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見他表情不妙。
眼珠轉了一下,飛快地說道:“你知道我記性不太好,要不你給我點提示?”
見他依舊抿著唇,沉著臉,她伸出手指,“就一點點提示,只要給我一點點,我保證全部想起來。”
開玩笑,她要是知道薄修夜曾經追過她兩年,那她還在國外呆著干什么,恐怕大學沒上完就滾回國找人談情說愛去了!
還有表白,更是無稽之談!
薄修夜眸光深深的看著她,沉默了好半響,才抿了抿唇,說出三字:“五毛錢。”
要說薄修夜追她,她是一點都不記得。
但要是說起這個五毛錢,她可是死都忘不掉。
這是紀以寧高中時的噩夢,導致這么多年過去,她還清晰的記得,當時被人追債時的痛苦。
紀以寧沉默了片刻,開口:“這個吧…我們理解的追,可能不太一樣。”
廢話!
追人和追債能是一樣嗎?!
“怎么不一樣?”薄修夜蹙眉,“不都是追?”
去你媽的!
你見過誰用五毛錢來追人的!
而且那五毛錢我最后還還給你了!
紀以寧心里臥了個大槽!
卻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釋。
就像是她寫的小說吧,她都快為兩個男主的感情而痛哭流涕了,而這個大豬蹄子,就只會糾她情節上的邏輯毛病,這個化學公式不對,這個物理反應不正常,總之,腦回路就不是一個世界的。
她機智的轉移了話題:“那也只有一年啊,還有一年呢?”
他說追了她兩年,五毛錢的那一年,她就勉強當是追了她吧,那還有一年呢?
“你又不記得了?”
男人看上去是真的很不滿了。
紀以寧心道:這不是我記不記得的問題,是我能不能理解你腦回路的問題。
“哥,要不你再給我點提示吧,”紀以寧嘿嘿一笑,“畢竟都過去這么久了,我又不像你那么厲害,難免會忘事。”
“可以,”薄修夜垂眼盯著她,意外的好說話,指腹摩挲著她的唇,低哄:“不過你得先答應做我女朋友,答應了我就告訴你。”
之前不說,是怕嚇到她,但現在,他等不了了。
他要是不先下手為強,指不定被哪個混蛋給搶先了。
尤其是,莫希眠的回國,也給他帶來了巨大的影響。
這一個又一個的聚在京城,跟約好似的,薄修夜是真的恨不得將這些人全都送走!
省的他們在他跟前礙眼!
大概是被薄修夜給鍛煉的,紀以寧居然破天荒的聽出了他這句話的表白意思。
她心臟怦怦的直跳,大腦空白一片,一瞬間,什么都想不到了。
在這一刻,她忘了過去所有的事情,忘了小豆豆,忘了她的病,忘了所有所有的痛苦,也忘了他們之間相隔的七年光陰。
眼里就只剩下眼前這個嘴角帶著笑意,眸光深深的英俊男人。
這是她七年來,最遙不可及的夢。
如今,就在她眼前。
她動了動唇,剛要開口說話,卻發現,上唇和下唇被人用手指捏著,都快擠成了一張小鴨嘴,話都說不出一句。
男人垂眸輕笑,慢條斯理:“你要是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
紀以寧:“嗚嗚嗚嗚——”放開我!
“我就知道你會答應的。”
男人薄唇微微彎了彎,勾勒出好看的弧度,“現在你是我女朋友了。”
紀以寧:“…”
強盜!
見他眼眸帶著深深笑意,紀以寧的嘴角也沒忍住彎了起來。
薄修夜見她沒反對,跟表面淡定從容的神情不同,他心底微微松了口氣。
沒忍住,又低頭親了她一口,“女朋友第一條,就是要給我守好婦道!那些不三不四,比如姓陸的、姓紀的、姓莫的那些人,從現在起,就都不要見了!”
小氣鬼。
紀以寧白了他一眼,正要開口說話,房門突地“滴”了一下——
有人拿房卡開門了,“咔”的一下,房門被打了開來。
薄修夜快速將衣衫不整的紀以寧抱在懷里,冷著臉,俊逸淡然的眉眼間帶著好事被打攪的濃濃不悅,眸光陰森的望著門口。
紀以寧卻是怔住:“哥?你怎么來了?”
站在門口的紀淮看清里面的情況后,臉色比薄修夜還要沉上幾分。
尤其是,這會兒的紀以寧,頭發凌亂,眼角微紅,眼眸帶著被人欺負過狠的盈盈水光,就連唇都是腫著的,稍微一眼,就能知道,剛才這里發生了多么激烈的事情。
紀淮這下表情已經完全冷了下來,他幾步沖上來,抬手朝著薄修夜就是一拳:“你他媽能不能做個人!”
薄修夜快速松開紀以寧,頭也不轉的道:“在那呆著,別過來!”
然后他一個側身,迎上去,跟紀淮打了起來。
“哥…哎,你們…”
紀以寧沒想到,千防萬防,還是讓紀淮知道了。
紀淮一招一式都下了狠手,眸光森寒,帶著徹骨的冷意。
薄修夜卻沒回擊,實在實在是閃躲不過的,就任由他打,被打到了也悶不吭聲,反而眸光沉沉的朝紀淮淡聲宣告道:“不管你同不同意,她現在已經是我女朋友了。”
這話無疑是讓紀淮更加暴怒,他一腳踹過去,薄修夜的背重重砸在墻上,紀淮咬牙冷冷的道:“你找誰不好,偏偏找她!你不是已經有女人了么?”
紀淮說的自然是四年前,那個睡了他就跑的女人。
薄修夜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就是她。”
紀淮這下出手是毫不留情了,冷眼看他:“敢情她來這的第一天,你就把人盯上了?”
“是。”
薄修夜抬手,指腹抹了下唇角的血跡,黑色的碎發下,黑眸幽深晦暗,“她人既然已經在這了,我就不會輕易讓你把人帶走。”
“那我們就試試看!”
紀淮瞇眼冷笑,下手更加的不留情面,“她比你小那么多,還是你妹妹,這你也下得去的手!說你禽.獸你還真是禽.獸!”
薄修夜被打的悶聲咳出了血,背卻還是一如既然的挺拔筆直,眸光深邃:“你是把她當親妹妹來看待,可我從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