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府的喪禮舉辦的比較簡單,因為基本上沒有什么人來參加。而且何一刀也不知道該通知誰,所以也就沒有邀請人來參加。
不過,眾人哪怕被邀請來參加葬禮了,也定會有所畏懼,不來參加,畢竟趨利避害是人的本能。
燕府上上下下無一人幸免于難,全都莫名其妙地慘死。眾人有所畏懼也實屬正常。
先不說燕家人死的詭異,就說現在燕家已經沒有人了,參不參加葬禮還有什么意義呢?
經過幾日的喪禮,燕府的事情也終于告一段落了。
燕山燕文二人的尸體,也正如何一刀與男子的約定一樣,被安葬在了梅林之中。
何一刀漫無目的地走在街道上。
轉轉悠悠又來到了燕府門口。
他在這里駐足了好長時間,看著冷清的燕府,他沒想到自己盡然有一種無處可歸的感覺。
他的心情十分低落,他決定再進燕府里去看看。
燕府在汴京算不上是什么高官大戶,但是府邸也不算小,其中園林涼亭,泉水假山,也是應有盡有的。
何一刀來到了一處亭子,亭子中間有一張桌子,桌子是由不知名的巖石雕刻而成成的,上面勾勒著一顆顆花草,裝飾著石桌。桌面上勾勒出一條條縱橫交錯的直線,恰好圍成一張棋盤。
何一刀坐在石桌旁邊的石凳上,看著這縱橫交錯的棋盤,心中想著這定是燕老夏日納涼來此下棋的地方了。
何一刀心中不由得感到可惜,因為自己從來沒有找過燕老下過棋,雖然自己也不是很喜歡下棋。
他看了看亭子周圍的景色,東邊有一處灌木林,灌木林旁邊還有一塊較大的石頭,如果有人躲在石頭后面,應該能夠完全被遮住身形。
此時是深秋,周圍的樹木早已經葉落滿地,枯黃的雜草和樹葉,無不顯示著燕府的凄涼。
沒想到才過幾日,燕府就頹敗成了這副模樣。
亭子旁還有一顆樹上稀稀疏疏的樹枝上掛著幾片搖搖欲墜的樹葉,葉子的顏色已經發黃,或許一陣清風就能夠把帶帶到肥沃的土地上。
忽然,一陣微風拂過,那片樹葉脫離了樹枝,在空中飄蕩幾圈,飄舞著向遠方飛去。
就在這時,一根細小的銀針從遠方飛來,直接刺破了那片樹葉,向亭子之中的何一刀飛去。
何一刀好似什么都沒有察覺到,不過微微的偏了偏頭,就像是在看旁邊的風景。
那一根銀針就這樣從他的耳邊飛過,直射入亭子外面草地上去了。銀針細微,落入草地,并無一丁點兒的聲音。
那片被風吹落的葉子也緩緩落在了地上。
就好像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
空中偶爾還會吹起一陣清風,樹上的幾片殘葉依然還在抗拒著命運,亭子之中依舊只坐著一個人,好像什么都沒有變。
天空中的陽光并不是很刺眼,因為大半被天上的云朵給遮住了,何一刀安靜的坐在亭子中,像是在等待著什么,又像只是在坐著歇腳。
忽然,一陣較大的風刮了起來,吹落了樹上好幾片殘葉,而就在其中,密密麻麻地夾雜著數十根細小的銀針!銀針上透著寒光!
那陣風吹的比較大些,把何一刀的衣服都掀了起來,不過何一刀用手掌輕拂被風吹起的衣袍,隨著那陣風漸漸消失,被風吹起來的衣服也緩緩落下。
就連夾雜在風中的數十根銀針也消失不見了。
“大家別藏了,他早已經發現我們了。”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一塊石頭后傳來。
緊接著,一個老者緩緩地從那塊石頭后面走了出來。
“小子,你倒是挺機靈的。”老者雖然這么說,但眼神中一點兒輕視的意味都沒有。
突然,從墻頭之上又跳出一個人來,看他來的方向,大概也知道那些銀針就是他發射出來的了。此人是個中年男子,眼睛不大,但從表情就可以看得出他對亭子之中的那個少年十分謹慎。
因為,到目前為止他是唯一一個與何一刀動過手的人,他清楚,如果第一次此人能夠躲開銀針可以理解為是運氣的話,那么第二次說什么也解釋不通了。
唯一能夠解釋通的,就是此人十分強大!
隨著二人的現身,周圍陸陸續續又走出來三個人,如今在場的五人,觀其氣息,就知道五個人都是先天高手。
一口氣派出了五名先天高手!這可不是一般的勢力能夠做到的。
“黃老,這小子能夠發現我們在這里?”其中一個看起來十分倨傲的男子說道,不過他看起來倨傲,道說話時卻眼睛亂轉,一點兒也不像是沒腦子的人。
黃老好心提醒道:“別大意,否則陰溝里翻船了可賴不得別人。”
那個男子沒有再說話了,五人也都看著亭子之中那個依舊風輕云淡的少年,眼中有著不同程度上的重視,沒有一個人有一絲一毫的輕視。
待眾人把話說完。
何一刀轉過頭來看著這五位先天高手,他們都沒有帶面具或者其他什么蒙面的東西,可以看得出他們是根本就沒有做失敗的打算了。
這樣的人很煩,因為他們沒有想著退路,代表著會一往無前。
而且何一刀從來都不喜歡被人聯手圍殺,因為那樣讓自己很不舒服。
自己如果自己只有一把刀,那么吃虧的一定是自己,如果自己的刀帶的多的話,吃虧的人就不好說了。
而如今,何一刀身上只有一把幸運。
黃老首先說:“我們是來殺你的。”
他像是在好心的提醒,希望眼前的這個依舊平淡的少年能夠重視一點他們。
“為什么?”何一刀問。
黃老想了一會兒,然后說道:“殺了你我們就能夠獲得自由了。”
自由和生命?很多人都會選擇前者。
何一刀突然說:“所以你們這次無論如何也要殺我,哪怕是死?”
黃老沉默了,反而那個中年男子說道:“沒錯。”
何一刀說:“可我不想死。”
何一刀突然覺得這是一個很好的活下去的理由,不想死,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