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英在兒媳婦回門的第二天發布訃告,上面只有他作為孝子的名字,既沒有秦宛央以兒媳婦的身份名列其上,也沒有傅一麒姐弟和傅亦笙以孫男娣女的名字。
至于尚明玉,那就更不會出現在訃告當中了。
不同于傅一麒母子的大失所望,秦宛央和兒子兒媳卻很平靜,他們本來就不稀罕,也是他們不愿意把自己的名字寫到訃告當中。
傅英尊重妻兒的意愿。
即使他們自始至終都沒露面,傅老太在殯儀館舉行的喪禮也不冷清。
很多人看在傅英的面子上出席了喪禮,就是沒見秦宛央和傅亦笙、陸晴晴的身影而感到很奇怪,靈堂上只有傅英和傅一麒姐弟及其配偶、子孫披麻戴孝。
面對老周生和郭老爺子問出口的疑惑,一身全黑的傅英手持拐杖,坦然地道:“老太太不喜歡我太太,既然是送她的最后一程,我太太就不過來礙她老人家的眼了。”
在他娶秦宛央的那一刻他就告訴自己,此生絕不委屈她一絲一毫。
話是這么說,但老周生怎會不明白秦宛央不出現的真實原因?他皺了皺眉,語重心長地道:“死者為大啊,做兒媳婦的不出現是不是不太好?”
傅英淡淡地道:“我覺得很好。”
老周生剛想再開口,就見尚明玉一路哭著進來,嘴里喊著媽。
八十多歲的老太太,跪在靈前哭得那叫一個悲傷。
黑旗袍、白頭發,滿臉憔悴,涕淚交加。
比起一直很平靜的傅英,她更像是傅老太親生的。
前來吊唁的人都睜大眼睛,準備看好戲。
說悲傷,靈堂中真沒一個真正悲傷的。
無論表情多么悲戚,其實只是表現給死者家屬看的罷了。
他們都知道這對前夫婦的矛盾,在傅老太的靈前會發生什么事呢?
大家都很好奇。
傅英沒有如他們所愿,平平淡淡地道:“尚女士前來參加先母的喪禮,有心了,但先母只我一子,尚女士最好注意一下稱呼問題。”
尚明玉咬得牙根疼,不服氣地道:“我喊了六十多年的媽,憑什么改口?”
傅英和她結婚的時候,兩人都沒到二十歲,很年輕。
拿著改口費,尚明玉就喊了一聲媽,哪怕離婚后也依舊沒有改,因為有利可圖。
傅英冷冷地道:“就憑你不是先母之女,也不是先母之媳,你和傅家早無瓜葛。”
在尚明玉想站到死者家屬位置的時候,傅英直接示意隨從人員攔住她,“尚女士,人生在世,必須得有自知之明,即使我太太不在場,也不能由你來霸占其位。”
察覺到周圍射來的目光中飽含嘲諷,尚明玉差點咬碎了牙。
她心中有一股憤怒,這股憤怒來自于傅英的東山再起,讓自己成為世人眼中的笑話,雖然她極力塑造傅英喜新厭舊的形象,但她還是意難平。
傅英沒有一蹶不振,只向世人說明她眼瞎,放棄了炙手可熱的金龜婿。
現在,他有錢,保養得多好啊?
八十多歲的人了,看起來比七十歲的人都顯得精神。
他年輕時就很英俊,到了晚年依舊是一位出眾的帥老頭,多年的養尊處優更有一種君臨天下的氣質,與其廝守終生真的很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