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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九章 發現

  所以嫌疑重大的妙真此時的話還能不能信?喬苒想著,就如方才離開的那位徐家老爺所說的那樣,這件事未必就是其中一人的手筆,兩個,三個甚至更多也是有可能的。

  至于妙真的話聽起來亦如她是嫌犯一般也沒有什么問題。甚至有好些事情,同樣解釋了謝承澤口中聽到徐十小姐的所行所為。

  那么,徐十小姐在長安附近找寺廟和道觀到底是因為謝承澤的緣故還是因為徐十小姐自己的緣故。

  就連喬苒一時都有些糊涂。徐十小姐生前某些奇怪的舉止突然有了兩個解釋,這還真是亂的可以。

  “現在,我可以見一見妙真嗎?”喬苒想了想,喃喃自語。

  一旁的張解看著他搖了搖頭:“依馮兆喜的性子,怕是不會允許你見妙真的。”

  畢竟馮兆喜對她是“公事公辦”的態度,見一個重要嫌犯妙真暫且屬于公事之外的事情,她若提出來,馮兆喜必定會以不合規矩拒絕她,而后喬苒以大理寺也有接手駁斥回去,馮兆喜必然道要同甄仕遠商議一下案子接管問題,如此一來二去的周旋,十天半個月都有了。

  如此磨蹭,顯然不符合喬苒的行事作風。

  她辦案一向喜歡速戰速決,這倒不是她急,而是多數案子,很多證據包括人證物證,拖得太久都會漸漸消失,這其中自然也包括人。

  生老病死,誰能預料到?

  甚至,她有預感,如果這個案子背后有人在操控的話,妙真入獄只是第一步,就算是大理寺,哦,不,就連刑部這等地方的嫌犯都有被人潛入動手的可能,更何況區區洛陽府衙的大牢?

  腦中幾個念想轉過,喬苒看向張解,挑了挑眉:“那…要不就不要告訴馮兆喜了?”

  張解顯然早已猜到她會做的事情,聞言不由輕哂:“你是說我們偷偷地?”

  喬苒點頭,沒有尷尬,只有坦然。

  事實證明,她同張解不僅做正事時“心有靈犀”,做“私事”時同樣如此。

  偷偷地…當然是最好的辦法。若是跑到馮兆喜面前一提,哪怕提過之后裝的再規矩不過,老老實實的等甄仕遠同馮兆喜交涉,怕是也會引起洛陽府衙的警覺。

  聽他二人的打算,原本舉手想一起去大牢接應的裴卿卿被“委以重任”留了下來,以防不速之客,雖然很想去,不過想著自己身上肩負了這么大的重任,裴卿卿想了想,還是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對此,裴卿卿以為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畢竟她扳著手指  算過了,他們從洛陽府衙只帶了十幾個官差過來,人家洛陽府衙的官差數量足足比他們多了五六倍,這還不算其他,當真要硬闖洛陽府衙,怕是大理寺這次會輸個一干二凈,到時候讓那個小氣巴巴的甄大人過來領人也太沒面子了。

  所以,硬碰硬還是算了吧,在洛陽還是乖覺一點,當然,只是表面上乖覺,不是當真做個任人擺弄的傻子。

  裴卿卿覺得她可能是同喬小姐待的時間久了,越來越聰明了,居然一點小事便能想到這么多問題,委實是太厲害了。

  喬苒揉了揉裴卿卿頭上的小團子,朝張解點了點頭,轉身跟著張解離開了。

  望著他二人離去的背影,背著手在屋子里如小大人一般踱著步來回巡視的裴卿卿踱了幾步,忽地問一旁的唐中元:“你有沒有覺得喬小姐同我們張解如此一起攜手而去可比同那個什么黎三公子要般配多了?”

  站在一旁的唐中元目光閃了閃:一起穿著夜行衣偷偷潛入洛陽府衙的大牢這種事是什么好事嗎?為什么聽著小丫頭的語氣還挺驕傲的。

  事實也確實如此,裴卿卿無比驕傲道:“我覺得挺般配的。也是,喬小姐除了同我們張解還能同誰配呢!”

  唐中元:“…”算了,小丫頭開心就好,反正他是不會插手管喬小姐的事的,畢竟自己的事都管不好呢!

  間唐中元不說話,裴卿卿覺得他是默認了,高興的來回踱了幾步,轉身大手一揮:“走,我們回…”

  話未說完,適才一臉輕松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凝重之色,唐中元還不待問她發生什么事了,便看到視野的盡頭一行人正浩浩蕩蕩的往這邊二來。

  唐中元看的心中一跳:這為首的不是那位洛陽府尹馮兆喜馮大人又是哪個?

  小丫頭警覺自是先他一步聽到了這里的動靜。

  這下好了,唐中元臉色一白,正想著準備說辭時,小丫頭已經冷哼了一聲,上前一步,擋到他的面前了。

  這…莫看她年紀小,居然還挺道義的,唐中元心道。

  看著來者不善,一臉嚴肅之色的馮兆喜,裴卿卿擰巴著一張小臉再次上前了幾步,踱到馮兆喜一行人面前,咳了一聲,正要開口,馮兆喜已經帶著一行人看也不看她一眼的略了過去,而后徑自向屋里而去。

  她雖然人小,可這馮兆喜看起來眼睛也不像瞎子啊,看不到她不成?裴卿卿大驚之下,脫口而出:“你站住!”

這一聲成功的讓一直往前走的馮兆喜停了下來,他轉身,似  是才看到小丫頭一般看著裴卿卿,道:“你…不是喬大人身邊的小丫頭嗎?我尋你們喬大人有事,與你無關?”

  他并不喜歡喬大人這等辦案時還帶著私心的人,尤其是這般又帶著男子又帶著孩子,恍若拖家帶口一般,一瞧便知道不過是把此行當游山玩水的。

  不過即便不喜歡,他馮兆喜還是會公事公辦,并不會隨意為難于她。

  “我找你們喬大人有事。”馮兆喜看了看裴卿卿,很快便再次轉過身去,只留下了這么一句話。

  “你找我們喬小姐什么事?”小丫頭板著臉背著手走了上去,小臉上盡是不滿。

  她裴卿卿雖然人小,可長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被人這般無視過。

  馮兆喜看了她一眼,沒有搭理她,只站在屋前揚聲喊了一聲:“喬大人,案子有進展。”

  “有什么進展啊!”裴卿卿走上前去,認真的問道,暫且摒棄了先前對這姓馮的不滿。

  她裴卿卿不是那等小氣的人,關鍵時候還是正事要緊。

  “我找你們喬大人,”馮兆喜這次連看都懶得看她,只站在屋前繼續喊了一聲,聽到屋里毫無回應之時,他似乎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轉頭,問身旁的唐中元,“你們喬大人不在?”

  馮兆喜的相貌也如他的人一般刻板嚴肅,收拾的干干凈凈,也因著那張臉上素日里的表情委實太過深入人心,以至于哪怕有一絲絲改變也能讓人立刻注意到。

  譬如現在,正對著馮兆喜的唐中元就敏銳的察覺到了馮兆喜臉上的懷疑之色。

  糟了!這是唐中元的第一反應,而后本能的再次望了望天。

  這大晚上的,喬小姐同張天師都不在屋子里,定然會引起這位洛陽府尹的懷疑,到時候發現喬小姐同張天師夜探洛陽府衙大牢的事定然會拿此事大作文章。不管喬小姐和張天師是何等身份,夜探府衙大牢,光這一條,兩人即便不下大獄,怕是往后這案子也再難插手了。

  怎么辦?唐中元額前析出了一陣密密麻麻的冷汗。

  正想著怎么回答馮兆喜時,馮兆喜忽地“咦”了一聲,道:“喬大人是睡了嗎?”

  睡…睡了?正想著怎么圓過去的唐中元只覺得此時仿佛瞌睡來了枕頭一般,本能的就要回答“是”只是才一張口,腳上一陣劇痛傳來,讓他張口的那一聲變成了一聲驚呼。

  看著唐中元痛的大呼一聲,忙不迭地跳起來抱著腳連連呼痛,裴卿卿這才收回了自己的始作俑腳,漫不經心的看向馮兆喜,

  道:“這么早我們喬小姐怎么可能睡覺?還有,沒看見屋子里燈都亮著么?”裴卿卿說著指了指那扇半開的窗戶,讓人透過窗戶向里望去,道,“被子都疊的整整齊齊呢,怎么可能睡覺?”

  她居然…連連呼痛的唐中元心中大駭,要不是裴卿卿那一腳委實痛的厲害,他怕是現在就要沖上去拉住裴卿卿讓她別說了。

  這小丫頭怎么回事?素日里瞧著雖然愛吃了點,可從不見她犯糊涂啊!比紅豆那丫頭靠譜多了,怎么關鍵時候居然來了這么一出?

  這瞌睡遞來的枕頭她不接倒也罷了,居然還一腳踢了出去?這是要做甚?

  可惜現在話說都說了,再說這個也是無益了,唐中元只覺得不僅腳痛,頭也痛的厲害,接下來該怎么辦才好?

  正這般想著,聽裴卿卿哼了一聲,指了指天上的月亮,再次開口了:“這么花好月圓的時候,喬小姐當然是同我們張解出去約會了,你找喬小姐有什么事嗎?”

  約…約會?唐中元聽到這個說辭險些沒嚇了一跳,不過此時他人正對著開著的窗戶,被這么一嚇之后終于冷靜了下來,察覺到了方才的不對勁。

  窗戶開的這么大,馮兆喜他們那么多人怎么可能沒人看到空無一人,被子疊的整整齊齊沒有絲毫翻動跡象的床鋪?更何況還有燈還亮著這等佐證在,方才馮兆喜那一句怕遞來的根本不是枕頭,而是一把刀子吧!

  他明知喬小姐他們不在屋里,卻刻意引導他說出“睡了”的謊話,怕是只要他一將這話說出來便會立刻帶人進屋指證他撒謊,而后再以“形跡可疑”之類的緣由再次阻住喬小姐他們插手案子吧!

  認真琢磨了半晌總算明白過來的唐中元想到這里著實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還好,裴卿卿這丫頭關鍵時候果然比紅豆靠得住多了,居然及時制止了他…呃,就是那一腳委實踩得有些狠了。

  還有,花好月圓這個成語似乎用的也不是很妥當…唐中元捧著腫的跟個饅頭似的腳想著。

  指出成語用的不恰當這件事似乎已經快成他的本能了。

  那邊的馮兆喜并沒有在意裴卿卿的胡亂用詞,只是蹙眉總算開始正視起了面前這個小丫頭,道:“你說什么?喬大人半夜去同…同張天師約會了?”

  “是啊!”說起這個,裴卿卿一點不以為意,大手一揮,道,“如此良辰美景,不去約會在房間里同我搶糖水栗子吃嗎?”

馮兆喜:“…”不去理會裴卿卿的比喻,馮兆喜冷下臉來,再  也忍不住這等出格的做法,怒喝一聲,“一個還不曾出閣的女子居然夜半同男子一道出門…”

  “那有什么關系,又不是同別的什么亂七八糟的男人,是同我們張解,左右我們張解都是喬小姐未來名正言順的夫君,誰也搶不走的,一起出門有什么大不了的。”裴卿卿不以為意的攤了攤手,“有情人出門約會不是很正常的嗎?你們洛陽難道沒有嗎?”

  這話一出,馮兆喜身后的一眾洛陽府衙官差臉色俱變的微妙了起來:當然有,不過大人是不喜歡的。

  他們常年跟著大人做事自然明白馮兆喜的忌諱。

  雖說如今民風開化,可還是有不少守規矩的,大人就是其中的一位,雖說如此情形下,即便是洛陽一方長官,他也不可能要求人人都變的“守規矩”起來,不過在接手這等事關男女的案子時,對待其中不守規矩的女子尤為苛刻,幾乎是律法范圍之內能重判便一定重判,七夕這等年輕女子兒郎約會的節日官府更是從來不辦,只民間私辦而已,就算辦也不敢大辦,只能草草了事。

  畢竟大人的不喜委實太過明顯,誰也不敢再洛陽地界上當著大人的面觸怒大人的逆鱗,就連徐氏這等即便辦這等節日,也會有意避諱。

  話說回來,這一次,還當真是頭一回有人在大人的面前做如此“出格”的事,大人臉色自然不好看,瞧著是要發怒了。

  不過對面的小丫頭對臉色已經轉黑的馮兆喜的表情恍若未見,依舊一攤手,說著:“難道還有哪條律法規定喬小姐和我們張解晚上不能出門約會嗎?”

  三五第一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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