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以寧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笑什么笑!
居然還有臉笑!
三人之中,最高興的應該只有小豆豆一人了。
叔叔可真好呀,送了她一個小鴨子,又給了她一個大鴨子。
想到被落在房間里的小鴨子,又看了看眼前的大鴨子,突然覺得,小鴨子好可憐,都不能跟媽媽在一起。
她努力的抱著鴨子的屁.股,企圖把這只比她兩個人還大的鴨子給抱起來,可是鴨子非但沒抱起來,她倒是身形不穩,直直的撲在鴨子的身上。
紀以寧看的心驚肉跳,生怕她扯到她額頭上的傷,也顧不得跟薄修夜嘔氣了,過去將她一把拉起來。
仔細的看了一下她的傷口,發現沒出血后,對上小姑娘無辜干凈的眼神,沒忍住,恨恨的掐了她臉一把。
小姑娘嘴巴撅了起來,嘟囔了一聲壞姨姨,然后轉過頭,跟薄修夜求救:“叔叔!能把這個鴨媽媽搬到我房間嗎?小鴨鴨還在上面呢。”
紀以寧:“…”
薄修夜皺眉:“…”
倒是站在車外的管家聽到這話,慈祥的笑道:“小小姐,你怎么知道這鴨子是媽媽啊?說不定是爸爸呢?”
薄修夜的眼神也變得幽幽的。
小姑娘說不出來為什么第一個想到的是媽咪,神情卻很固執:“就是媽媽。這鴨鴨跟媽咪很像,而且、而且小豆豆是小鴨鴨,所以,大鴨鴨是媽咪。”
紀以寧瞅了一眼那巨丑無比的丑小鴨,除了那淺綠色的配色合她心意外,外型簡直慘不忍睹,實在看不出來,她好端端的一個人,怎么跟一只鴨子像了?
問題是,這鴨子還是個丑小鴨!!!
薄修夜也不多跟她爭,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腕表,回答她:“把你媽搬上去太麻煩了…”
不知道是不是紀以寧的錯覺,她總覺得,薄修夜說到“你媽”二字時,抬眼看了她一下…
“我們就在這等你,你回去把你那小鴨子拿過來。”薄修夜對小姑娘笑了笑。
“好呀好呀。”小姑娘覺得這可真是個好主意,下車時,又回過頭,“叔叔和姨姨一定要等小豆豆哦。小豆豆會很快回來噠。”
說著,小姑娘就跟子彈似的,沖進了大門,紀以寧有些擔憂,卻見薄修夜單手提起了那鴨子,小豆豆抱的無比吃力,他提著一人高的玩.偶,卻連臉色都未曾變過。
側過身,就將那鴨子扔到了管家的懷里。
管家趕緊雙手抱住。
剛抱穩,就見車門就被關上了,薄修夜淡淡的聲音從敞開的車窗里傳出來,是對前面的司機說的:“還愣著干什么?走。”
紀以寧頓住:“小豆豆還沒來呢。”
薄修夜瞥她一眼:“我壓根沒打算等她,不然你以為我把她騙下去干什么?”男人靠在座椅上,“我們這算是出去應酬,你見過誰應酬還拖著個小家伙的?”
紀以寧雖然也覺得帶上小豆豆不太好,她跟顧安要談劇本,小豆豆又是個愛鬧騰的性子,肯定閑不下來,把她帶進咖啡廳,說不定一個不注意,人就跑不見了。
把她放在車上,紀以寧也覺得不安全。
畢竟是個小女孩,連糖糖一個小男孩都有人打他的注意,如果小豆豆不小心被拐走了,她一點都不敢想,她會遇到什么事。
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小豆豆好好的呆在家里,哪里都不要去最為安全,而且,她身體還正是虛弱的時候,怎么看都不適合出來。
紀以寧皺眉:“可是我怕她一個人呆在家里會害怕的睡不著。“
說到這個,紀以寧看向薄修夜,問:“哥,我問你個問題,你老實跟我說。”
薄修夜看她那樣子就知道她要問什么了,盡可能的避重就輕:“沒錯,小豆豆是被人推下樓的。”
紀以寧眼神一凜:“查到是誰了嗎?”
薄修夜本想說查到了,可又想到,如果宋果果真和紀以寧的躁郁癥有關,為了紀以寧的病情,最好是別讓宋果果跟紀以寧多接觸。
至于小豆豆被推下樓的事,他自然會幫她出頭,宋家的勢力在京城,他出面,顯然比紀以寧對付宋果果要輕松的多。
也更能讓宋果果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京城這個地盤上,紀以寧知道的越少,對她自然越好,而且薄修夜也怕紀以寧發現他殘忍的一面…
所有的想法不過一瞬間,男人眸光微斂:“暫時還沒,不過快了。”見紀以寧依舊抿著唇,他頓了一下又道:“放心,這事交給我,一旦查到,我保證第一個告訴你。”
紀以寧嘴唇動了動,本想說,這人很可能是宋果果,可一旦提及宋果果,薄修夜往宋果果身上查,不知道會不會查到小豆豆…
一旦查到小豆豆,她就不可避免,要再次回憶起那混亂不堪的夜晚…
想到那個晚上,紀以寧心里突地一刺,呼吸頓時急促了幾分,無端有種窒息頻臨死亡的感覺。
還是沒辦法啊…
紀以寧心里苦笑。
“哥…”
薄修夜側頭:“嗯?”
紀以寧抿了抿唇,而后又勉強的笑了笑,“沒事,就是叫叫你。”
薄修夜明顯看出,她似乎是有什么事要跟他說,從她蒼白的臉色來看,那件事,說不定不是什么好事。
上一次她欲言又止的時候,還是在上川島,他們剛確定關系的那個晚上。
所以…紀以寧那天晚上就想跟他坦白了?
可是她要說什么?
難不成是小豆豆的身世?
薄修夜承認,他確實賭不起。
明明他和小豆豆的基因報告已經出來了,可他卻沒勇氣去看,哪怕有百分之八十的可能,小豆豆是他的女兒,可他卻總會去想著那剩下的百分之二十的可能性。
什么都不看。
他還能自欺欺人的把小豆豆當作自己的女兒來看待,如果看了那基因報告,小豆豆真不是他的女兒,哪怕薄修夜覺得,他會看在小豆豆是紀以寧生的份上,對那小姑娘愛屋及烏。。
但一想到,她是莫希眠的女兒,他心里頭始終會有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