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茹茹心里頭想是這么想,可面上還是在猶豫。
畢竟過了二十多年的富太太安穩生活,骨子里的那點殺人不眨眼的血性早就被磨得干干凈凈。
何況,她現在還有霍海。
對于這個比紀以寧還要親的骨肉,她實在是放心不下。
如果她真殺了紀以寧,運氣不好,東窗事發,她進了監獄,誰來照顧霍海?
就在這時,她的心卻狂跳了起來,驀地看向監控,眸子緊緊的一縮。
只見霍家精致的雕花大門前,站著兩男一女,一位表情冷漠,一位風.流多情,還有個面容淡淡的女人。
他們那張臉,哪怕過了二十多年,在這二十多年里,譚茹茹沒有一天是忘記過的。
完了。
這下的真的完了。
他們居然找上來了。
傭人這時恰好走進來:“夫人,外面來了三個人,說是您以前的故交,他們想見您一面。”
譚茹茹臉上的情緒變換不定,最終抿緊了唇,從沙發上起身,“你就說我不在…”譚茹茹在這倏然頓住,顯然明白對方是什么樣的人,如果真的知道她不在家,他們三個根本不可能找到霍家來。
話鋒一頓,改了口,“你就說我在洗澡,讓他們等一等,我馬上就來。”
說完,也不看傭人是什么表情。
她的視線掠過坐在沙發上,表情單純的霍海,心里一痛,但轉而又狠下心,不去看她,平靜的眼神落在霍羽柔上。
“我現在去換衣服,等會小柔你跟我一起去左家別墅!”
霍羽柔一聽,臉上的喜悅掩蓋都掩蓋不住,雖然困惑母親不是要去招待外面那三個人嗎?但想到能馬上打擊紀以寧,她還是想也沒想的,連忙應了下來:“好的,母親,我馬上叫人去備車。”
“不用!別去!”
霍夫人見她要往門口走,聲音尖利的叫住了她。
霍羽柔被她嚇到,猛的停下。
譚茹茹蒼白的臉龐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慌亂,對上霍羽柔和霍海困惑的視線,她聲音艱澀道:“我們走后門。”
霍羽柔怔住,后門?霍家不是只有一個門嗎?
父親和母親到底還有多少事瞞著她,但轉頭見霍海也是一臉的迷茫,像是也不知道這個后門是從哪里冒出來的,心里頓時平衡不少。
譚茹茹說是上樓去換衣服,但一分鐘不到,她就出來了,可她衣服卻沒換,還是原來的那一套,手上似乎還拿著什么試劑,正匆忙的往手提包里塞。
但她的速度太快,導致霍羽柔也沒能看清。
“走。”
譚茹茹對霍羽柔道,“跟我來。”
霍海見她們要去左家別墅,他還從來沒見過香榭別墅區的其他別墅是什么樣子的,難免好奇,也不管什么后門了,跟著嚷嚷道:“媽,媽我也要跟你們一起去。”
譚茹茹轉頭看著這個親手養大的小兒子,眼眸深處帶著悲慟的不舍,但還是冷聲的呵斥道:“你去干什么,給我好好的在這呆著!”
“反正我在這也沒事做,你就讓我去吧!”
霍海還惦記著紀以寧上次在皇庭幫他打架的事情,這個恩情一直沒還,少年人最講義氣,都拖了這么久了,難免有些過意不去,也想去看看紀以寧現在過的怎么樣了。
但一向疼愛兒子的譚茹茹竟一反常態,態度十分的堅決,
“我給你父親打過電話了,等會就有人會來接你去公司學習,你年紀也不小了,是時候學著怎么管理公司了,我們可不能幫你一輩子,未來還是要靠你自己。”
霍海皺著眉,“媽,你說這個干什么?搞得好像遺言似的,你們又不是不回來了,等回來了,我再去爸的公司也不遲啊!”
譚茹茹沒吭聲,但誰都看的出來,她的態度十分堅決,她沒再多說,反而轉頭朝著旁邊的男人道:“劉叔,將他鎖到房間里,過了晚飯時間再放他出來。”
“是,夫人。”
霍海被拖到房間,看著匆匆往一樓某處走的母親和姐姐,頓時氣急,“媽!媽!你們放開我,放開我!”
霍羽柔看著譚茹茹七拐八拐,走到了某間房里,又打開了某個衣柜。
“母親,這里是哪里,我怎么從來沒來過?”
譚茹茹沒說話,但手卻緊緊的扣著霍羽柔的手腕,不讓她逃跑。
霍羽柔看著譚茹茹優雅高貴的側臉,在陰暗潮濕的房間里,無端覺得有些陰冷,她不由得打了個哆嗦,好像過去二十幾年看到的那個冷冷的霍夫人都是假的。
現在這個渾身透著恐怖陰鷙的寒意的女人,才是母親的真面目。
“母親,你放開我,我…我不去了,我想起來,我還些事情要做…”
霍羽柔最終還是忍不住,聲音都帶著哆嗦。
看到那三人,譚茹茹就沒打算活了,聞言,她轉頭幽幽的看著霍羽柔:“我都知道了。”
霍羽柔被她這么盯著頭皮發麻,“知…知道什么?母親,我怎么聽不懂你說的話?”
“你是霍向南的私生女。”這話一出,霍羽柔猛的驚住,譚茹茹看她的表情,呵的嗤笑了一聲,“看來你早就知道了。那我就更留不得你了。”
她一把將霍羽柔推進狹小的衣櫥,然后將衣櫥鎖上,霍羽柔一進去,就感覺呼吸不順暢,這里的氧氣明顯不足,她拼命的拍柜門,
“母親,母親我錯了,我也…我也是知道沒多久,我不是故意瞞你的,你別生氣,母親,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好難受…”
“放你出來?”譚茹茹眼睛猩紅,“放你出來,以后去跟小海爭家產么?你心機那么深,他怎么可能斗得過你!”
霍夫人自然看出了霍羽柔的心機,只是她比她心機更深,平時就當作看不見,關鍵時候,給霍羽柔致命一擊,“反正殺一個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譚茹茹蒼白的指尖緊緊握住了手提包里的透明液體,眼神堅決的出了后門。
這個后門,早在很久之前,譚茹茹怕被他們找上來,堵住去路,就已經未雨綢繆的讓人打通好了,只有她一個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