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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五章 對手

  張解這一提醒,喬苒倒是記起來了,先前黎兆借了她的釵子做刻痕,之后就沒有還給她了。

  她看向黎兆。

  黎兆取出袖袋中的釵子遞給她,道:“喬小姐,先前事多,一時忘了,是兆的不是。”

  喬苒接過釵子,收了起來,道:“同你無關,是我走的急了。”

  黎兆笑了笑,看向他二人停留的巷口,問喬苒:“喬小姐是住在這里嗎?”

  喬苒點了點頭,遲疑了一會兒,道:“黎大人要不要進去坐坐?”

  都走到這里了,總不能不說這一句。

  黎兆笑了笑,似乎很是高興,忙道:“那便叨擾喬小姐了。”

  陛下的生辰宴從天亮吃到了天黑,他們月餅都快吃第二輪了才聽到外頭的敲門聲,紅豆急急站了起來跑過去開門。

  大門打開的那一剎那,紅豆便忍不住捂住嘴巴驚呼了一聲。

  小姐厲害啊!都會自己將姑爺都帶回家里來了。

  看著紅豆歡歡喜喜的將人迎了進來,院中賞月的幾人皆停下了手里的動作,而后一滯。

  “現在最高興的就是她了。”唐中元無奈的嘆了口氣,撇過頭去,一副不忍直視的樣子,“兩個姑爺任她挑了。”

  裴卿卿恨恨的放下嘴里的月餅,道:“回頭草有什么好吃的。”

  唐中元瞥了一眼莫名其妙對黎兆有敵意的裴卿卿。

  那邊兩個姑爺也沒把自己當外人,坐了一坐喝了口茶之后,黎兆便開口道:“有些餓了,不知能否討碗便飯再走?”

  張解看了眼黎兆,也開口了:“確實如此。”

  看來不止要坐一坐了,還要吃飯。

  “御廚的菜做的不好吃嗎?”裴卿卿接過喬苒帶回來的月餅和壽包,道,“為什么他要留在這里吃飯?”

  這個他自然指的黎兆。而且這等時候了,早過了吃飯的點了。

  喬苒垂眸沉默了一刻,道:“許是走了一路餓了吧!”

  有客上門,且客人都已經開口了,又怎好拒絕?更遑論喬苒也不是小氣的人,紅豆也樂的個高興,幾乎是使出全身的本事做了兩碗面出來端了過來。

  兩人吃的很慢,喬苒坐在一旁默默的喝茶。

  食不言寢不語。

  待喬苒第三杯茶下肚之后,面總算吃完了,喬苒忙笑著將他二人送到了門口,而后轉身看向神色各異的眾人。

  這時候也只有紅豆最高興了。

  她動了動唇,想說什么來著,卻又不知道一時該說什么。

  沉默了片刻之后,她道:“夜深了,早些休息吧!”

  還是睡覺好,一躺下什么麻煩都沒有了。

  夜色漸深,離開之后,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巷子。

  走在巷口時前頭的黎兆突然停了下來,轉身看向身后的張解,道:“張天師,我吃了碗面,膽子突然大了,不用你送了,告辭。”

  “簪釵寓情。”張解停下來,看著他,“黎大人是個聰明人,這種糊涂還是不要犯的好。”

  一個男子藏了一個女子的釵子,還能是為什么?

  他知道她的好,好的人或物總是會引來他人覬覦的。

  黎兆也斂了臉上的笑容,看向他:“深夜送一個女子回家,且不止一次。張天師也是聰明人,這種糊涂還是不要犯的好。”

  有些心思大家都是一樣的。

  喜歡一個聰慧美麗的女孩子有什么不對嗎?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不是尋常事?

  張解聞言只是皺了皺眉,而后問他:“黎大人的心思可同家里人說過了?”

  她如今再好,也不會讓黎家的人忘掉她曾經如泥污一般沾上了他家公子的舊事。曾經千方百計想要擺脫的人一躍成了如今的樣子,就算其中沒有深仇大恨,但只要看到她這個人,黎家的人就會想起曾經,想起曾因為那個糊涂婚約被取笑的過去?

  這是一個死結,黎家的人不會同意。

  有些看起來微不足道的小事,不是誰都能輕松的放下過去的。而黎兆的那些家人,又有幾個放得下?

  這確實是個麻煩。黎兆垂下了眼瞼,道:“不過如今當家的是祖父。”

  “黎老太爺確實不討厭喬小姐,”張解的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眼前沉默的黎兆,他道,“可他要的也不是喬小姐,而是那位原小姐。”

  黎老太爺要的是神醫,這個只有原小姐能給。

  “原小姐出身高貴,容貌美麗,又是濟世神醫,你黎家的素問經傳了幾代為的不就是這個神醫嗎?”張解看向他,正色道,“她是最適合你的人,而且我想你若是當真放下身段想要討得一個女子的歡心,原小姐未必不會答應。”

  “原小姐那么好,你怎么不要?”黎兆反問他,而后嘴角翹了翹,譏諷道,“你我半斤八兩罷了。”

  月色下的年輕官員抬起頭來,雙目亮的驚人,語氣中帶了幾分逼問,他道:“據我所知,陛下曾問過你是否愿意娶原小姐之事吧!”

  得了裴相爺的親眼,自然能知道不少事情,這其中就包括眼前這位看似高貴無人可約束的張天師的境地與他差不了多少。

  他受祖父與黎家約束,而他受陛下約束。

  “原小姐久居宮中,陛下屬意讓她脫離原家與你合成一勢。”黎兆說道。

  這也是陛下想要的。不管是原、焦兩家還是大天師那一派,這兩派哪一派都不是陛下完全所能掌控的,陛下要的是在掌控之中的陰陽司。

  一個濟世神醫,一個張家遺孤,這就是陛下手中同陰陽司博弈的棋子。

  帝王之術從來無情,至于眼前這位張天師喜歡不喜歡原小姐,原小姐又對這位張天師是否有好感,這不在陛下的考量之內。

  “我很奇怪你是如何說服陛下的。”黎兆說道。

  “我敢說你可敢聽?”張解抬眸朝他望去,冷笑了一聲,“黎大人與其操心我的事不如先想想今日為何會被人引來攬月殿吧!”

  黎兆臉色沉了下來,看向張解,道:“不招人妒是庸才,這是我的事,我自會解決。”

  張解道:“我的事我自己也會解決,不牢你費心。”

  這就沒什么好說的了,各憑本事而已。黎兆挑了挑眉,施禮告辭。

  官場招人妒,情場遇對手,還真是諸事不順啊!

  不過,更不順的是…黎兆嘆了口氣:祖父要進京了,而且還是帶著素問經而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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