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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 暴躁塔爺,在線…

  欲算金蟬,當用何計?

  自是先調蟬離山、誘蟬入陣、限蟬神通,再示蟬以弱、攻蟬不備,暴起發難、揚蟬骨灰。

  李長壽明白,這是自己朝著兜率宮進軍的關鍵一戰!

  但有一說一,若讓李長壽此時與金蟬子‘偶遇’,正面對決,李長壽自不是金蟬子的對手。

  無他,修行各方面的積累相差太多。

  斗法神通、應變速度,今日的李長壽與金蟬子相比,存在著相當大的差距。

  但李長壽深刻明白‘變通’的重要性,絕不會硬撐面皮,真的去死磕六翅金蟬。

  戰力若不夠,算計趕來湊。

  搞一點陣法,加億點計謀。

  道門大師兄保駕護航,先天至寶親來護身,李長壽其實已立于不敗之地。

  而他需要思考的,就是如何‘困蟬’、‘破防’。

  大法師也擔心李長壽一不小心被金蟬反殺,這次也是毫不吝嗇。

  在他們去西海布置埋伏圈時,大法師針對金蟬子的神通,給了李長壽克敵制勝的三樣助力:

  水火歸元陣——用以封鎖乾坤;

  九靈玄氣陣——用以困住金蟬子,破其極速;

  以及兩顆九轉金丹。

  大法師自身也沒什么靈寶,畢竟能隨時借用太極圖、玄黃塔、風火蒲團、離地焰火旗等諸多人教重寶…

  沒辦法,李長壽暫時還不是正式會員,只能蹭一蹭正式會員給的體驗卡了…

  待大法師憑空揮袖,親手布置好兩座大陣,并按李長壽要求的那般,將這兩座大陣隱藏于西海與西牛賀洲交匯之處的一片荒蕪山林…

  “長壽,接塔!”

  玄都大法師輕喝一聲,掌托那尊天地玲瓏玄黃塔,輕輕一推,將寶塔送到了李長壽頭頂。

  這三寸高的小塔周遭玄黃氣息撒落,又照射出七彩霞光,將李長壽渾身上下包裹。

  極品防御靈寶,天地間最強的那批寶物之一,天地玲瓏玄黃塔!

  就這般,落在自己頭頂了!

  這一瞬!

  李長壽感覺到了一種溫暖,一種安心,一種難以言喻的…感動!

  弟子長壽,愿為人教奔波操勞,有限度的灑熱血!

  寶塔輕輕震鳴,李長壽心底泛起了少許感悟。

  仿佛這塔在與他對話,在鼓勵他、安慰他,讓他挺起胸膛,勇敢面對未…

  ‘想啥呢?趕緊的!放開心神,讓本塔把你元神也護上。’

  呃?誰在說話?

  李長壽眼一瞪,仰頭看著頭頂這尊小小的寶塔。

  寶塔周遭光亮似乎在有節奏的閃爍,一縷縷溫暖的氣息在李長壽體內游走,讓他仙力都變得清澈了少許。

  一旁玄都大法師負手而立,笑而不語。

  就聽,那不辨男女、但卻顯得有些粗獷的嗓音,在李長壽心底繼續響起,并喋喋不休…

  這嗓音用的,竟還是李長壽上輩子較為熟悉的地方口音。

  ‘這咋還心境動蕩上了?

  咱是老爺賞給你臨時用用,別以為就這點道行就能駕馭咱了。

  你身為人教弟子就該有點人教弟子的亞子,心境波動成這樣子像什么話?哪旮沓混出來的?

  今天本塔護著你,還能出啥事不成啊?

  誅仙劍陣不來,盤古幡不啟,誰要是能傷了你,本塔把名字倒過來寫信不信?

  你說你,都混到被老爺這般關照,快成老爺的弟子了,咋還沒點人教高手的風范,人教這點面皮啊,都被你丟盡了!

  你說說你,腰桿挺直點行不行。

  李長壽額頭掛滿黑線,扭頭看了眼大法師。

  大法師轉過身去一陣聳肩,卻未真的笑出聲來。

  大法師道:“長壽,對前輩要尊敬。”

  “是,”李長壽恭敬地答應了聲,對著頭頂的天地玲瓏玄黃塔深深一拜,隨后便放松心神。

  這小塔緩緩下沉,自李長壽頭頂,沉入了他道軀之中。

  此時,玄黃塔依然在瘋狂輸出:

  ‘這就對了嘛,本塔是靈寶,懂什么是靈寶嗎?懂什么是玄黃氣息嗎?

  不懂吧,來,本塔跟你慢慢講。

  這個要從開天辟地前說起…’

  李長壽:…

  大法師笑道:“靈寶若是靈性充足,自是能跟執掌者交流。

  老師的這些寶物,平日里都在老師身邊悶的久了,跟老師交流也都被老師拒絕,所以顯得話多了些。”

  “大法師,”李長壽有點小慌,“為何弟子聽到了一些…奇怪的口音?”

  這個問題,李長壽心底得出了答案。

  ‘還奇怪的口音,你真以為本塔能說話啊?本塔長嘴了還是怎么的?

  這是本塔把靈念交流整到你元神,你元神自己理解,自行凝出來的嗓音兒。

  這個都不懂,你是怎么修成金仙的?

  多大年紀了,還這么天真爛漫…呃,怎么還不到三百歲,那沒事了,你就是個娃娃嘛。

  你放心,塔大爺罩著你,想干啥就干啥!’

  這嗓音頓時多了幾分慈愛關懷,比剛才溫和了許多。

  李長壽抿嘴皺眉,今天,他也算是長見識了。

  “大法師,”李長壽道,“咱們不如預演幾次退走之事。”

  大法師笑道:“你那計策不是都已完備?”

  “紙上寫的再多,不如多動手嘗試幾次,”李長壽做個了道揖,“還請大法師成全。”

  “善,”大法師振了振衣袖,“說吧,如何預演?”

  李長壽自袖中拿出了幾只紙人…

  于是,兩日后。

  正午時分,暖陽照碧海。

  臨近西牛賀洲的西海上空,數道身影駕云自高空而來。

  最先一人,白發白袍、眉眼含笑,手中端著一柄拂塵,仙軀散發著淡淡的金仙境威壓,自是李長壽的海神紙道人。

  在他身后是三名銀甲天將,三人各自氣息相近且隱隱勾連,似也是金仙境。

  這四道身影駕云飛到西海龍宮上方,徑直入海,朝龍宮而去。

  這邊剛入海水中,就聽龍吟聲不絕于耳。

  一條條蒼龍、蛟龍自那座宏偉的水晶宮中涌出,在李長壽四人前路凝成人形,對著李長壽遠遠行禮。

  一名龍首老者率眾而出,喊道:“見過海神,海神快快請進!”

  李長壽自知,這龍首老者是西海龍王的胞弟,在西海龍宮中也有較大的實權。

  當下寒暄幾句,李長壽與三位‘天將’被引入了西海龍宮之中。

  “我家龍王已在殿中等候,勞請海神移步。”

  “善。”

  李長壽雙手揣在袖中,拂塵躺在懷中,含笑跟在龍首老者身后,去了西海龍王所在主殿。

  三位天將并未進入龍宮。

  見到了西海龍王,李長壽直接說明來意:

  “龍王爺,此次小神前來,是為了問詢一事。

  那日欲害各位龍子,還對貧道化身出手的鴻蒙兇獸,西海龍宮可查到了蹤跡?”

  這就是滅蟬計劃的第一步——龍宮釣蟬。

  西海龍王聽得此問,嘆道:“不瞞海神,一無所獲。”

  “哦?”

  李長壽略微皺眉,“最少也應查出,他是何時混入的龍宮,又是如何跟幾位殿下相識的吧。”

  “這個…”

  西海龍王撫了撫胡須,道:

  “此事吾確實派人查過,也親自問詢過小兒敖事,確實一無所獲。

  只知這兇獸是一只六翅金蟬,這只兇獸五行屬金、水,擅乾坤神通,曾在遠古時為禍一方,后被趕出混沌海中。

  且,這只六翅金蟬背后也有人為他遮掩天機…”

  言下之意,已是點明金蟬的西方背景。

  李長壽又問:“這金蟬的下落,當真沒有半點線索?”

  西海龍王緩緩搖頭,并道:“吾這就命人全力搜查。”

  “罷了,不必勞煩。”

  李長壽站起身來,對西海龍王拱拱手,面露不悅,轉身朝殿外而去。

  西海龍王起身想要挽留,話到嘴邊也是說不出口…

  西海這狀況,他龍王如何不知?不過是有心無力罷了。

  此時不動還可維持原狀,暗中較勁,若是一動,西海龍宮自此一蹶不振…

  李長壽行到殿外,似乎是氣消了些,轉身對西海龍王做了個道揖,淡然道:

  “龍王爺,金蟬傷我化身的這筆賬,我自會找他清算。

  今日多有叨擾,還請龍王勿怪。

  小神告辭。”

  言罷轉身而去,將不滿二字直接寫在了臉上。

  “這…”

  西海龍王只得坐在寶座上一陣輕嘆,卻也多做不了什么。

  與此同時,西海龍宮一處角落中,一名仙蛟兵注視著李長壽離開的背影,目中兇光一閃而過…

  出了水晶宮,李長壽與那三位天將匯合,有天將向前問詢:

  “海神,可尋到那兇獸的蹤跡了?”

  “西海龍宮未能查到什么,”李長壽嘆道,“勞煩三位跟著跑一趟了,本以為龍宮會對此事頗為重視,沒想到只是如此結果。”

  又有一天將道:“海神,那日元帥傷了此兇獸,此時正是去尋他晦氣的好時機!”

  “欺負咱們海神的化身算什么本事?當日元帥一個眼神就把他打成了重傷,今日咱們三兄弟來了,定要讓這兇獸伏誅!”

  “不錯,這兇詐狡猾、欺軟怕硬,當真該殺!”

  “善,”李長壽道,“不如這般,三位跟我去此前與那兇獸照面之地查看一番,看能否尋到什么線索。”

  三天將盡皆稱善,四人離開西海龍宮,駕云朝萬里外行去。

  上鉤了嗎?

  某個陰暗的角落中,李長壽沉吟幾聲,仙識觀察各處。

  心底突然響起了塔大爺的嗓音:

  ‘小家伙,你被盯上了,那是你要找的兇獸不?

  長了三對翅膀,把自己染的金光閃閃,正在后面跟著,化形后長得還挺俊。’

  李長壽精神一震。

  他雖察覺不到金蟬子的蹤跡,但圣人老爺的靈寶所說話語,自是做不得假。

  這金蟬還真是有恃無恐,而且對‘激將之法’的免疫力幾乎為零…

  李長壽不急不忙,按計劃行事。

  他和三位天將,很快就抵達了此前與金蟬子遭遇的海域,在此地細細搜索…

  這番搜查,自也是無果。

  正如李長壽所料那般,金蟬子并未直接現身,而是在暗中持續潛藏,似乎也在猶豫。

  那就,多加兩把火。

  李長壽道:“三位,這般尋找下去,當真如大海撈針。

  他此前在這里吐了不少血,但此時,已是難以搜尋其氣息。”

  有天將問:“海神,那該如何?”

  “貧道打算去西牛賀州靈山,直接找西方教質問此事,”李長壽道,“西方與咱們天庭爭龍族之運,這金蟬竟直接對貧道出手,太過咄咄逼人。

  貧道好歹還有一層人教弟子的身份,當真是要問問西方之人,他們家養的這兇獸,還有沒有規矩!”

  家養的兇獸?

  海底,某處乾坤縫隙中,那面容清秀的青年道者手背青筋暴起、嘴角不斷抽搐,目中兇光越發凌厲!

  海面上,李長壽與那三名天將駕云,徑直趕往西牛賀州。

  乾坤縫隙中,金蟬子的面色連續幾次變化,雖然惱怒,卻依然在衡量。

  ——如果讓海神他們去到靈山鬧騰一番,會對自己有哪般影響。

  但金蟬子思索之余,下意識就暗中跟了上去,絲毫不擔心他會暴露。

  金蟬子自然能看出,這海神依舊還是化身,并非海神本體,不然他也不必如此猶豫,早已出手將對方斬殺…

  那三名天將,金蟬子絲毫沒瞧在眼里。

  不多時,金蟬子有了決斷。

  ‘不能讓他們去靈山,哪怕對貧道并無影響,怕也會讓幾位副教主怪罪貧道做事不力,影響到貧道拜師之事。’

  金蟬子目中兇光大盛。

  與此同時,李長壽卻是有些頭疼…

  此刻藏在自己道軀中的塔大爺,正在發揮人教靈寶傳統技能…

  嘮叨。

  ‘你躲著作甚?翻身打啊,有本塔在你怕個什么?

  這就是一頭大羅境的兇獸,準圣人都算不上,他能傷到你一根毛?

  你想想,以前的妖皇也算一號人物,咱罩著大法師,不也還是幾次懟得妖皇沒啥脾氣?

  你是人教,人教懂不懂?

  那…’

  陰暗中,李長壽努力保持微笑,盡量不被玄黃塔影響到自身。

  畢竟,能被玄黃塔這般數落,那可是旁人羨慕都羨慕不來的…

  而李長壽也不由腦補了這般畫面:

  上古大戰時,玄都大法師頭頂玄黃塔,背靠太極圖,執掌乾坤尺,腳踏風火蒲團,與妖族皇者大戰于天地間,打的風生水起、天地震顫。

  而實際情況,大法師心底…

  玄黃塔:‘弄死他!往死里弄!陰陽輪轉!快開大!開大!大徒弟你行不行啊!’

  太極圖:‘別給本圖面子!撞他東皇鐘!這小破鐘,不跟他大哥二哥混,助個妖皇能有出息啊?’

  乾坤尺:‘伊摜啥浪頭啦,阿拉不是至寶,也是能打動他的哈。’

  風火蒲團:‘跟著幾個大哥混,巴適,巴適滴很。’

  李長壽喉結顫了顫,一時間有些不忍直視,趕緊將心底的這些畫面抹掉,免得起什么魔障。

  突聽塔爺又一聲呼喊:

  ‘來了,他要動手了,轉身啊,弄他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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