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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貳拾章 桃花卜來桃花運

  蕭鳶端飯菜上桌,擺好碗筷,就聽得蓉姐兒在門邊叫哥哥,她回首看,蕭滽同個穿青袍的男子前后腳走進來。

  那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書院里的先生韋以弘。

  蕭鳶連忙迎上見禮,笑道:“不知韋先生要來,只備有粗菜薄酒,還望莫嫌棄。”

  瞟眼見蕭滽灰頭土面,衣袖撕爛條長口子,心底驚疑,卻面不改色也不多問,讓他自去洗漱換衣。

  把韋以弘迎進明間坐,又斟了龍井茶一盞奉上,方坐一側抬手拂鬢邊碎發,軟著聲說:“龍舟會那日得韋先生仗義相助,一直不曾親面謝過,心底常感不安呢。”

  韋以弘吃口茶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吾今日是為蕭滽在書院斗毆而來。”

  斗毆?!蕭鳶輕笑:“怎可能呢?韋先生定弄錯了,阿弟老實內向,生性膽小,做不出那樣的事。”

  “倒也不全怪他......”韋以弘語氣微頓,抬首細看她,挽著烏油發髻,斜斜插根扁金簪子,也未如常抹粉施朱,素著張臉兒,卻隨意而嫵媚。

  他今朝還為樁心愿來,遂擱下茶盞,認真問:“不知蕭娘子青春幾何?”蕭鳶回道:“恰十八芳華。”

  他又問:“蕭娘子青春妙齡,不曉可有再嫁的打算?”

  蕭鳶怔了怔,說:“我個婦道人家,要養弟妹,終日在外拋頭露面,名節操守俱無,縱有顆恨嫁之心,試問哪個正經兒郎愿娶!”

  韋以弘拱手作個揖:“蕭娘子看吾如何?”

  蕭鳶蹙起眉尖,不解問:“韋先生此話怎當講?”

  韋以弘語氣十分忠懇:“吾是蕭先生的學生,往昔常來你家請教學問,那時你不知吾,吾卻見過你數面,情根早種,可惜你已許配馬家,只嘆有緣無份,是而遠走揚州入官門西席,不曾想年初歸返書院教書,方知蕭娘子竟獨身一人,而吾年歲二十有五,至今未娶,可謂天隨人意、要成全吾倆結成秦晉之緣,還望蕭娘子能夠允肯。”

  蕭鳶雖意外,眼睛卻水滴滴地把他打量,身材清瘦,面容雋秀,倒也算個斯文人物,常耳聞他品性端正、學識淵博且不愛花柳閑逛,在富春鎮是未嫁姑娘的首選。

  那抽得桃花簽倒也有幾分準頭。

  她彎唇問:“我曉得韋先生家中尚有母親,不曉她可否允肯?”

  韋以弘應聲回:“家母終日為吾娶妻一事煩惱,只要吾肯,她無話說。”

  蕭鳶暗忖會兒笑了:“承蒙韋先生看得起,但我有個條件,若先生應允,即可請媒婆子來作保,擇個良辰吉日嫁你就是。”

  “蕭娘子請說。”韋以弘欣喜滿面,言語熱切。

  蕭鳶慢慢道:“我初時買進這樓、又開張富貴茶館,委實借人不少銀兩,這幾年陸續還掉大半,依舊欠整八十兩,你若愿意給到這筆銀子.......我余生定規規矩矩與你做對白頭夫妻。”

  韋以弘一口答應:“我入官府西席倒攢了些銀兩,暫交母親保管,拿出給你就是。”

  他(她)倆又說些旁話,蕭鳶見蕭滽換了身杏白衣裳從樓上下來,遂起身請韋以弘去桌前一道用晚飯。

  這正是:白云本是無心物,卻被清風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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