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苑繼續道,“當時我也以為,是哪陣風,把院子里的褻褲吹到了樹上。”
“然而…那夜同今日一樣,夜里無風。”
說到這里,宋青苑看向秦蕙蘭,“蕙蘭猜猜,第二天那條褻褲怎么樣了?”
“這…”
秦蕙蘭抿了抿嘴,問道,“可是消失了?”
宋青苑點頭,“蕙蘭說對了,那條褻褲確實消失了。”
“無緣無故的來,又悄無聲息的去,你說這種情況,最有可能的原因是什么?”
“是有人裝神弄鬼。”
秦蕙蘭輕聲答著。
“對!”
宋青苑點頭,“我也是這么懷疑,所以便叫紅袖留意外面的動靜。”
“果然,兩天之后便看到了,行蹤鬼祟之人。”
宋青苑伸手一指,“就是她——綠珠。”
“這…”
綠珠眼睛瞪大,此時她的腦子有些亂。
可她并不笨,已經隱隱明白了這一切都是圈套。
或者說,從她們進入宋府開始,錦寧縣主就已經在布局,一點一點的引她們上鉤。
“果然不是個笨人!”
看著綠珠恍然的神色,宋青苑笑了。
紅袖接過宋青苑的話道,“發現裝神弄鬼之人是綠珠之后,我便把此事匯報給姑娘。”
“姑娘也很納悶,她與尹家家無冤無仇,更和這個小丫鬟沒有任何交集。”
“為何此人要無緣無故,嚇唬于她?”
“于是,便命令奴婢不得聲張此事,暗中觀察她,查出她如此作為的真正原因。”
“那,查出來了嗎?”
秦蕙蘭追問。
猜測道,“是因我向苑兒求的那幅墨寶。”
聞言,紅袖瞥了一眼,未曾回答秦蕙蘭的話。
而是接著道,“好在奴婢有些功夫底子,身手不錯。”
“去尹家房頂賞了幾次月,便得知了她這么做的真正原因。”
說著,紅袖的目光向秦蕙蘭直直看去。
“原因有三。”
“一,慈善拍賣會上,我家小姐因為欣賞尹小姐,呵護幼童的行為。”
“出手拍下尹小姐,親手所繡的“鴛鴦”荷包圖。”
紅袖在鴛鴦上加重了聲音,意有所指。
“啊…”
秦蕙蘭有些尷尬。
當時的慈善拍賣會她也參加了,就和尹伊柔坐在一桌。
看到她崇拜的錦寧縣主第一次出手,便是拍下尹伊柔親手所繡的荷包,她還好一陣羨慕。
卻不知尹伊柔繡的,竟是“鴛鴦”。
“咳咳!”
秦蕙蘭小臉一紅,不用猜也知道,尹伊柔的目標必定是自己的哥哥——秦羿。
“第二個原因…”
紅袖伸出兩根手指,聲音再次響起。
“便是因為秦公子,曾經出價競拍,我家姑娘親手所書的《金剛經》。”
“第三個原因,也就是最重要的。”
“便是秦小姐得到了我家姑娘的墨寶后,去尹伊柔處分享這種喜悅,然而…”
紅袖冷笑,“在她們主仆看來,這便是炫耀,是赤果果的打臉,惹得她們妒火中燒。”
“這也是她們主仆,會向我家姑娘出手的,最根本的原因!”
“這…這…這…”
秦蕙蘭懵了。
其實從剛才紅袖的話中,她已經有些明白,這事尹伊柔恐怕脫不了干系。
可心中,仍然殘留一絲希望,直到最后的“主仆”二字,將這種奢望徹底打碎。
“是、伊柔姐姐指使的?”
秦蕙蘭不敢置信的搖晃著腦袋,她真的無法相信。
她的未來嫂子,那樣溫柔的女子,會指使自家下人,去做這樣的事。
不,不會的!
秦蕙蘭猛的搖頭,一雙眼睛望向宋青苑,還帶著小心翼翼的乞求。
“伊柔姐姐一向溫柔善良,她不會做這種事的。”
“定是綠珠這個奴婢,背著伊柔姐姐私自而為。”
“苑兒,你要相信伊柔姐姐,她…”
秦蕙蘭的小聲的重復,“她不會的!她不會的!”
“是,是我一人所為。”
聽了秦蕙蘭的話,綠珠揚聲喊道,“此事與我家小姐無關,都是我自作主張。”
綠珠的身板挺的直直的,仿佛這樣就能帶給她勇氣。
既而又委屈的道,“我家小姐為了給秦公子繡荷包,點燈熬夜,熬紅了眼睛。”
“可轉眼,就被錦寧縣主破壞,奴婢心疼小姐,也為小姐委屈。”
“所以,對于破壞了此事的錦寧縣主,奴婢氣不過。”
“尤其是錦寧縣主所書的《金剛經》,還得到秦公子的爭搶。”
“若非秦公子早早放話,說是為了報恩。”
“那二男爭一美的流言里,豈不是要把秦公子牽連進去,從而拖累公子名聲。”
“還有…”
綠珠看向秦蕙蘭,“惠蘭小姐與我家小姐是好朋友,一向親近。”
“可自打得了這錦寧縣主的墨寶之后,欣喜若狂,言談舉止間皆是敬仰之色。”
“奴婢為小姐不平,奴婢也怕錦寧縣主會不顧尊卑的,介入我家小姐與秦公子之間。”
“遂豬油蒙了心,做出此等驚嚇錦寧縣主之事。”
“是奴婢的錯,是奴婢誤會了錦寧縣主。”
“如今聽了錦寧縣主的話,奴婢才幡然醒悟。”
“求錦寧縣主給奴婢一個機會,饒了奴婢吧…”
綠珠高喝。
“砰!砰!砰!”
對著宋青苑磕起了頭,同時嘴上喊著,“饒了奴婢吧!饒了奴婢吧!”
“人們常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錦寧縣主乃是佛門俗家弟子,慈悲為懷,大仁大善,請不要跟奴婢一個小丫頭計較。”
“求錦寧縣主饒恕!求錦寧縣主饒恕!”
綠珠的頭一下一下的磕著。
“戴高帽?”
宋青苑笑了,“你這個小丫頭,倒是有點兒意思,腦筋轉得很快。”
“確實!”
宋青苑點頭,“從紅袖得來的消息中,尹伊柔確實沒有吩咐你做這樣的事。”
“呼!”
秦蕙蘭聽罷,重重的松了一口氣,“那,苑兒…”
“可是…”
宋青苑深深看了一眼。
“此事尹伊柔知情,你對你們家小姐說起這件事時。”
“你們家小姐只是表示,錦寧縣主不能得罪,叫你不要輕舉妄動。”
“她并未因你嚇唬當朝縣主,而懲治于你,姑息放任了你的行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