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錦承看著母親黑著的一張臉,嘴角一抽“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喬胭脂沒給他逃跑的機會“過來,跪下。”
傅錦承“…”
終于,這一天還是來了。
他走了過去,利落的在蕭靳寒身旁跪下,一雙丹鳳眼里露出了邪邪的笑,痞痞的勾唇“媽,乖妹剛被認回來,應該慶祝才對,這方式,是不是有點…”
“閉嘴。”喬胭脂呵斥一聲,眉眼盡是不悅。
此刻,她看平日里就油嘴滑舌的二兒子,只是一想,就能想象到,他應該是這件事的主謀。
喬胭脂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到四個兒子的面前,低頭看著他們,神色又冷又復雜“知道為什么讓你們都跪下嗎?”
傅修琛輕抿著嘴唇,回答道“藏了妹妹。”
喬胭脂點頭,又問“妹妹找回來了,為什么不第一時間告訴我?”
傅修琛“…”
他不愿意告訴母親,他知曉,這些年,都是母親在背后阻止他們找妹妹的事。
只會讓她陷入更絕境的痛心。
蕭靳寒抬起頭,一雙墨栗色的瞳孔里夾雜著一層濃霧,看不清眼底的神色,嗓音卻是溫和“媽,這件事,是我的主意。”
“你?”
喬胭脂不太相信,細眉皺著。
這幾個孩子里,最不可能做這種事的就是老四。
傅錦承側頭看向了老四,這是打算幫他頂罪了?
喬胭脂皺起了眉頭,端了個椅子過來,就坐在四個兒子的面前,一副今天慢慢和你們玩的態度。
“你說是你的主意,倒是說說看,是什么原因支撐著你這樣做?”
“我一直暗戀十六。”
傅錦承“…”
傅修琛“…”
傅子亦“…”
三人都看向了他,現在,已經從暗戀升級到明戀了。
實在很難想象,這樣兒女情長的話會從不近女色的老四口中說出來,然而,事實上,這樣的景象,真的存在了。
不提還好,一提到這里,喬胭脂內心更是窩火。
夭夭可是她的親閨女,好好的一個閨女,怎么就和老四私定終身了?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又道“接著說下去,最好說清楚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這世界上,能這么對蕭靳寒說話的女人,大概只有喬胭脂與唐夭夭母女二人。
蕭靳寒點了點頭,骨骼分明的手磨挲著拇指上的玉扳指,似是在回憶什么。
半響,才不急不緩的說“在藍城的時候,她懷疑電梯事件是傅夢瑤所為,我便一直在留意這件事。”
他的嗓音漸漸冷了幾分,就連那雙墨栗色的瞳孔也染上一層寒霧。
聽著這件事,母子五人內心都是一陣后怕。
“后來,她也查到了是傅夢瑤做的,大哥也給出了相應的懲罰。”
喬胭脂聽他說得有鼻子有眼,沒有打斷他,繼續聽下去。
“曾經,傅夢瑤被檢查出有心理疾病,有時候做事是無法控制情緒,電梯事故后,我與漠北通過電話,他雖然不是心理疾病專科醫生,大學時有選修過心理學,患上這種疾病的人,往往分為兩類人。”
他向來惜字如金,很少說話。
喬胭脂聽入迷了,問他“是哪兩類?”
蕭靳寒眸色的冷意更深了幾分,寒涼的聲音響起“后天性與先天性心理疾病。”
傅修琛皺眉“先天性?”
“嗯。”
傅子亦也聽得認真,也不太了解這個情況。
只有傅錦承的態度漫不經心,好似對這個回答并不意外,包括對先天性心理疾病也有所了解。
傅修琛從未查過這類型資料,至少,在傅夢瑤做壞事之前,他認為,她已經痊愈了。
他問“區別是什么?”
“前者可以通過藥物,心理咨詢幫助以及自我心態調節來治愈…”
說著,他頓了頓,他磨挲著扳指的指腹也停止了動作,而后,指尖用了力按壓,有些泛白,薄唇再一次輕起,嗓音十分寒涼“后者,則無法治愈。”
傅子亦問“傅夢瑤,是后者,對嗎?”
“嗯。”
傅子亦神色如鷹,嗓音也噙著幾分冷攝“曾經,我有聽門中的醫師說過,只是沒有遇到過先天性心理疾病患者,也沒有研制這類型的藥,不過,也制不出來,無藥可醫。”
對此,喬胭脂很疑惑,看向了老四,問“你是如何確定她是先天性?”
傅夢瑤回國之后的狀態一直很好,好到,她都忘記,她曾經有心理疾病。
“在電梯事故之后,我去查了當年死去的徐巧,發現她的家人過得很富裕,記憶中,徐巧的父母都是做苦力的人,但她們現在坐擁別墅豪車。”
都是豪門中人,對此毫無疑問,徐巧的父母這些年不可能突然這么發達,有人幫他們。
“江慈調查發現,他們過著富裕的日子,卻從來沒為死去的女兒修墓,一次調查中,他在墓地看到了傅夢瑤,她坐在徐巧的墓碑前,酒杯里裝著鮮血,敬墓碑,目光藐視,亢奮…”
喬胭脂的眉蹙得更深,這個舉動,太詭異了。
她也明白了,呢喃著“徐家的錢都是傅夢瑤給的,她要徐巧父母付出的代價,是不能再去探望已亡的女兒,她要徐巧死了也一無所有。”
即便是死了,也不放過,這樣的人,哪里能算得上是一個正常人?
在國外經過了那么多治療,還請了最高級的心理疾病明教授,每天向喬胭脂匯報傅夢瑤的病因。
沒想到,她竟能逃過明教授的眼睛,還做了他的徒弟,成為最年輕的女醫生。
“之后,我咨詢過漠北,她此舉,是告知徐巧,她是勝者,也是在尋找安全感,每當生活中受了挫折,都會去敗者面前找存在感,以此自我慰藉,給自己更大的信心,做更想做的事。”
聞言,傅錦承丹鳳眼輕輕瞇起,玩味的勾起了嘴唇“她一直是個神經病,只是,你們不信而已。”
說罷,又提醒一句“回憶一下,上一次,發生了什么特殊的事,她會去墳前敬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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