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致遠聽了,問道:“令尊是遠峰集團的宋秀峰先生,對嗎?”
“是呀!”陸晴晴沒否認,“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如果不是有宋秀峰和寧安平這對父母昭示著她的出身和將會繼承到的財富,即使她是傅亦笙的未婚妻,在這樣的私人聚會中也不一定受歡迎。
很奇怪,卻又很現實。
普通出身又嫁入豪門的貴婦,在上流社會的地位遠不如豪門出身的千金。
陸致遠狀似無意地道:“宋秀峰先生姓宋,陸小姐卻姓陸,我覺得有點驚訝。”
“沒什么好驚訝的。陸先生既然知道我爸爸是宋秀峰,我媽媽是寧安平,就應該知道我們一家三口近期才得以相認,我有養父母的。對我來說,養恩生恩都是恩大比天,陸是我養父的姓氏,我被他們撫養成人,自然不能因為和親生父母相認就拋棄他們曾經賜予我的姓氏,陸先生你說對不對?”陸晴晴兩眼盯著他的臉,不錯過他的任何一絲表情。
陸致遠身形一震,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聲音依然鎮定,“陸小姐說得有道理,然而世上生恩養恩兩者兼顧的又能有幾人?”
陸晴晴一愣,“我不明白陸先生的意思。”
陸致遠沒有回答,反而問道:“剛剛我聽到陸小姐說到白果村,白果,是銀杏嗎?”
陸晴晴輕笑,“銀杏,又名白果,人盡皆知,陸先生怎么會這么問?”
白果村其實在建國前叫作銀杏莊,名字來源是村莊里有一株數百年歷史的銀杏樹,后來改成白果大隊,百年銀杏樹遭伐,再后來又改成白果村,種上了滿村的銀杏樹,每至秋末金色滿地,至于銀杏莊的名稱和曾經的百年銀杏樹則湮滅在歷史中。
這時,安東尼走過來,胳膊搭在傅亦笙肩上,“你們在說什么?”
剛才他們交談說的是中文,安東尼聽不懂。
陸致遠露出極淡極淡的一抹笑容,用法語回答道:“我們在說陸小姐的家鄉。”
“陸的家鄉在哪里?”安東尼順口問道,“和傅不是同一個地方的人嗎?”
陸晴晴抿嘴一笑,改中文為法語,“我們屬于同一個國家,但不在同一個地區出生。我的家鄉在彭城,古彭城,是一個具有悠久歷史的地方,安東尼有機會去游玩的話,只要聯系我,我可以飛過去給你當導游喔!”
傅亦笙接口道:“晴晴的老家在山里,那里很有人情味兒,安東尼可以去見識見識。”
“好啊,有機會的話,我一定去。”安東尼很喜歡華夏地區廣闊的市場,自從華夏經濟發展得越來越好,他家的珠寶奢侈品也賣得越來越多。
陸致遠捏著紅酒杯,幾乎呢喃出聲,“白果村嗎?”
“我家在白果村,陸先生有什么問題嗎?”陸晴晴點點頭,心里幾乎可以確定他就是自己爺爺的養子了,不然關注白果村作甚?
陸致遠眼睛盯著杯中血一般的酒液,“就是有點好奇。”
“哦!白果村在山旮旯里,又偏僻又落后,又有窮山惡水出刁民之稱,比不得國外的生活光鮮亮麗,陸先生居于國外,怎么會對默默無聞的白果村好奇呢?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