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醫生也皺起了眉頭,這種情況是不太常見。
“大媽,您頭暈一般是什么時候,除了上床睡覺之外,其他時候也暈嗎?怎么個暈法?”郭湘問。
王春花想了想,“其他時間也有,但像這樣坐在這兒,或是站著就不暈。”
“就是…”王春花回想,“就是上床的時候,翻身的時候,低頭的時候,彎腰的時候都暈。”
“暈的時候很短,可能一分鐘都不到。但是吧,也難受啊,有時還想吐…”
“是啊,有時不注意還摔倒,我媽年紀大了,可不經摔呀。”王春花兒子擔憂地說道。
三人都陷入沉思。
郭湘思考王春花的話,上床、翻身、低頭、彎腰,都是有動作變化的時候,她說了坐著和站著的時候不暈。
那就是失去平衡的時候。
“我知道啦!”郭湘一下想到了。
“什么?”安澤瀚急忙問,肖醫生也看向郭湘。
“可能是耳石癥!”郭湘說道。
“什么耳屎?我沒有耳屎啊,我定期會掏耳朵的,而且沒聽說過耳屎會引起頭暈。”王春花疑惑地說道。
郭湘笑,“大媽,不是耳屎,是耳石,石頭的石。”
“耳石是什么?人的耳朵里還有石頭?”王春花兒子問。
“這耳石啊是耳朵里一個重要器官,你們看啊…”郭湘拿了紙筆過來,在紙上畫了一個耳朵,“這是我們的耳朵,人肉眼看得到的是外耳,這里面比如耳膜什么在里面,最深處就是內耳。”
“內耳不僅負責我們的聽力,還負責我們的平衡!”郭湘一邊用筆點著紙上的耳朵一邊說道:“內耳一旦出現問題,人就會覺得自己在旋轉。就因為這里面的耳石出現問題了。”
“內耳的卵圓囊和氣囊有囊狀斑塊,表面有一層耳石膜,有許多碳酸鈣晶體就是耳石。是一種真的石頭,與生俱來的,出生時就伴著我們。正常情況下耳石是附著于耳石膜上的,但可能因為某些原因導致耳石脫落。”
“這些脫落的耳石就會在內耳內被稱作內淋巴的液體里游動,當人體頭位發生變化時,
這些半規管會隨之發生位置變化,沉伏的耳石就會隨著液體的流動而運動,從而刺激半規管毛細胞,導致機體發生強烈性眩暈。”
“也就是這些耳石讓大媽覺得頭暈的?”安澤瀚驚奇地問,他對這方面還真是知之甚少。
肖醫生也很驚訝地看向郭湘,沒想到這個實習生對這個也這么熟悉。她不是腫瘤專業的嗎?
“那、那怎么辦?”王春花兒子問,他也是第一次聽說人耳朵里還有耳石這種東西。
“你們應該去看耳鼻喉科。”郭湘說道,“把耳石復位頭暈的毛病就能好了。”
“耳鼻喉?”王春花兒子驚訝,頭疼跟這個還有關。
“我們醫院是五官科,在三樓,你們去五官科跟那里的醫生好好說說,也跟他們說我們這里提出的看法。”肖醫生說道。
“那、去那里就能解決我媽頭暈的毛病了?”王春花兒子驚喜地問,終于找到原因了,還是京醫的醫生醫術高明啊。
“去吧,可以解決。”郭湘笑道。
兩人再三感謝,去了五官科。
“郭湘,你真厲害,你是怎么想到的?”安澤瀚問道。
“我就是想了想大媽說的眩暈時的情況,都不是在靜止狀態下發生的,所以應該就是平衡被打破造成的。”郭湘笑著說道,“你看平時如果我們坐車,突然加速或是突然剎車,我們能感覺到汽車的加減速,身體做出調理,不然早就飛出去了。”
“如果沒有耳石,我們就沒有速度感、沒有平衡感、沒有空間感,我們人就整天晃晃悠悠的,還怎么生活?”郭湘說道,“所以我就想到了是耳石脫落造成的。”
“而且大媽又沒有其他不適,眩暈時間又非常短,所以是耳石的原因非常大。”郭湘說道,“耳石癥又叫良性陣發性位置性眩暈,所以很符合啊。”
之所以一開始沒想到,一般人都會認為是身體病了,而且那些常見病更容易引起頭暈,耳石脫落很少遇到,一個人一輩子可能都不會遇到一次,自然醫生也不那么容易想到。
“那五官科要怎么通過診斷確診和治療?”安澤瀚好 奇地問。
“五官科應該會通過眼球震顫來判斷是哪邊的半規管內有耳石。”郭湘說道:“至于治療…”
后世的一些治療方法不知道現在有沒有,便說道:“主要是手法復位,也就是通過身體和頭部的轉動把脫落到半規管里的耳石通過體位的變化調整到它原來的位置。這個五官科的醫生應該有經驗。”
“還真是好奇啊。”安澤瀚說道:“我去五官科看看,到底是不是這個耳石癥。”
說完才想到還在上班,看向肖醫生,他點了點頭,“去吧!”
去見識見識也好,既然是實習當然學得越多越好。
“謝謝肖老師。”安澤瀚驚喜,朝郭湘揚了揚眉,她笑了笑,“我就不去了,你快去快回。”
“嗯!”安澤瀚應了一聲就跑了出去。
肖醫生好奇地看向郭湘,“學得很不錯。”
“謝謝肖老師。”郭湘笑。
“我看了你之前輪轉的科室,成績都不錯,你怎么學的?”肖醫生很好奇,她都可以做全科醫生了,似乎什么都會。
“其實也沒什么,我就是記憶力比別人強大一些,看過的東西不會忘。”郭湘說道。
肖醫生揚揚眉,那怪不得了,這是天賦,別人羨慕也羨慕不來。
過了半個小時安澤瀚下來。
“你們猜怎么著?那個大媽已經好了。”安澤瀚驚喜地說道。
“這么快?”郭湘笑。
“嗯,我問了五官科的醫生,他們說確實是耳石癥,通過治療有些人當天就能好,有些人要好幾天,也有些人幾個月才好的,不一樣,因人而異。”安澤瀚說道。
“那大媽高興壞了,頭終于不暈了。”安澤瀚笑道。
正說著王春花和她兒子就進來,“真是太謝謝大夫了!”
看了這么久,若不是郭湘說起,他們怎么也不會想到要去看耳朵,受了那么多罪。
雖然是五官科的醫生看好的,可是若沒有郭湘發現,他們可能還會耽誤更長時間,受更多罪。
“嗐,這真是應該的,我們醫生不就是為你們患者排憂解難的嗎?”郭湘笑著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