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了跪著的林捕快身前,“來人,帶下去嚴刑拷打!”
“是,大人!”
兩名錦衣衛校尉從列而出,一左一右牽制住林捕快的手臂便往外拖。
“大人饒命!大人饒命啊!”
“錦寧縣主饒命!錦寧縣主饒命啊!”
林捕快終于慌了,他知道沖撞污蔑縣主難逃一死,他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可當這一刻真的來臨時,他害怕,膽怯,退縮了。
哪怕只有一線生機,他也想搏一搏。
“大人饒命!我說!我說!我說!”
“我什么都說,還請大人饒我一條狗命!”
“求錦寧縣主饒命!求錦寧縣主饒命!”
林捕快聲嘶力竭的喊著,粗曠響亮的聲音震的人耳朵發疼。
可拖他前行的兩名錦衣衛,對他的聲音卻置若罔聞,渾不在意,只一味的執行著命令。
幾個呼吸的功夫,人便被拖到了院子內。
“呼!”三皇子深吸了一口氣,壓下不滿之色,轉頭望向蕭景鐸。
垂眸拱手道,“在下殷泓,見過蕭大人!”
三皇子謊稱姓殷,單名一個泓字,人稱“泓公子”。
“免禮!”
蕭景鐸隨意瞥了一眼,保持高冷狀態,仿佛對他行禮的真是一個普通商人一般。
“見過蕭大人!”
“見過蕭侯爺!”
“見過蕭大人!”
黃家眾人見狀,紛紛問好。
黃家大老爺頭上,又開始冷汗直流。
如果說泓公子的出現,是山窮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那么蕭景鐸來了,就是把他們這屋子人直接推入死地。
蕭景鐸是誰,是長公主之子,是堂堂的鎮北候,是殺人如麻的錦衣衛指揮使。
而他最重要的身份,卻是宋青苑的未婚夫。
未婚妻被陷害,還在他們黃家受了這么大的委屈,身為未婚夫會放過他們嗎?
黃家大老爺心肝直顫,總覺得烏云罩頂。
唯一能祈求的,便是宋青苑顧及這一絲絲的血脈之情,饒過他們黃家這一次。
“來人那!來人那!”
“快,快收拾收拾,把桌子都收拾干凈。”
黃家大老爺看著有些東倒西歪的桌椅板凳,連連揮手招呼下人收拾。
隨即轉過頭看向身邊的羅管家道,“快去書房里,把我新得的那一罐雨前龍井拿過來,招待蕭大人。”
說罷,黃家大老爺躬著腰,走到蕭景鐸身邊歉意的道,“家里出現了一些…小意外,怠慢了蕭大人,還請大人見諒!”
“苑兒侄女的事實屬…”
幾句話的功夫,辦事雷厲風行的錦衣衛,便把林捕快的嘴撬開,從中得到了事情的真相。
“大人!”只見一名錦衣衛,快步走至蕭景鐸身邊。
彎下身子恭敬的道,“屬下剛才已經從林捕快口中得知,指使他陷害縣主的,正是…黃家大夫人。”
“冤枉!冤枉啊!”
黃家大夫人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天抹淚的喊起了冤。
“冤枉?”蕭景鐸重復了一句。
平靜無波的眸子在黃家大太太身上淡淡一掃,沉聲道,“是否冤枉,帶下去一審便知。”
“是,大人!”錦衣衛聽罷立刻應和。
隨便站出倆人,像拽麻袋一般的把黃家大太太架了出去。
“冤枉!你們憑什么!你們不能這么做…”
“還有沒有王法了!你們錦衣衛…”
尖叫,嘶吼,吶喊聲不斷。
黃家大太太像是要用盡畢生的力氣一般,尖銳的聲音刺破了喉嚨。
可無論是在場的錦衣衛,還是三皇子,亦或是黃家眾人,都仿佛看不見聽不見一般。
前者…冷若無情!
后者…心驚膽戰!
一時之間,黃家眾人嚇破了膽,竟無一人敢出來求情。
哪怕是他的相公,黃家大老爺也一樣。
見到了這種陣仗,別說開口去向蕭景鐸求情,就是跟蕭景鐸多說一個字,他也不敢。
諾大的黃家客廳內,宋青苑蕭景鐸分坐兩側,偶爾耳語一番。
偽裝身份的三皇子則是站在一側,眼神幽暗,不知在想什么。
至于黃家其他人,以及眾位下人,則是齊齊跪倒,未有一人膽敢起身。
直到過了片刻,蕭景鐸才好像終于注意到這邊,隨意道了一句,“都起來吧!”
“謝蕭大人!謝蕭大人!”黃家眾人松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被打得皮開肉綻,渾身一塊好肉的大太太。
像一灘爛泥一樣,被一名錦衣衛拖著扔回了黃家客廳,頓時血腥之氣蔓延。
“娘!”
“娘!”
“娘!”
黃家大房的眾位子女,終于再也忍耐不住,撲倒在黃家大太太身邊“哇哇”大哭。
心里的恨意也在不知不覺中傾瀉出來,難以遮掩。
可他們還是只敢怒不敢言,因為在場的眾人誰都知道,錦衣衛沒有人性。
別說他們打的只是一個商戶家的夫人,就是那朝廷三品大員,進了錦衣衛的監獄,不也照樣脫層皮嗎!
除了當今圣上,誰又能把錦衣衛如何!
“大人!”清亮的聲音夾雜在哭嚎聲中格外清晰。
只聽見拖黃家大太太回來的錦衣衛回稟道,“此婦人已經招供,是她指使林捕快陷害的錦寧縣主。”
“這是她畫押的罪狀。”錦衣衛把認罪書交于蕭景鐸。
這么快?
宋青苑好奇,偏過頭抬眼望去。
上面的墨跡還沒散開,隱隱帶著墨香味,可見是倉促之間書寫而成。
見此宋青苑暗暗的想,想不到錦衣衛辦事還挺嚴謹!
就是那認罪書上,鮮紅的大手印實在煞人。
“行了!”
蕭景鐸把認罪書隨意一看,便又重新遞回到錦衣衛手上。
同時吩咐道,“把她帶走,送去官府,通報刑部處置。”
送官府?
送刑部?
陷害當朝縣主這可是重罪,必死無疑。
“縣主,求求您!求求您!”
“念在我娘是初犯…念在咱們還有一絲血脈之情的份上,您就饒了她這一次吧!”
“我給您磕頭了!我給您磕頭!”大房子女紛紛求情。
宋青苑站起身,面色平靜,居高臨下的望著哭喊著的幾人。
“身體發膚受之父母,人的命只有一條,想讓我死的人,我也不會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