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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壹貳柒章 兩儒生上門拜訪

  流光如水逝,坐看北雁南飛。

  且說這日,蕭鳶把筍干攤在蔑簍上,擱在陽光地里曬。

  一只黃蜂從穿著月白直裰的蕭滽身前,嗡一聲擦肩而過。

  他下意識用手揮了揮,視線和長姐的目光相碰,上前主動說:“我和陸無雙去拜訪韓大人,今兒不用等我晚飯。”

  蕭鳶不高興:“怎又和他走的親近?”

  蕭滽解釋道:“我在府學讀書時曾受韓大人點撥,他對我頗和善,如今來到京城,日后總是抬頭不見低頭見,今番不去拜訪有悖師生情誼。”

  蕭鳶默了默,去房里取了銀子給他:“不沾陸無雙的富貴,你自買些禮送韓大人,雖無旁人的豐厚,禮輕卻情意重。”

  蕭滽頜首,接過攏進袖里出門,不緊不慢走至胡同口,陸無雙的馬車已在等候,隨跟的廝童見他來忙打起車簾。

  一路無話,很快便到韓燝府邸,遞上拜帖和擔禮,管事引領他們到書房,韓燝果然在,他二人上前作揖行禮,在看茶就坐敘談,說的也是無關緊要的話兒,過有半個時辰,即出得府來。

  陸無雙道:“天色尚早,我們再往沈府拜訪沈諭衡大從去。”見蕭滽猶豫,他竭力鼓慫:“春闈兩個主考官兒,皆是秩品二品大員,去登門拜訪了韓燝,而不去沈諭衡他處,日后曉得還當我們有心怠慢,不把他放進眼里喛,他見不見我們是他的事,我們不去拜訪他便是無理。”蕭滽知他所說在理,遂不再多言。

  馬車搖搖晃晃直往沈府而去。

  沈府書房內,沈諭衡坐在桌前,眼眸深邃地看向沈岐山,他抿唇笑說:“三年余不見,三弟樣貌未變,卻顯少許滄桑。”

  沈岐山吃口茶,語氣平淡道:“能有命回來已是大幸,滄桑又算個屁!“

  沈諭衡微皺起眉宇:“你雖為武將,卻也是熟讀四書五經知書達禮,何時言語如此粗鄙!”

  沈岐山笑了笑:“言語粗鄙又如何,良心德性不壞就行。”

  “你話中有話。”沈諭衡若有所思:“你......”忽看見門簾一動,他沉聲問:“是誰?”傭仆連忙回話:“有兩位儒生遞拜帖前來求見。一位是揚州鹽商陸大富之子陸無雙,一位是來自富春鎮的蕭滽,南京鄉試得解元之名。兩人共送禮十擔。”沈岐山臉色微變。

  沈諭衡垂眸掩下一抹輕蔑,嘴里卻道:“既然到訪,豈有不見之理,讓他們進來。”

  就聽廊上一陣腳足響動,進來兩個儒生,一個二十多歲,錦衣華服風流倜儻,自報姓名陸無雙;另個看去年紀小些,雖不及陸無雙穿著貴氣,卻也是白面朱唇很清雋,自有一種冷傲態度,名喚蕭滽。

  沈諭衡打量他們半晌,抬手指向沈岐山:“這是我三弟,才回京的鎮遠將軍。”

  蕭滽進房時余光已瞥見沈岐山,真是冤家路窄,愈不想見愈是見,他面無表情假裝不識,同陸無雙一道再給他跪施拜禮,忽就聽他冷笑道:“蕭滽,你長姐近日可安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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