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回來了…”
宋青苑輕輕笑著,如同一朵潔白的云,干凈而美好。
清澈的聲音,不含任何雜質,仿佛他們之間,從未發生任何事情,依舊如初。
陸銘軒不由得苦笑,一句詩涌上心頭,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你還好嗎?”陸銘軒輕聲開口。
一句話就哽在喉間,再也說不下去。
陸銘軒癡癡的望著,他的眼里,心里,已在容不下任何景,任何人,只有眼前,這個笑面如花的少女。
鮮活的!
靈動的!
映入他的心里。
他仿佛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
訴說他的想念,訴說他的無奈,訴說他的深情,可是這一刻…什么也說不出口。
“我還好!”宋青苑點頭。
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樣,帶著灑脫和熟了的走向他。
“你過得怎么樣?”
“我聽說你考上了狀元,還沒來得及恭喜你。”
“陸銘軒你很棒!”宋青苑豎起大拇指。
三元及第,一直是陸銘軒的夢想,經過這么多年的努力,如今終于實現,她是真的為陸銘軒開心。
只是…宋青苑悄悄的打量陸銘軒的神色,臉上帶著憔悴,眼里映著疲倦。
和曾經朝氣蓬勃,如玉般公子,截然不同。
如果不是此時,他們面對面,感受到陸銘軒切切實實站在她面前,宋青苑都不敢相信,這個人會是她認識的陸銘軒。
想想從去年年底開始,她和陸銘軒已經許久未見。
除了陸銘軒成親時,她在遠處看了一眼,到現在為止,已有將近十月。
這十個月里,陸銘軒成熟了,脫去了少年的幼稚,單純,稚嫩。
那雙桃花眼里,有了成年男子的堅韌。
變了!
陸銘軒真的變了!
“唉!”宋青苑輕輕一嘆。
人總是要成長,經歷了這么多,陸銘軒也成長了。
“謝謝!”
陸銘軒開口,聲音沙啞,一雙眼睛,貪婪的看著眼前的少女。
拼命的呼吸,吸取周圍的空氣,把少女身上的香味吸進鼻子,仿佛這樣,他就能活過來。
一下、兩下、三下,陸銘軒的心越跳越快,死水般的眼里,呈現了一抹亮色。
垂在袖間的手,死死的扣住手心,克制自己去擁抱的沖動。
陸銘軒心里一片凄涼,自嘲的笑笑,他早已失去了自我,他還有什么臉去擁抱宋青苑,他甚至無顏面對她。
“對不起!”陸銘軒低下頭。
對不起他失言了,他沒有去宋家提親。
對不起他反悔的時候,沒有親自去向她解釋原因。
對不起他名義上的妻子去糾纏她時,他沒有出面,說過一句道歉的話。
對不起…
對不起…
對不起…
聞言,宋青苑笑了,笑的想哭,僅僅三個字,僅僅一句道歉,擊潰了她的心里防線。
這句遲來的話,她等了很久。
從岳霖先生告訴她,皇后為陸銘軒與蘇沫賜婚開始。
從她發現陸銘軒,就在岳霖先生處時。
她就想著,陸銘軒何時能鼓起勇氣,真正的站在她面前,對她說一句對不起。
為了她曾經,做過的那些憧憬而道歉。
可惜沒有,陸銘軒從始至終,都沒有站出來。
說實在的,那一刻宋青苑很失望。
因為她認識的陸銘軒,絕對不是一個逃避,不敢面對之人,可是他偏偏選擇了不見她。
“一切都過去了…”宋青苑輕聲說著。
從陸銘軒說出對不起,這三個字的那一刻開始,宋青苑想,她釋然了,真的釋然了!
于是揚起頭,笑容燦爛,“陸銘軒,我記得我們曾經說過,我們是朋友,所以我們之間不需要說謝謝。”
“那今天我再加上一條,我們是朋友,我們之間以后也不再說對不起。”
“苑兒!”
陸銘軒猛然抬頭,眼淚順著眼角,嘩的一下流了下來。
陸銘軒雙手激動的顫抖,連落下的淚里,都帶著欣喜。
他沒想到,他萬萬沒想到,宋青苑竟然原諒了他,他以為他們這輩子都…
陸銘軒哽咽的說不出話,他想說謝謝,很想說謝謝。
哪怕他們之間不用說謝謝,可是他最想說的還是這兩個詞。
“你哭什么,沒出息!”
宋青苑嘴角帶著笑,輕輕的剜了一眼,眼淚也跟著流了出來。
就這樣,街道上仿似金童玉女的兩個人,相對而站,笑著流淚。
“有毛病!”
看著這一幕,李氏在一旁撇了撇嘴,不著痕跡地瞪了瞪陸銘軒,揚起脖子就嚷嚷,“他…”
二郎手疾眼快,連忙捂住李氏的嘴,“娘,別說了。”
“走走走!”二郎張羅著,“咱們先進店鋪,給我挑聘禮去。”
說完,二郎一手捂著李氏的嘴,夾著李氏的脖子,另一只手拽著宋誠義,就往店鋪里拖。
“嗚…嗚…”
李氏使勁掙扎,‘’奈何力氣沒有二郎大,李氏掙扎不開,只能作罷,默默的順著力道進了店鋪。
李氏心里卻在冷哼,陸銘軒那小子,不是好東西。
攀高枝娶了閣老的孫女,現在閣老孫女 沒了,真是活該!
不過這小子轉頭,想勾搭他們家苑兒,是絕對不可能。
出了宋青蓮那碼事,李氏是絕對不會同意,自己的女兒給人做繼妻,哪怕前面兒那個,沒留下孩子也一樣。
對于三個人的動作,陸銘軒絲毫沒注意到,只是看著宋青苑癡癡的想。
小辣椒又好看了!
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他的心,看著就覺得甜。
他想,這個辣椒一定是甜味兒的,甜味小辣椒!
可惜不是他的!
需陸銘軒光太炙熱,宋青苑被看的有兩分不自然。
尷尬的扯了扯嘴角,開口道,“考上了狀元,不等著朝廷封官,跑回榆林縣做什么?”
“也好久沒有見岳霖先生了,他還好嗎?”
自從出了上次的事,宋青苑就在沒去岳霖生處,或是結束,請教過學問。
岳霖先生也沒在召喚她過去談過天,一時之間竟然失去了聯系。
“外祖父還好。”陸銘軒說著,漆黑的眸子,一瞬間也不曾離開宋青苑的臉。
“就是年紀大了,不愛出來走動,我這次回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