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慧尖銳的聲音闖進了唐夭夭的耳膜。
她心下一沉,短暫的親切感消失了。
抬眸看了過去,就見林慧一路走了過來。
她的耳釘是兩顆鉆石,過來時,剛好與陽光重疊,一絲光線刺進了唐夭夭的眼里。
她有些不適應的輕輕閉了閉眼,再睜開,她已經走近了。
要說貴婦,林慧絕對當得起,她渾身上下都是名牌,生怕別人不知道她有錢。
林慧責怪的聲音夾雜著寵溺:“夭夭回來了怎么也不提前說一聲?我好準備準備。”
唐夭夭輕輕抿唇,笑容里透著絲絲冷漠:“媽現在準備得也很漂亮,我看你這一身行頭,加起來都快一百萬了吧?”
林慧畢竟在上流社會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心里雖然很尷尬,面上仍然帶著笑容:“我們的夭夭才是越來越漂亮了,聽你姐姐說,你現在,在娛樂圈混得風生水起,真是媽媽的驕傲。”
蘇美聽了,差點將早上吃的吐出來。
子亦的面色冷冰,輕輕皺了皺眉。
這一對母女,給他感覺有些客套,甚至是生疏。
子亦能感覺出來,唐盛澤又怎么會感覺不到,他神色看似毫無波瀾,聲音卻很低:“去廚房看看,幫幫忙,我記得夭夭最喜歡吃你做的紅燒豬蹄。”
林慧:“…”
她就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
當唐夭夭說要吃紅燒豬蹄的時候,她就知道是故意為難。
唐夭夭跟著俏皮一笑,撒嬌道:“是啊,我好久沒回家,最想念你的紅燒豬蹄子了。”
蘇美最了解她,嘴角一動,終究是沒忍住笑,輕哼了一聲。
夭哥這是暗暗罵林慧是豬呢。
林慧聽見了她的笑聲,這才注意到屋子里還有兩個外人,皺了皺眉:“夭夭,這兩位是?”
“都是夭兒的朋友,你先去廚房。”
林慧點點頭,再次看向蘇美,感覺她笑容越來越刺眼。
唐夭夭又叮囑了一聲:“紅燒豬蹄一定要入味哦”
蘇美又笑了。
林慧這才后知后覺,唐夭夭這個雜碎是在罵她呢!
唐盛澤看到了妻子眼里隱忍著的怒氣,皺了皺眉。
前些日子,夭兒生病身體虛弱,林慧在他耳邊吹枕邊風。
她說:夭兒可憐,要好好呵護,能去醫院看她,就過去,就這么兩個女兒,都要疼著才是。
林慧的噓寒問暖讓他內心很是感動,她不再偏愛一個孩子,讓孩子們有同等的愛,這才算是一個完整幸福的家。
誰知,她當晚才說了這樣話,第二天就跑到商場去消費,光是一對耳環就花了五十多萬。
他倒不是心疼錢,老婆用他的錢是天經地義。
只是,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她還有這般心情,這讓他既失望又生氣,這段時間,都在冷落她。
唐夭夭剛才也點名了她的鋪張浪費,又讓唐盛澤想起了林慧的做法。
此時此刻,內心里涌動著一股怒意,皺眉:“還不快去?”
林慧氣得不行,卻不能爆發,還露出了當家主母大氣的笑容:“好,你們先在客廳聊,夭夭啊,別怠慢了你兩個朋友。”
“我知道。”
林慧轉身離開,臉都成了豬肝色。
唐盛澤怎么會聽不出來那小賤人在罵她?
他分明就是偏愛,對嬌嬌怎么沒這么好?
自己女兒不好好愛,去疼愛一個野種,真是氣死她了!
但最讓人頭疼的是,她還不能告訴唐盛澤,唐夭夭不是他們的女兒。
只能暫時先忍著這口氣。
“都坐吧,別拘禮。”唐盛澤這才又招呼著,少了之前的威嚴,只是一個溫和的長輩。
“唐叔叔,你也坐。”
幾人坐了下來,只有子亦站在一邊。
唐夭夭站在他的角度上思考,子亦哥有他自己的原則,此刻讓他坐下來,才是真正的為難他。
想來,也就由著他了。
“夭兒,你的身體好些了嗎?”
“我已經好了,最近都在吃補品,還胖了好幾斤呢。”這是實話,蕭靳寒出差后吩咐過,何叔每天端不同的湯來,照顧得很好。
“最近拍攝辛苦嗎?”
唐夭夭搖頭:“很多都上手了,就不會累,爸,你別擔心我,倒是你自己,一直都心臟不好,別太操心。”
唐盛澤笑著搖了搖頭,沒接話。
他怎么能不操心。
從夭兒出生,他就清晰的感覺到林慧對她不像對嬌嬌那么好。
他生怕夭兒內心不平衡,只能將她缺失的母愛用父愛盡可能的彌補她。
現在這個家,表面上是風平浪尖,但其實經不起折騰。
唐夭夭又說:“爸,我學了醫,一會兒飯后,我幫你看看,你是咱家的頂梁柱,要身體健健康康才是。”
“好。”他都聽網絡上說了,內心感覺到很驕傲。
就在這時候,別墅的大門開了。
這個時候回來的,是唐語嬌。
唐夭夭微微瞇起了狐貍眼,波瀾不驚的給父親削蘋果,微微垂下眼簾,眸光很深。
唐語嬌抬眸,就看到客廳好些個人:“爸,我回來了。”
“過來坐。”
她點了點頭,仔細看著,溫婉的笑容里透著幾分驚喜:“夭兒回來了。”
唐夭夭與蘇美同時抬眸看去。
她輕輕勾唇,聲音聽不出親切與否:“姐,好久不見。”
唐語嬌點了點頭,笑容越發的溫柔,透著些責怪,更多的是擔心:“發生了那么多的事,現在才回家,身體好了嗎?怎么之前不接我的電話?要了解你的情況,還得每天問爸爸才知道。”
“我很好,不用記掛。”唐夭夭雖然是笑著,卻少了那份真摯的親昵感。
她從來都不愿意與唐語嬌過于親密,因為不信任。
曾經,發生過太多的事情,若這個姐姐真心為她好,又怎么會抑郁?
或許是誤會,但沒有完全信任她的真心之前,她會一直保持這樣的態度。
蘇美目光有意無意的打量著唐語嬌,她發現這個女人很美,她長得更像林慧,但鼻梁像唐叔叔那么高挺,笑容如水柔情,是骨子里透出的一種溫婉恬靜的氣質,讓她的美變得很舒適。
同時,唐語嬌注意到了她,溫軟褪去,蹙眉:“蘇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