  但今日,不同了。

  只因天庭之中,那個總能給他們整出新活的水神,已完整回歸。

  玉帝召出天帝神權劍,將這把劍直接推到了李長壽面前,笑道:

  “今日之戰,長庚主陣。

  自今日起,水神列三階正神之位,享二階正神之功德,主天庭殺伐之事!”

  李長壽雙手捧過神劍,高舉過頭頂,高呼一聲:

  “遵陛下命!”

  下方天庭眾仙神齊聲高呼,天庭各處金光閃耀,天道之力越發濃郁。

  小瓊峰某個陰暗的角落,一只木盒突然被撐破,一方寶塔、一只青銅長尺滴溜溜地打著轉,黑池峰上的白澤也停下跟趙公明拼酒,化作本體模樣,眺望著高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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