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然居門口。
車馬擋路,手持武器的官兵站崗,過往行人紛紛繞行。
百姓躲在一角竊竊私語,猜測著天然居發生的事。
“站住!”
反著銀光的刀劍橫起,攔住了宋青苑和二郎的去路。
“這位官爺,我們是這座酒樓的東家。”宋青苑微微一拂說道。
官兵目不斜視,“沒有大人的命令,誰也不許進來。”
“這”宋青苑,二郎對視一眼。
正欲開口。
一道聲音從酒樓里傳了出來。
“放他們進來”
隨著話音的落下,“唰!”得一聲,刀劍齊齊收起,井然有序。
宋青苑邁動瑣碎的步伐,緩步走了進去,二郎緊隨其右。
酒樓里的陣勢,比酒樓外還要大。
身著飛魚服的錦衣衛,排成數排,齊齊站在酒樓內。
蕭十三靠在柜臺前,看著宋青苑勾了勾手指,“把茶水端上去。”
宋青苑明白,這是叫她去送。
“苑兒”二郎抓著宋青苑擔心的喊著。
“沒事!”宋青苑搖搖頭,接過茶壺,跟在蕭十三的身后,上了二樓。
進入二樓后,壓抑的氣息,更加濃烈。
每隔兩步就有錦衣衛站崗,身上煞氣濃郁的簡直讓人頭暈目眩。
宋青苑心里打鼓,究竟是什么人叫她來?
絕對不會是一個錦衣衛指揮使這么簡單。
終于,蕭十三的腳步停在了一處包間前。
“小胖丫頭進去吧,里面刀山火海等著你呢!”蕭十三惡劣的笑聲,在宋青苑的耳邊響起。
宋青苑深深吸了一口氣。
伸手推開了門。
眼睛有一瞬間的呆愣。
里面的氣氛,十分和諧輕松,完全沒有外面嚴陣以待的架勢。
“小丫頭,來啦!”岳霖先生招了招手。
“先生!”宋青苑輕輕喚著,放下茶壺,隨即對著蕭景鐸與陸縣令拂了拂身,“見過兩位大人。”
“無需多禮!”陸縣令笑道,神情和藹。
蕭景鐸一雙眸子高深莫測,掃了一眼,并未言語。
宋青苑把目光,放在包間內唯一一張陌生面孔上。
這是一位老者,身板筆直,兩鬢略見斑白,精神奕奕的眼角閃著睿智的光芒,一身氣質,威儀不凡,久居上位之人。
從他坐在主位,就可以窺測一二。
“這位是蘇閣老!”岳霖先生介紹道。
宋青苑驀的一驚,倒吸了一口氣。前段時間,剛從陸銘軒口中,聽到蘇閣老這個人,今天就見到正主了。
宋青苑連忙穩定心神,躬身施禮。
“免禮!”蘇閣老轉頭,閃著精光的眸子,盯著宋青苑。
在這一雙眼睛下,宋青苑覺得自己無所遁形。
放佛所有的秘密,都被看穿。
狠狠的摳了摳手指,宋青苑強自讓自己鎮定下來,一滴汗珠順著額頭流了下來。
“師兄,別嚇壞了小丫頭!”岳霖先生帶著慈愛和善的聲音打破了滿室的靜謐。
“哈哈!”蘇閣老大笑一聲,“我就是試試,被你看重的小丫頭,有何本事。”
“子期何必緊張。”蘇閣老的話里帶著親昵。
子期,是岳霖先生的字吧?
岳霖先生叫蘇閣老師兄,這倆人的關系,不簡單啊!
宋青苑在心里默默的想著。
蘇閣老又饒有興趣的打量起宋青苑。
這次只是單純的打量,并未用氣勢壓迫,開口問道,“就是你想出了賴皮的法子,贏了子期的棋?”
宋青苑恍然,原來是因為這個事。
“回大人的話,法子不是我想的,是我從一本游記里看來的。”宋青苑矢口否認,她的圍棋剛入門,說是她想的誰也不會信。
“什么游記?“蘇閣老追問。
宋青苑羞澀一笑,故意撓了撓腦袋,露出小女娃該有的神態,似天真似懊惱的道,“好想是在縣里的一家書肆看到的。”
宋青苑眨著眼睛,做出回憶之色,“叫什么天方游記,還是顧方游記來著”
“我當時只是看了看,并未買下。”宋青苑解釋道。
蘇閣老默不作聲,神色莫測,看不出信與不信。
“聽說這家酒樓是你開的?”蘇閣老問道。
宋青苑的目光偷偷掃過陸縣令和岳霖先生,她不信,他們不知道,這家酒樓是她和陸銘軒開的。
“嗯!有我的份子!”宋青苑含糊的說著。
“既然如此,你就安排一頓飯食老夫和蕭侯爺,也嘗嘗,這榆林縣新鮮的吃食。”蘇閣老的目光,放在蕭景鐸身上。
“蘇閣老做主!”蕭景鐸冷硬的聲音,簡短的回著。
蕭侯爺?不是錦衣衛指揮使嗎?宋青苑腦子有些凌亂。
蘇閣老,揮了揮手,宋青苑立刻告退,去準備吃食。
“這小丫頭,防備心還挺強”蘇閣老帶笑的評價,透過包間若隱若現的傳入宋青苑的耳中。
宋青苑快走幾步,回到一樓,找到天然居的眾人。
原來孟大牛等人都被官兵擋在后院。
宋青苑說明情況,官兵給予放行。
吩咐孟大牛,孟二牛把所有的燒烤,全部烤上一份。
宋青苑就帶著剩余的人準備食材。
她親自下廚,幾個包間的鍋,同時用上。
一個鍋一種笨鍋燉。
半個時辰后,幾鍋同時出爐,鍋上還有現蒸的蔥花花卷。
酸菜魚鍋,水煮魚鍋,豆角排骨鍋,土豆雞肉鍋等等,全部被盛出。
宋青苑并著幾個人全部端了上去,燒烤早已經烤好,整齊的擺放在幾個人的面前。
“這燒烤味道倒是可以,就是不知道這笨鍋燉味道如何?”蘇閣老當先夾了一筷子的水煮魚。
“魚不鮮美,這個辣味,倒是和我的胃口。”蘇閣老評價著。
岳霖先生,蕭景鐸,陸知縣,也紛紛拿起筷子試吃。
岳霖先生親熱的與蘇閣老討論菜的味道,其余兩位未出一言。
很快,用餐結束。
幾鍋菜,幾百串燒烤,被動的不過寥寥幾口,花卷更是碰也未碰。
宋青苑指揮著酒樓眾人收拾殘局,蘇閣老等人又閑聊了兩句,終于離去。
宋青苑松了一口氣,大人物真不好招待。
看著被剩下的飯菜,真真是應了那句話;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驀地回身,一張銀票,突然出現在宋青苑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