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就在三雙眼睛之下被拆了開來,裴卿卿這個小尾巴怎么甩都甩不掉,這也沒辦法了。
黎家的事在如今的京城還算不上什么人盡皆知的大事,不過對于在場的三個人,黎家的事他們都是有所耳聞的。
喬苒將信放在桌上,道:“是黎大小姐的事。”
這并不奇怪,可說完全在他們的意料之中。
“所以,那個什么黎大小姐被關去長安府衙了。”裴卿卿伸長脖子看了眼便縮了回來,道,“不肯來你們大理寺。她是不是傻,寧肯去長安府衙也不來大理寺?是相信何太平查案的手段比大理寺更厲害嗎?”
“文無第一,武無第二,這個沒有誰比誰厲害之說。”張解道,“如果案子容易的話,金陵府尹就不會來信長安了,事情早在金陵就解決了。”
這不是小看何太平的意思,而是杜子衡的能力有目眾睹,他都無法那么快解決的事情定然很是麻煩,不管是何太平還是別的什么人,事情不可能這么快解決。
這一點黎兆自然明白,所以,一開始他便想讓黎素問去大理寺,因為也只有大理寺在面對刑部上門時有理由拖一拖。否則,就憑著那位黎大小姐的身子骨,誰知道能在刑部挨幾天。
“可那位黎大小姐寧死不屈,不肯來。”裴卿卿一攤手,作感慨狀,“喬小姐,那個黎大人家里人不好,他們不喜歡你。”
喬苒嗯了一聲,并不以為意,黎家的人不喜歡她這件事也不是什么秘密,有時候討厭一個人與這個人是好是壞沒什么關系,就是討厭。即便一開始討厭是覺得一個掃把星一樣的女子污了他們家黎兆的名聲,可就算如今黎兆本人并不在意,甚至與她關系不錯,該討厭還是討厭,沒有理由的。
裴卿卿轉了轉眼珠,仔細看了會兒喬苒臉上的神情,見看不出什么異樣,于是想了想,又道:“那個黎大人又不能同他家里人分開了,往后看到就叫人鬧心,還是不要看到的好。”
喬苒點了點頭,揉了揉她的腦袋,抬頭看向面前低頭不語的張解,道:“你有什么辦法嗎?”
黎兆既然已經將這件事托付于她,她自然要幫忙解決的。更遑論,真讓刑部的人把那位黎大小姐帶走,那這位黎大小姐估摸著也廢了。
“自然先想辦法把她弄進大理寺的好。”張解想了想,道。
裴卿卿聞言當即哼了一聲,指著那信上的內容,說道:“沒聽黎大人說嗎?這個黎大小姐一聽說要去大理寺,當即就要自我了斷了。”
娘說過一個人拿自己的性命相威脅別人是這世上最蠢的事情,自己都不愛惜自己的性命,還指望別人來愛惜它?別說別人,就是她裴卿卿都瞧不起這種人。這種拿性命相威脅的事情除了威脅到關心愛護自己的人之外,還能威脅到誰?
“所以要想辦法讓她自己來大理寺。”喬苒說著頓了片刻,之后才繼續道,“而后就是要弄清楚金陵到底發生什么事了。”
這件事應該很好打聽的,既然大理寺、府衙、吏部都出動了,那么甄仕遠應該已經知道消息了。嗯,甄仕遠知道的話,她應該很快就能知道了。
“讓她自己來大理寺這個我來想辦法。”張解想了片刻,道,“至于案子的話…有什么我可以做的,你自找我便是。”
“好。”喬苒點了點頭,也跟著笑了。
這樣的安排簡直再好不過了。
“另外,這件事居然有人來疏通刑部的路子,或許是死的那個人身份特殊的關系,”張解想了想,道,“這件事也交給我便好。”
喬苒沉默了一刻,臉上笑容加深了不少。不消多說,便已動明心意,她想即便眼前這個人不是張解,她也從不認識他,她照樣能同他做很好的朋友。
“姑…張天師。”那邊洗凈葉菜又將火生好的紅豆已經跑到門口來叫,不,請他過去做飯了。
小姐矜持,姑爺這個稱呼還是不要當著小姐的面叫比較好。
不過當著姑爺自己的面似乎也不要緊。待到張解走出來,紅豆當即喜笑顏開的迎了上來,道:“姑爺,東西都給你準備好了,你看還要我們幫著做什么嗎?”
“不用了,剩下的交給我就好。”張解笑著不用她指路,就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一旁憋了好一會兒的唐中元見他離開之后,才推了推紅豆,道:“你不要亂喊姑爺,仔細惹得張天師不高興。”
紅豆翻了個白眼,哼道:“說你笨你還不承認…”
他笨?唐中元眼神變得古怪了起來,看著眼前這個得意偷笑的丫鬟一時有些懷疑,這丫鬟的腦子是不是隨著年紀漸長,越來越不行了。
那廂笑夠了的紅豆這才出聲道:“你沒見方才我叫張天師姑爺他在笑嗎?可見他高興著呢!你太笨了,往后學著點!”
唐中元看著扭著腰高高興興跑進去喊小姐的丫鬟一時語塞,倒不是他不想反駁,而是方才那句竟叫他駁不出半點不是來。居然還真有被她說對的時候,這丫鬟的機靈敢情都長在操心她家小姐終身大事上了吧!
姑爺好手藝,每次姑爺過來,小姐都能多吃半碗米飯呢,注意到這一點的不止紅豆還有裴卿卿。
食不厭精,果然叫張解說對了。喜歡不喜歡,吃飯的人會用飯量來證明的,喬小姐果真是講究的。
好客人如張家不但自己上門做飯,甚至還帶了魚讓他們養在缸里,第二天起來,紅豆還用張解帶來的魚做了碗魚片粥。
一家上下對于這樣的客人都表示出無比的期待,希望他要多來,張解也再三表示一定一定。
吃完魚片粥,喬苒便同唐中元去大理寺衙門報到了,正巧今兒去問問甄仕遠黎家到底發生了什么事。
只是兩人才走到大理寺衙門門口便碰上了徐和修。
看著徐和修急急上前來,而后抖著眉毛,這副樣子讓唐中元疑惑不已。喬苒見狀,不得已開口道:“徐大人有話不妨直說,不必…呃,如此委婉。”
徐和修這眉毛抖的唐中元都快以為這位徐大人是不是身體有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