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顧振南拿起飯盒,“這個我來洗吧!”郭湘連忙說道。
總不能在這白吃白喝什么都不干吧,洗個飯盒還是會的。
顧振南看了她一眼,走到炕柜邊,穿上工作服,換上鞋子,“那我走了!”
“哦!”郭湘應了一聲,送顧振南出門。
心里懊惱,自己這是怎么了,怎么像個送丈夫上班的小媳婦。
自己可是來離婚的,畫風不對呀。
不知為什么,總覺得顧振南氣場強大,到嘴的話有點說不出口。
顧振南走出好遠再回頭,看見自家的小媳婦還站在門口,心里涌起一絲甜蜜。
郭湘把飯盒洗了,換了長衣褲,拿著自己的衣服到洗衣池那邊洗。
對面也有幾個洗衣服的婦女,看見她走過來都好奇地打量她。
“這誰啊?以前怎么沒見過?”
“長得真俊啊,是誰家的新媳婦吧?”
“我好像看見她從顧副隊的屋里出來。”
“那是顧副隊的妹子?不對呀,我聽說他妹妹才十歲!”
“是顧副隊的媳婦吧?他好像是剛結的婚。”
“不會吧,我怎么聽說顧副隊的媳婦是個傻子,他是被人訛上的。”有人低聲說道。
“什么、什么?還有這事兒?快說說怎么回事兒?”
“可看她不傻啊,不會是他的相好吧?這都找上門了?”
郭湘聽了一腦門黑線,這都哪跟哪啊?
“你們別瞎猜了,直接問不就得了?”邊上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嫂說道,“你是顧副隊的媳婦嗎?”
郭湘笑笑也沒有否認,暫時還是吧。
“那你可算是嫁著了,顧副隊可是個能干的人,長得又好,是我們這一等一的人物!”大嫂笑著說道。
“嗯。”郭湘淡笑一聲,不知該說什么。
“我就住在你隔壁,我姓黃,他們都叫我黃老師,我在油田的小學當老師。”黃老師笑著說道。
“我們這就數黃老師最有文化,她讀過中專呢!”對面有人插嘴。
郭湘笑笑,“黃老師好!”
“你長得真好看,是城里人吧?這么白,皮膚這么好,平時都用什么?”黃老師問。
呃…郭湘想說我什么都沒用,天生麗質,沒好意思說出口。
笑了笑,說了一句“謝謝!”
黃老師一愣大笑了起來,“你真有意思,叫什么名字?”
一般人被人夸都會謙虛地說一句“哪里”或是“沒有”,她卻說謝謝,這是承認了自己長得好看了?
真是個有意思的人。
“我叫郭湘,湘南的湘。”郭湘說道。
“她們說你是傻子,我看你也不傻啊,怎么回事?”黃老師問。
對面的幾人也看向她,都想知道是怎么回事。
郭湘笑笑,“以前腦子是有點糊涂,這剛好不久。”
“那你運氣還真是好,能嫁給顧副隊,他人又好,以后有好日子過了。”黃老師笑著說道。
是嗎?遇到他是我運氣好?郭湘抿抿嘴,可是他遇到我,也許就不那么好運了。
“對了,黃老師,你在小學上班,是在這邊嗎?還是在油廠那邊?”郭湘轉移話題。
“油廠那邊,采油隊這邊沒有學校。”黃老師說道。
“那您每天怎么上班?騎自行車嗎?”郭湘問。
“有通勤車,我們家屬也是可以坐的。不過通勤車只有在上下班時間段有兩趟,其他時間要隔兩個小時才有一趟。”黃老師說道,“怎么,你要出去。”
郭湘笑笑,“我就隨便問問,才剛來什么都不懂。”
“那是,我剛來的時候也是兩眼一抹黑,你要有什么不懂的盡管來問我。”黃老師熱情說道。
郭湘點頭,“謝謝!”
黃老師看看郭湘洗的衣服,似乎只有她自己的,便問道:“你男人的衣服呢,怎么沒幫他洗?”
呃…郭湘愣了一下,昨天顧振南洗完澡回來的時候就沒拿回來,是不是洗澡的時候把衣服洗了?
“看你樣子也是沒做過什么家務的,我們男人都是石油工人,平時工作辛苦,我們應該多體諒他們,能多做一點就多做一點…”黃老師喋喋不休地說道。
郭湘眉頭微顰,這老師是有職業病吧,這么愛說教。
但沒表現出來,只是點了點頭,人家也沒惡意,就是話嘮了點。
黃老師似乎也看出來了,不好意思地笑笑,“你別怪我多嘴,我這是職業病…”
原來你自己也知道啊?郭湘笑笑,“沒事!”
“黃老師,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嗎?”郭湘問,總不能一天到晚呆在房里吧?
“娛樂設施就沒有,要油廠那邊才有,不過我們這附近有湖還有蘆葦蕩,別看我們這是油田,可我們太慶又被稱作‘百湖之城’,是很美的。”黃老師說道。
郭湘點頭,的確如此,她本來以為這樣的重工業城市空氣污染,灰霾嚴重,想不到天那么藍,空氣很清新。
既然是“百湖之城”應該很多濕地吧?到時可以到處走走看看。
“你如果要買什么東西還得去廠區那邊買,這邊只有小賣鋪,當然如果能進市里就更好了,就是麻煩點。”黃老師又說道。
郭湘點頭,不過她現在也不需要太多東西,還不知道會在這兒呆多久。
洗完衣服,到屋里拿了衣架,把衣服晾到前面的鋼絲上,大家都晾在這兒,太陽很大,應該很快就會干。
實在沒什么事情可干,郭湘想著還是出去走走。
走到門口才發現自己沒有鑰匙,等會兒怎么回來?
回到屋里四處看了看,發現一把鑰匙放在了炕上的枕頭邊上。
這是顧振南留給自己的?
他還是個挺細心的人!
郭湘拿了鑰匙,把枕頭收起來放進了炕柜里。
在東北炕是有很多用途的,在上面擺個炕桌就可以吃飯、打牌、看書等等,所以一般白天的時候被子枕頭這些都是收起來的,晚上要睡才拿出來。
是不是該買個炕桌回來?
咳…郭湘,想什么呢?不是說好離婚就走嗎?還買什么炕桌?
郭湘自己也無奈了,可能是在湘南呆的那兩個月和王桂英他們說慣了,習慣性把自己代入媳婦這個角色。
郭湘,你清醒點,別忘了自己是來干什么的。
郭湘把鑰匙揣進口袋,關上門向外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