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湘站起身,玻璃窗上映出自己的身影,身材高挑,長發披肩。
她還記得還在東北的家里,那次她歪著頭她問顧振南,“老公,你說我把頭發剪掉好不好?”
他笑著說:“無論你長發短發都好看。”
接著他就親吻她。
淚水模糊了郭湘的雙眼,悲傷涌上心頭,那個人再也不會像那樣笑著親吻自己了嗎?
她走出醫院找了家理發店。
“您要剪發還是燙發?”店里是個年輕的理發師。現在已經流行燙頭發了。
“剪發。”郭湘說道,在耳后比劃了一下,“剪短,運動頭。”
“這么短?”理發師有點吃驚,“你發質這么好剪短了太可惜,不會是失戀了吧?”理發師開玩笑地說道。
郭湘眼淚卻一下涌了出來,她記得自己穿越來第一次去剪頭發,那個師傅也這樣問自己,那時還笑著說不是。
可現在,想不到成真了。
理發師嚇了一跳,看了看郭湘,不敢再問,拿起剪子默默地剪了起來。
不過他沒敢用推子給她推,用剪刀慢慢地修短打薄,耳邊的頭發也沒有修得太短,能夾在耳后。
當剪好后理發師很驚訝,人長得好看就是好,頭發這么短也這么漂亮。
郭湘看著鏡中的自己,似乎變了個人。
剪掉了也好,從頭開始。
付了錢郭湘走出去,在街上瞎逛,又想起了顧振南,想到他和自己手拉著手一起逛街。
她抬頭看英俊的他,他低頭微笑看自己。
那一幕似乎還在眼前。
突然她看到邊上有一家電影院。
想起自己好幾次要和顧振南一起去看電影,結果都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沒有看成。
難道上天注定自己和他不能在一起?
鬼使神差郭湘走了過去,也沒看是什么電影直接就掏錢買了一張電影票。
是下午場的,郭湘拿著票就走了進去。
電影院人并不多,郭湘找到位置坐了下來。
電影開始放映,居然是卓別林的喜劇。
劇情搞笑,唇上留著一撮黑胡子的卓別林動作滑稽,大家都哈哈大笑起來。
黑白畫面在眼前晃動,笑聲在身邊此起彼伏。
郭湘又想到了顧振南。
想到那次他說要去看電影,他說他們認識開始就是結婚狀態,都沒好好戀愛,他要補償她。
他說要像別的戀人一樣,接她上下班,一起去壓馬路,去逛公園,去看電影,做一切戀人該做的事。
可是卻沒有實現。
也許以后也再沒有機會了。
笑聲在影院中回蕩,光影交錯,郭湘卻是淚流滿面。
回到醫院,郭雅琴和郭雅箏見到郭湘的樣子都嚇了一跳,才一下午不見這孩子頭發怎么就這么短了?
“怎么把頭發剪了?”郭雅箏不由問道。
“沒有,就是太長了有點不習慣,以前我一直都是短發吧?”郭湘甩甩頭淡笑一聲。
看了以前的照片,自己似乎沒有留過長發。
“沒事兒,短發也好看,多利索。”郭雅琴連忙說道,心中卻是微嘆,女兒這是傷了心所以才把頭發剪掉吧?其實長發更漂亮呢。
郭雅箏也沒有再說什么,剛才已經聽了姐姐說外甥女的事,很是心疼。
“是啊,我們湘湘怎么都好看。”郭雅箏附和。
過了一會兒宋廷深過來查房,順便給郭湘帶來了一些考研的復習資料。
“謝謝宋老師。”郭湘很感激。
“你媽過兩天就可以手術,這兩天注意一下。”宋廷深說道。
“我知道!”郭湘點頭,她自己是醫生所以很清楚術前的各種注意事項。
接下來的日子郭雅琴順利做了腫瘤切除術,但并不能馬上出院,術后還要住院調養,郭湘一邊照顧母親一邊考研復習。
日子過得忙碌而充實,倒是沒什么時間傷心了。
這天郭湘在病房里看書,外面傳來敲門聲。
她打開門看到外面的人,吃了一驚,是郝衛東。
“你怎么來了?”
郝衛東看了看郭湘,“你們的事兒我知道了…”
郭湘回頭看了一眼母親,掩上門,“我們去外面說吧!”
兩人在走廊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開始兩人一直沉默,還是郭湘先打開話題。
“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上周。”郝衛東說道,有點不敢看郭湘,“振南打電話給我了。”
“他…還好嗎?”郭湘盯著地板,神色落寞。
“不太好。”郝衛東搖頭。
郭湘苦笑,那不是他自找的嗎?是他要離開自己,他不是說一個人可以過得更好嗎?現在這又是在干嘛?
“你怎么知道我在這兒?”郭湘問。
“振南給我打了電話,我就去了一趟湘南,是紀大夫告訴我你家的地址。我去了你家才知道你母親的事兒…”
“你母親還好吧?”郝衛東問。
“已經做了手術,沒事兒了。”郭湘點頭,“那你今天來…”
郭湘看向他,是純粹為了看看自己?還是來安慰自己的?
“這個給你,是振南讓我給你的。”郝衛東掏出一把車鑰匙遞給郭湘。
“他這是干什么?”郭湘疑惑地看著郝衛東。
“振南說,反正他也用不上,就讓我開過來給你,也許你用得著…”
郭湘騰地站了起來,盯著那把鑰匙,“他這是什么意思?我就差他這點錢嗎?還巴巴地讓你送過來,我自己要用不會去買嗎?”
郝衛東吃驚地看著郭湘,沒想到她反應這么大。
“振南他、他也是好心…”
“好心?”郭湘冷笑,“好心所以要和我離婚,好心所以把所有東西都給我?他有問過我需要嗎?”
淚水漫上眼眶,她倔強地抬起頭,不讓眼淚流下來。
郝衛東手里攥著鑰匙,心中忐忑,“他也是為你好,你要理解他…”
“我理解他?那誰來理解我?”郭湘的眼淚還是忍不住流了下來,“打著為我好的旗號…”
郝衛東嘆了口氣,“你別這樣,振南他…日子也許不多了…”
“那他為什么還要趕我走?為什么不讓我陪在他身邊?我就那么不值得托付嗎?”郭湘雙目通紅。
“他…”郝衛東不知道該怎么說,他也是為你好這句怎么也說不出口了,不管為了什么,振南就是傷了郭湘的心。
看著淚流滿面的郭湘他有點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郭湘,見過幾次她都是笑靨如花神采飛揚的。
“鑰匙放在這兒,我走了!”郝衛東放下鑰匙就走,他不知該怎么面對郭湘。
走到拐角處又頓了一下腳步,“車就在樓下,你能看到…”
郭湘呆呆的,直到郝衛東走了,她才往樓下看。
就看見那輛自己和顧振南一起去太連買的車好好地停在下面,淚水如泉般涌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