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奕拿起放在桌子上的帕子,把自己抓過點心的手一根一根的擦試干凈。
然后掰起手指數了起來,“有四個人我都見過。”
“一個是平陽伯府的…”
“還有一個是寧國公府的…”
“還有一個是…”
“另一個是…”
“至于舅的那個特別的人,我沒見過。”
“是個女子,長得可好看了,眼睛這么大。”
蕭奕伸出大拇指和食指圈出一個圓形,往自己的眼睛上比劃了一下。
“可好看,可好看了!”
“舅讓我喊她盼姨。”
“盼姨?”
宋青苑重復一遍,狐疑的看著四郎。
見狀,四郎苦笑,無奈扶額。
“姐,是顧盼盼。”
“來也巧了,今兒我帶奕兒和幾個朋友去看雜耍的時候,正好遇見了顧盼盼,就跟她了幾句話。”
四郎完,一個轉身坐到了蕭奕身邊。
揪住其耳朵,裝作惡狠狠的樣子。
“奕兒,咱們不是好了,不把這件事告訴你娘的嗎?”
“你怎么話不算數?”
四郎嗔怪,“你已經四歲了,不了,是個男子漢了。”
“應該誠實,勇敢,有擔當,最重要的還是守信用。”
“這才是男兒所為!”
“難道你爹不曾教過你嗎?”
“嗯?”
聞言,蕭奕眨眨眼,胸膛一挺,“爹爹自然是教過的。”
“爹爹,做人最重要的就是言而有信,這一點我知道。”
“可是…”
蕭奕眨了眨眼,提醒道,“舅再好好回憶回憶,咱們兩個究竟是怎么約定的?”
“怎么約定的?”
四郎松開蕭奕,回想起了路上的話。
突然恍然大悟,原來他被這小子涮了。
還記得當時他,如果他告訴蕭奕顧盼盼是誰,蕭奕就不把他丟下其離開的事出去。
“嗯?”蕭奕下巴揚了揚。
“舅,想起來了沒,我是不是遵守了約定?”
“行,你贏了!”
四郎無奈,轉頭看向宋青苑苦笑。
“姐,我這個大外甥太聰明了。”
“年紀渾身竟是心眼,連我這個做灸都斗不過他。”
“你呀,這是一物降一物。”宋青苑絲毫不同情。
“還記得你時候,是怎么撒潑,耍滑,裝巧,賣乖的嗎?”
“姐!”
四郎眼睛一瞇,討饒道,“我都多大了,怎么還提時候的那些糗事。”
“別的!別的!”
“那行,就別的。”
宋青苑依了四郎的愿,轉移話題。
臉色嚴肅起來,“你知道顧盼盼是來京城做什么的嗎?”
“不知道啊!”四郎神色一晃。
當時他只顧著高興了,還真忘記問顧盼盼來京城做什么。
而且,他也沒聽顧盼盼她爹升職,或者其他事。
這事兒還真透露著些疑點。
“姐,莫不是你知道?”四郎狐疑的看過來。
“嗯!”宋青苑點點頭,“我也是昨個聽的。”
“隴西那邊的布政使,監察使,知府沆瀣一氣,欺壓百姓,草菅人命,貪污朝廷治河款項。”
“顧盼盼嗎…她是來告狀的。”
“告狀?”四郎驚呼。
蹭的一下站起身,急急追問道,“她一個丫頭,她告什么狀?”
“輪得到她為民請命嗎?”
“還是…她爹也參與到了這里面,受了陷害?”
曾經的顧知府四郎沒見過,只是從宋青苑口中聽過這么個人。
當初宋家無權無勢之時,不心惹到了顧知府。
宋青苑,二郎還曾千里迢迢趕去淮安府,為其送上最喜愛的麻婆餅金子所做。
以此來平息那場誤會。
后來嗎…就是顧知府因為其妻之事被降了官,全家離開了淮安府。
他也就再沒有機會見顧盼盼,更沒有機會見顧家人。
“姐,顧盼盼告狀之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莫不是姐夫告訴你的?”
“是!”宋青苑點點頭。
“隴西的數位官員貪污治河款項一事,錦衣衛那里早有耳聞。”
“其實在顧盼盼踏進京城的那一刻,他們就得到了消息,并且把人嚴密監視起來。”
“現在之所以還沒行動,就是等著顧盼盼去大理寺擊鼓,才好名正言順的插手。”
“原來是這樣!”四郎恍惚。
委屈道,“姐,你怎么沒跟我呀?”
“顧盼盼她一個丫頭片子,千里迢迢跑來京城告狀,手里肯定是掌握了一定的證據。”
“那她豈不是很危險!”
“我要是知道…”四郎狠狠一拍腿,“我就不回來了!”
“我肯定在她身邊保護她,我…”
“你在怪我?”宋青苑眼睛一橫。
四郎秒慫,連忙搖頭,“不是!”
“我是在怪我自己,看見她的時候沒問清楚,就跟她分開了。”
“哼!”宋青苑冷哼一聲,挑了挑眉。
四郎的心思,她早就知道了。
從便嚷嚷著,想要顧盼盼做他們宋家的兒媳婦。
現在嗎…
宋青苑犀利的目光朝著四郎打量了兩眼。
看的四郎心里直發虛,縮了縮脖問道,“姐,你看什么呢?”
“沒什么。”宋青苑收回目光。
“呃…”
四郎干笑,“嘿嘿!”
“怎么好端賭又提起這茬?”
罷,低下頭,不敢與宋青苑對視。
看他這副模樣,宋青苑也懶得刨根問底。
繼續道,“我也是昨知道的,還沒來得及告訴你。”
“你就…”宋青苑的目光放在蕭奕身上,“你就帶奕兒去玩了。”
“嘿嘿!我的錯,我的錯,是我貪玩了!”
四郎馬上把責任攬到自己身上。
而后收起嬉皮笑臉之色,一本正經的問道,“姐,顧盼盼這事你打算怎么辦?”
“怎么辦?”
宋青苑深深看了四郎一眼,“靜觀其變!”
“四郎!”宋青苑臉色變得嚴肅。
“有些人情世故,我不你也應該懂。
“整個朝廷的大大官員,誰不知道錦寧縣主嫁給了鎮北侯蕭景鐸,定居京城。”
“咱們和顧盼盼認識,若是她真有事求到頭上,又豈會不來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