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釗繼續道,“也不至于如此,不會那么湊巧,就有瞎話傳出的。”
“猛哥,放心吧!”李釗表情淡淡的安慰著。
可聽在楊猛耳中,卻全然不是這回事。
“對了…”李釗拉了拉楊猛,走至一處書桌前。新八一m.x81zw
“這是我今天抄好的書籍,猛哥有時間就幫我送去書肆吧!”
“行了!小釗,別說了!”楊猛出聲打斷。
“你身體不好,別光顧著抄書,錢的事你不用擔心。”
“還有…明天我就跟東家辭了這份活。”
“猛哥,那你…”
楊猛適時的轉移話題,“我剛回來,看著缸里的水好像沒了。”
“小釗,你把剩菜收下去,我去打些水。”
說完,楊猛逃離似的離開。
看著遠去的背影,李釗臉上溫和的笑意漸漸消失,眸光晦暗不明,多出幾分銳利。
過了半響,微不可查的一聲嗤笑,“呵呵”
翌日,天剛蒙蒙亮,楊猛便穿衣洗漱來到廚房。
先蒸了一鍋窩窩頭,再把昨天的剩菜熱上,然后去小飯館。
今天的天兒有些冷,風吹在人臉上,像樹杈劃過一般。
五八村在鎮子西邊,從五八村到鎮子要兩刻鐘的時間,比宋家村要遠很多。
當楊猛到時,小飯館還沒開門,街上的行人也只有零星的兩三個人。
楊猛一屁股坐在飯館前的石階上,手插入懷中,掏出早上裝好的饃饃,一下一下的吃了起來。
一邊吃一邊想今天的事兒,想著該如何拒絕宋惠英的好意,想著要如何辭工,想著今后的路。
又是一陣風吹來,透過薄薄的布料侵入皮膚,無數汗毛炸起。
這一下,反到讓楊猛混亂的思緒,變得清明。
“算了,干凈利索的了斷,是最好的結果!”楊猛對自己說。
片刻后,窩窩頭吃完,天也逐漸亮了起來,街上路人增多。
在小飯館內干活的雇工逐漸出現,第一個來的,便是拿著鑰匙的賬房。
看到楊猛怔了一下,“小猛啊,今兒咋來這么早?”
因為小店有兩把鑰匙,一把在他這里,一把在東家手里。
所以每天最先到的,都是這個負責開門的賬房。
“起早了,沒事兒干,就先來了。”楊猛回答道。
“進來吧!”賬房掏出鑰匙,把鎖頭打開。
一邊囑咐道,“現在天兒越來越冷,沒事多穿點兒,別折騰病了。”
“哎!知道了!”楊猛應著,跟在賬房身后,兩人一前一后的進了飯館。
賬房先去整理昨天的收支情況,楊猛則是來到后院,開始劈柴。
“咔!咔!咔!”
聲音穩而有序,漸漸的響徹后院。
沒一會兒功夫,木頭便被砍成了一小堆一小堆,規則整齊的疊放在一起。
這個時候,宋惠英也終于到了,剛進小飯館,便聽到零星的劈柴聲傳進她的耳朵。
宋惠英一愣,快走了兩步,來到后院,定睛一看,果然是楊猛。
“今兒怎么來的這么早?”宋惠英詢問著。
“東家,我有事兒想和你說。”
楊猛放下斧頭,站了起來,目光嚴肅。
“嗯!”宋惠英一點頭,看著楊猛這副狀態,便知他說的可能是昨日之事。
其實這個時候,宋惠英的心理已經有了猜測,不過她還是想聽楊猛親口說出來。
“去那邊吧!”宋惠英伸手一指,指向昨天倆人聊天的位置。
楊猛抬腳緩緩跟上,半晌后斟酌著開口,“東家,謝謝你的厚愛,只是楊猛一個…”
“行了!”宋惠英抬手,輕笑,“別說了,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昨天的事情,就當沒聽說過,好好干活吧!”
宋惠英笑容不變,只是若仔細觀察,便覺得這份笑僵硬了兩分。
此時的宋惠英心里,也不知道是失落還是失望。
她對楊猛也沒有多余的男女感情,只是覺得這個小伙子人好,踏實。
若是成了親,搭伙過日子,應該會不錯。
宋惠英泄了一口氣,現在她被拒絕了,再多的想法也只是設想。
宋惠英抬頭,卻見楊猛紋絲未動,似是還有話要說。
于是剛邁出的腳,便又收了回來,詢問的看過去。
楊猛開口道,“東家,謝謝你這段日子以來的照顧,只是這個活計不太適合我,所以…”
楊猛要辭工,這個念頭在宋惠英腦子中迅速閃過。
“為什么?”宋惠英追問。
灑脫一笑,“拒絕了就拒絕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誰成親不相看幾次,哪有一次就成的。”
“難道說相看了沒成,便諱莫如深,避如蛇蝎嗎?”
何況,宋惠英覺得,她和楊猛也沒到相看那個地步。
“不是!”楊猛搖頭否認。
“其實辭工的事我想了好久,早就想和東家說了,只是今天趕巧,就一起說出來了。”
“不是因為…”
話雖這么說,可是真正的原因,宋惠英又豈會不明白。
就算楊猛以前真有這個想法,也只是在猶豫中,或許是她昨天提的事情,給他下了決定。
但是不管怎么樣,宋惠英都知道,此事必與她有關,心下有些內疚。
暗暗的想,如果沒發生昨天的事,或者說她沒把楊猛當做可以成親的對象。
那么楊猛也不至于,要離開這家小飯館。
宋惠英認為,是她逼走了楊猛,心里頓時有些酸澀,不是滋味,過意不去。
想了好久才道,“你若是不想在這兒干了,那就依了你。”
“先把今天干完,等到下工的時候,我讓賬房把月例給你結算出來。”
“你以后可有何打算?”宋惠英問道。
楊猛搖頭,目光在小院內掃過,他在這里待了一年多,人和物都已經熟悉了。
尤其是店里的婆子們,對他都很好,現在要離開,有些舍不得。
沉聲道,“具體的還沒想過,只是打算干回老本行。”
“做鏢師?”宋惠英一怔。
楊猛以前就是走鏢出身,后來不知道因為什么原因,就突然不做了,來到她這里,當了打雜的伙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