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過來的助理見薄修夜停下了腳步,知道情況可能有變,對著邊上的警察說了幾句,讓他們稍微等一等。
薄修夜在京城的名氣夠大,而且,還跟局長有點關系,警察再是不耐煩,也沒有表現在臉上,反而跟著助理出去,在外面等候。
顧安見警察消失在了眼前,頓時松了口氣,他雖不怕鬼,可卻怕警察找上門。
要是對手是普通人他倒也不怕,賄賂的錢他不缺,而且娛樂圈里,也多的是能在警局里說的上話的人。
想讓他們把他從監獄里撈出來,再容易不過,甚至,他還能跟之前那樣,倒打一耙,讓對方身敗名裂!
可現在偏偏對上的是薄修夜。
光是提到這個名字,就不會有人敢救他出來,所以,顧安姿態放的很低,若是薄修夜想當場要了他,他恐怕都會二話不說的在床上躺平。
只要能把這件事給解決了!
誰讓薄修夜手頭上有證據,他和錢思思想賴都賴不掉!
與其硬碰硬,不如服軟,或許還有一線生機,何況,紀以寧和凌若風確實重視這部戲。
這兩個人,一個是薄修夜的女朋友,一個是薄修夜的好兄弟。
薄修夜再怎么,也得多顧及下他們的感受吧?
還有薄氏的名聲,旗下的藝人進了監獄,傳出去,不知道會惹來多少的流言蜚語,正在籌備當中的電視劇也同樣會受到影響。
因此,從多方面考慮,現在怎么都不是處置他的時候。
顧安算盤打的確實好,何況,他撇了撇嘴,薄修夜和紀以寧又沒什么損失,反倒是他和錢思思,一個酒精中毒,一個精神差點崩潰,他們沒去找薄修夜和紀以寧就算好的了!
但這些想法,他也只敢心里頭想一想。
薄修夜眼眸深了深,確實,顧安現在處置并不合適,一開始,薄修夜看到那錄像,確實有想過將顧安抓起來,打一頓的暴躁想法。
可這太便宜他了。
顧安這人,不怕疼不怕苦,甚至連身體都能出賣,若是他知道,薄修夜打了他一頓,這事就這么過去了,顧安恐怕還會笑出聲來。
顧安只在乎他的前途、名聲,他不折手段,全是為了往上爬。
打他一頓,不如毀了他的前途,讓他來的痛苦。
也算是為民除害。
再者,監獄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顧安進了去,薄修夜甚至不用親自動手,更不用去吩咐下去,牢房里就會有一堆人折磨顧安。
弱肉強食,在哪里都是一樣的。
但現在,顧安卻不能進監獄。
紀以寧有多重視這部劇,他是清楚的,而凌若風的選角眼光,薄修夜也相信。
連凌若風都找不到比顧安更適合的人,那在娛樂圈里,肯定再找不到下一個“顧安”。
顧安倒成了這部劇不可或缺的了。
但這事他不可能就這么算了!
錢思思和顧安見薄修夜不說話,大概猜到,他只能妥協,不送他們進監獄了,頓時嘴角微微勾了起來,臉上帶著點仿佛打敗了薄修夜似的沾沾自喜和得意。
薄修夜是什么人,他們居然能讓他退讓,可不是一件值得炫耀的事?
薄修夜見他們這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心下冷笑了一聲,沒再多跟他們一般見識,轉身就想離開,打算從長計議。
這是紀以寧在娛樂圈里的第一份工作,他不想給她搞砸了,而且劇就快開機了,如果他此刻將顧安打的半殘,幾天后,他戲都拍不了,劇組的進度肯定會推遲。
然而,就在薄修夜一個轉身,顧安和錢思思興奮不已時,K終于趕到了醫院。
他自然沒傻到走路過來,而是搭了一輛車,匆匆的趕來。
他走進病房,看到里面的薄修夜,呼出了一口氣,跟他說,“boss,紀小姐有話讓我跟你說。”
薄修夜微微蹙了蹙眉,“她有話為什么不親自跟我說?”
“…”重點不應該是什么話嗎?
K沉默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包容自家boss的小脾氣,幽幽的說,“大概是因為紀小姐出門的時候,恰好遇到了我吧。”
薄修夜沉吟了一會兒,“這不合理,我并不認為,你的速度會比一個電話快,正常人都會打個電話過來,而不是讓你代為轉達,如果是個很緊急的消息,就你這速度…”
K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面無表情的打斷他:“紀小姐讓我跟你說,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不用顧及她。”
薄修夜頓住,抬眼。
“她還說,顧安并不是無法替代的,她已經找到了更適合的人,她剛剛出去,就是為了見那個人。”
薄修夜深邃眸光微斂,不用多說,他就已經知道紀以寧要見的人是誰。
這時,錢思思卻驚呼出聲,“找到了更適合的人…不、這不可能的,沒有人可以替代顧安的!這不可能!薄總,薄總肯定是你們弄錯了!”
他們能不進監獄,全憑顧安要演的這個角色,如果這個角色沒了,那他們豈不是…
薄修夜壓根不搭理他們,朝著K示意道:“讓外面那些警察進來,我該走了。”
見他這么說,顧安也是一駭,慌亂道,
“薄總,我現在真的不能進監獄,就、就算已經找到了比我更適合的人,”他語無倫次,“可我還是薄氏的藝人,要是我坐牢的消息被曝光出去,薄氏肯定會被我牽連的,還有、還有《魔鬼的邀請書》,我…”
看著薄修夜臉上儼然無動于衷的冷漠表情,顧安知道,這根本就威脅不了他,他渾身發寒,止不住的戰栗,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薄總,要不這樣,你給我點時間,我先回去把工作交接了,等我跟薄氏解了約,你再把我抓進去,這樣也不會牽連到薄氏,您看行嗎,畢、畢竟我在薄氏工作了兩年了,也有感情了,不想看到薄氏因為我…”
薄修夜點了一根煙,垂眸看著他,似笑非笑,“行了,別給自己扣高帽子了。你在打什么主意我會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