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坐會兒吧!”安澤瀚把給病人坐的那把椅子拉過來,“看錢醫生這態度,今天咱們得站一天,我倒沒事兒,你就要受累了。”
安澤瀚看看郭湘的肚子,“肚子大得夠快呀,趕上別人六七個月了。”
“我這是雙胞胎!”郭湘摸摸肚子,有點小得意,這時候雙胞胎還是比較少的,而且在安澤瀚面前也不需要裝客氣。
“你厲害,行了吧?”安澤瀚笑,之前一直像個姐姐一樣,現在怎么反倒像個孩子一樣。
這時外面有個男人探了一下頭,郭湘皺了一下眉頭,“同志,這里是婦科,男同志是不能進來。”
還好里面現在沒有病人,要不然會叫耍流氓。
“你是陪你愛人來看病嗎?讓她進來就行,你在外面等著吧。”安澤瀚說道。
男人頭縮了一下又走出來,臉色漲紅,“不是我愛人,是我!”
“啊?”郭湘站了起來,走到門口一看,還真只有他一個人。
一個男人看婦科病?難道他是變性?
“你是女人?”安澤瀚也一臉不可思議。
“不是,不是,我是男人…”男人連忙擺手。
“這是婦科…”郭湘指著外面的牌子上“婦科”兩個字重重地說一遍。
“我、我…”男人臉色通紅,“我不知道要去哪里看,我要看這里…”
男人指了指自己前胸,“可他們說現在還沒有乳腺科,只有婦科能看…”
“乳腺?”安澤瀚的嘴一下張得老大,下意識向男人胸前看去。
男人四十來歲,長得白白胖胖的,一走路全身肉都在晃,胸比一般女人還大一些。
“進來坐吧!”郭湘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自己坐在醫生的位置上。
“說說哪里不舒服。”郭湘說道。
“就是這里。”男人摸著自己肋邊,“這段時間一直有點脹,我也沒在意,可現在很不舒服,發紅發癢,都有點發炎了。”
“進來檢查一下吧!”郭湘起身讓男人進到里面拉上簾子,安澤瀚也跟了進去。
“把衣服解開!”郭湘說道。
男人把衣服解開露出里面的肉,“就是這里…”男人指了指右腋下附近。
“把手伸起來!”郭湘說道,手伸過去輕輕觸摸那一塊,很明顯感覺到有一個腫塊。
質地較硬,邊界不清,表面不光滑,活動度差,前面皮膚凹陷,呈現橘皮樣變,還有一點點滲液。
“你也來摸一下。”郭湘對安澤瀚說道。
安澤瀚一摸,“有個結節?”
“再看看前面!”郭湘說道。
可能是怕發炎滲水出來,男人胸前涂了藥所以不明顯。
安澤瀚一看大吃一驚,“已經潰爛了?”
這么說很可能是乳腺癌,而且這么嚴重,已經是晚期了。
可他是個男人,男人也會得乳腺癌?
郭湘臉上也很嚴肅,她也想到了。
男人不是不會得乳腺癌,但是很少。
男人其實也是有乳腺的,只不過不會像女人那樣發育。
但胖的男人長得會比一般男人大一些。
一般人都以為男人沒有乳腺所以不可能會得乳腺癌,但其實還是有概率的,只是很小。
幾人走出來,郭湘坐了下來。
又開透視看了一下,是個腫瘤,很明顯了。
但要得出結論還得檢查,便開了單,“要做一些檢查,檢查后就可以確定了。”
“醫生,我到底得的是什么病?”男人急急問道。
郭湘猶豫了一下,看向病人。
“醫生你就實話跟我說吧,我承受得起,我上有老下有下,我自己得先有個心理準備…”男人急道。
郭湘斟酌了一下說道:“很可能是乳腺癌,當然要確診還要進一步的檢查。”
“什么?乳腺癌?怎么可能?”男人大驚失色,“我是男人!”
郭湘無奈地瞥了他一眼,你都知道來婦科看了,就說明不一般了。
“男人也有可能,只是概率很低而已,你這已經有點嚴重了。”郭湘說道。
“那我是不是會死?”男人的神色一下萎靡下來。
“不一定,要看檢查結果,如果情況好還可以動手術,只要把乳腺切掉就行。”郭湘說道。
“是啊,反正你是男人,也不在意這個是不是?”安澤瀚安慰說道。
“那切掉就沒事兒了?”男人又有了希望看著郭湘。
郭湘真不想打擊他,不過又不想他太難受,“如果檢查結果比較好,那切除就會沒事兒。”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很可能是晚期了,已經發生癌轉移,可現在郭湘還不想嚇他,不然對他病情無益。
“好,謝謝醫生!”男人點頭,郭湘寫完病歷,便開了檢查單。
這時錢醫生和錢雪婷做完手術回來,巴氏腺囊腫手術只是個小手術,幾分鐘就可以搞定。
看到診室里有個男人,錢雪婷驚叫起來,“這里怎么有男人?你們倆怎么能把男人放進來?”
錢醫生臉也黑了下來,“出去!”
男人有點不知所措地站了起來,看看崔醫生又看看郭湘,難道她不是醫生?那她會不會誤診?
“你怎么坐在錢老師的位置,那是你能做的地方嗎?”錢雪婷看到郭湘坐著又叫起來。
郭湘從容地站了起來,“我也是個醫生,主治醫不在的時候實習醫生看診沒問題吧?雖然是實習醫生,沒有處方權,但我也可以做出診斷,只要帶教老師簽字就行。錢老師您說是吧,您看看我的診斷有問題嗎?”
錢雪婷一把搶過病歷,看了一眼,“乳腺癌?笑死人了,男人會得乳腺癌?還說什么研究生,我看連我這個本科生也不如!”
“什么意思?難道是誤診?”男人問。
郭湘面無表情,“我有沒有誤診,錢老師您自己診斷一下就知道了。”
錢醫生拿過病歷看了一眼,又看了看胖男人,“進來我檢查一下。”
“好!”男人連忙跟進去,原來這只是個實習醫生,那他一定是搞錯了。
男人走進里面,錢雪婷唰一聲把簾子拉上,郭湘和安澤瀚對視一眼,都翻了個白眼。
過了一會兒錢醫生走了出來,臉色很難看。
兩個實習生沒有診斷錯,雖然還沒有化驗,但是從表面看可能性就非常大了。
“醫生,怎么樣?”男人連忙問,他就希望是誤診。
錢醫生看看他,雖然心里很不爽,可還是在郭湘的簽名下寫下了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