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他把話都給說開了,那陸霆厲也干脆直言,打消他內心的顧慮:“夏團子,如果你擔心的是這些,那么我陸霆厲可以發誓,這輩子只會娶夏凝星一人,愛她護她疼她敬她,要有違反,天打雷劈,皇位不穩!”
這誓言,可謂是真毒了。
夏團子錯愕的盯著他,嘴巴都能塞下一整只雞蛋了。
顯然是沒想到他會這樣做。
可即便是他信誓旦旦,夏團子還是盯著他看了好久,似乎要判斷他所說的是真是假。
最后實在是看不出來作假之態,只好嘆了嘆,警告他:“陸霆厲,希望你說的都是真的,否則的話,我就是大逆不道,冒著被砍頭的風險,我也要絕對不會放過你!”
他咬著牙,像發狠的狼崽子,豁出去了。
夏凝星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他絕對不允許她出現任何閃失,否則就是搭上他這條命,他也絕不會放過對方。
夏凝星聽得這話,只覺得內心被濃濃的暖流所包裹住,感動宛如潮水鋪天蓋地的涌來。
堂堂儲君面對這樣的挑釁和威脅時,陸霆厲不但沒有生氣,還給了他一則承諾:“等我繼位后,便賜你尚方寶劍,可上斬昏君下殺奸臣。”
“到時候,若是我欺負了你姐,你盡快拿這刀來砍朕。”他語氣嚴肅認真,沒有半點開玩笑的樣子。
話已至此,夏團子終于再無懷疑了。
“還真是我看走了眼。”他輕哼。
沒想到陸霆厲還真是個可靠之人。
陸霆厲懟:“可不是你看走眼了嗎,有我這么好的姐夫還挑三揀四。”
夏團子:“…”
大概沒幾天,宮內傳來消息,說皇上要不行了。
陸霆厲和夏凝星紛紛進宮守候。
皇宮內,烏云籠罩,暗流涌動氣壓沉沉,好似知道接下來這天要變了。
守在四圍的宮女太監們瑟瑟發抖如驚弓之鳥。
文武百官同樣是大氣都不敢喘一下,神色各異的等在外面。
見夏凝星和陸霆厲來了,連忙行禮:“微臣見過太子,見過太子妃。”
“免禮。”陸霆厲撂下一句話后,就趕緊拉著夏凝星進入寢宮 皇上已經回天乏術了,太醫只能用溫和的藥給他吊著命。
聽到動靜后,皇上用盡全身力氣才勉強將眼睛睜出一條縫,顫顫巍巍的盯著他所在地方向:“老,老二…”
他就這么有氣無力的喚著他,在無往昔的王者風范。
“兒臣在。”陸霆厲上前,坐在他的身旁,居高臨下的瞥著他,見他奄奄一息之狀,心頭情緒充滿復雜。
他該恨他的,如果不是因為他的一夜風流,她母親便不會淪落到英年早逝的地步。
可是真當見他要死了,他心頭竟無一絲大仇得報的快感。
當然也沒有悲傷,好似對方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路人一樣。
在陸霆厲發愣之際,一雙枯槁的雙手握住了他。
這雙手瘦的只剩下皮包骨了,連溫度都沒有多少。
陸霆厲一怔,低眉便對上了皇上蒼老渾濁的目光。
“老二啊,父,父皇,咳咳咳,父皇對不住你,也,咳咳,也對不住你的生母…”他用盡全力的從那嘶啞的嗓子中擠出來這斷斷續續的一句話。
中途咳嗽的時候,只見全身都跟著抖動,好像一盤散沙。
這久違的道歉,令陸霆厲微顫。
人都已經沒了,曾經那么多罪也都受了,如今道歉又有什么用?
什么用!?
陸霆厲想大聲吼他,想狠狠質問他,可是在看到他那雙已無光亮的眼睛時,這份心思最終還是淡了下去。
罷了,他和個將死之人計較什么。
皇上遲遲不見他回答,不由得再次追問起來:“老二,你,咳咳咳,你怎么不回我,你還是不能原諒,咳咳咳咳咳,原諒我嗎?”
他咳出獻血來,目光悲愴又帶著一絲忐忑。
陸霆厲忽然便明白他堅持的原因了。
他是怕他心中又恨,等他死了以后,他不給他風光大葬吧?也不給他進入皇陵?
臨死了也不忘為自己考慮。
陸霆厲嘲諷的勾了勾唇:“父皇,你就把心放在肚子里,怎么說你也是我的親爹,我不會虧了你。”
“只不過,我娘她命慘,到時候兒臣必定要追封她為賢淑仁德皇太后,再與你合葬可好?”他邊說邊給他掖著被角子,動作極致溫柔。
若是外人看了必定以為是個大孝子。
可是說出來的話卻將皇上起個半死。
“噗——”
皇上一口血再次噴了上來,手指顫抖著指著他,布滿血絲的眼珠子死死的瞪大:“你,你怎么敢讓朕和一個宮女合,合葬!”
這簡直就是奇恥大辱!
是對他極大的侮辱!
陸霆厲俯下身,諷刺的在他耳邊道:“這是你自己造的孽!”
“你…你…”皇上目眥欲裂,如果目光能殺人,陸霆厲早已千穿百孔。
最終他還是沒能提起最后一口氣,直接嗝屁了。
死時,那雙瞪如銅鈴的眼睛還死死的盯著陸霆厲,像恨不得要把他千刀萬剮了一樣。
陸霆厲冷笑一聲,抬手幫他合上眼睛。
隨后,他起身,朝著外間的眾人道:“皇上駕崩了。”
五個字落下后,周圍一片哭聲,不管是文武百官還是宮女太監,以及后宮妃嬪全都擠出眼淚。
當然,真傷心的肯定沒幾個。
自古皇家最是無情。
陸霆厲眼神薄涼的盯著他們看了一圈,心道虛偽。
皇宮到處都掛了白。
全朝上下禁止任何娛樂消遣事宜,青樓楚館紛紛關閉,各家喜事更是禁止操辦。
只能等結束后再行安排。
夜間,待夏凝星睡后,陸霆厲獨自一人在殿外飲酒。
雖然還未正式即位,但他本就是儲君,自然有資格提前入住皇上寢殿。
暗淡的月光落在他白袍上,將他的影子拉的長而孤寂。
他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思緒放空,眼眸晦暗,令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么。
可確能讓人感受到他的孤獨和悲傷。
這時候,女子輕輕的走來,將襖子蓋在他肩膀上:“天這么冷,出來怎么也不知道多穿些衣服,還有啊,說過多少次了,少些冷酒,對身體不好…”
她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