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寧,恩玨的另一個腎也出了問題,我希望你可以再把腎給恩玨,我可以先給你找合適的腎源,找最好的醫生給你做這場移植手術。”
葉寧冷笑,此刻在她面前說這話的男人,俊美淡漠的眼中,沒有對她一絲的憐憫。她又瞥了一眼站在左衡身后的葉恩玨,看起來柔弱惹人憐,好一朵白蓮花。
“不可能。”她拒絕道。
三年前,她把一個腎給了葉恩玨,換來了和左衡的婚姻,可是三年里,左衡和葉恩玨出雙入對,所有人都以為他們才是一對,甚至外面沒什么人知道左衡其實已經結婚了。
啪,一個巴掌,直接甩在了她的臉上,她的親生母親蕭艷指著她的鼻子恨恨地道,“你這是打算看著恩玨死嗎?你就是這么報答葉家這么多年來對你的養育之恩?你要是不肯做這個手術,我就當沒你這個女兒!”
“媽,你也別這樣責怪姐姐,如果…如果姐姐不愿意的話,那么我還可以再等等別的腎源。”葉恩玨柔柔地道,聲音卻已哽咽。
“這是她欠你的,她搶了左衡,她就該把腎給你!”蕭艷道。
搶?她真的有搶走這個男人嗎?葉寧定定的看著左衡,“我和葉恩玨,你選誰死?”
“恩玨需要你的腎。”左衡冷冷地道,眼神中閃過一抹不耐煩。
葉寧只覺得可笑,這個男人,就連要她的命去救他心愛的女人,都這么理所當然的冰冷嗎?
只是她沒想到,左衡會對她下藥,躺在手術臺上的時候,葉寧看到了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站著的左衡,他冷眼看著手術臺上的她,那眼中,滿是厭惡。
那厭惡的眼神,在他們領取結婚證的那一天,也是如此的明顯。而葉恩玨,此刻應該是躺在附近的手術室里,等著她的腎源吧。
葉寧突然笑了,此刻,藥物的作用,令她發不出什么聲音,她隔著玻璃,看著那個俊美如斯的男人。
而玻璃另一面的左衡,微微地蹙起了眉頭,此刻,葉寧的笑,讓他的心中,有著一種說不出的異樣,她的笑容太艷麗,艷麗得就像是盛開的玫瑰,奪目又殘破。
然后,她的唇似在無聲地挪動著。
她在說什么…他的眸色陡然一沉,看清楚了她說的是什么。
她說,“左衡,我不要你了。”
她不要他了?可笑!
可是誰都沒有想到,當鋒利的手術刀劃下葉寧皮膚的時候,葉寧猛地彈起了身子,一把抓住了醫生手中的手術刀。
這一狀況,出乎所有人的意料,手術室中,頓時一片慌亂嘩然。而葉寧,趁勢跳下了手術臺,一身狼狽的沖出了手術室。
手術刀被她死死的握在掌心中,借著這份疼痛不斷地刺激著身體。她該慶幸,她的身體對麻醉的抗性比普通人強一些,否則現在,她也許根本就動不了了。
她跑出了醫院,趁亂奪了一輛車子疾馳在路上,身體,依然是昏昏沉沉的,即使她的身體有抗藥性,但是時間久了,她恐怕只會陷入昏睡中,到時候,身體中的腎,依然會被拿去給葉恩玨。
就在這時,葉寧只看到在馬路對面的一輛車子,像是失控似的朝著一旁的路邊沖了過去,而路邊,還有著行人。
危險!
至少要救什么人,該由她葉寧自己決定,而不是別人來決定!
用盡最后的力氣,葉寧一腳油門踩到底,車子飛快的朝著那輛失控的車子沖去,擋住那車子。
車身,一瞬間變了形,疼痛感,席卷著葉寧的全身。
她會死吧,如果死了,那么她這唯一剩下來的這個腎,也派不了什么用處了吧。
然后呢?那個行人,她救下來了嗎?
血腥的氣味,布滿著她的鼻間,耳邊盡是嘈雜的聲音,擋風玻璃已經碎得不成樣子了,透過那碎裂的擋風玻璃,她看到了一雙眼睛。
那是一雙她所見過的最漂亮的鳳眸,在破碎的車燈光中,如同黑曜石那般美麗,深邃。
這是…她所救的那個人嗎?
只是,那人為什么在看到她的時候,眼中卻是從震驚,變成了慌亂,再凝聚成了一種她從未見過的痛苦呢?她甚至不知道有人,原來可以痛苦成那樣。
就好像是頃刻之間,他的整個世界,都被摧毀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