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京城。
蒲園位于汴京城的皇宮附近。
蒲園因筑有百亭而被世人皆知。
從高處看,蒲園中的百座亭子,就像布局在棋盤上的百顆棋子,或許這也是常年在此舉辦棋會的原因之一。而棋盤上有一塊空白的地方。
那個地方種了一片梅林。梅林中有一間茅草屋。
也不知是誰想著在這片梅林之中建造一間茅草屋,難道只是為了裝飾?
這茅草屋內,原本無人居住,而今日,在茅草屋內,卻不止有一個人。
“先生,我有些不明白,為何這次棋會你要召見棋會獲得第一的人。”說話的人是個中年男子,此人正是這次棋會的舉辦者,王志海。
此人站在床前,十分恭敬的看著坐在床上的男子。
男子睜開眼睛,說道:“我此次來汴京,是為了避難,而我算到這棋會獲得第一的人,能夠幫我避難。”
王志海關心的問:“先生,你遇到了什么,我能否幫忙?”
男子說:“此事牽扯甚大,你不要多問,做好你自己的事情。”
王志海知道男子十分神秘,而且從不說假話,所以對男子的話向來是堅信不疑的,他見男子的話十分嚴肅,也就知道這件事情真的不是自己能夠過問的。
王志海垂頭,說道:“是。”
小屋中又陷入了沉默,男子身旁的孩童一直都很安靜,尤其是在男子身邊的時候。
這不符合他這個年紀活潑好動的天性,看起來也十分懂事。
一般懂事的孩子都是經歷過苦難的孩子,很少有例外。
王志海像是又想到了什么一樣,小心翼翼地說道:“先生,我有一個兒子叫做王金華,我希望您能給他一些謹言。”
男子說道:“你先回去,讓他過來吧。”
王志海臉上藏不住發自內心的欣喜,連忙說道:“多謝先生。”
也沒等男子再說什么,就告退離開了。
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孩童在小屋之中點起了一根蠟燭,蠟燭發出的光芒照亮整個屋子。
清晰的看見,床上盤坐的男子臉色十分蒼白,要比白天的時候更加蒼白,這或許是因為蠟燭火光的原因。
這時,屋外傳來一陣腳步,聽起來不像是一個人的腳步,像是兩個人。
果不其然,沒過多久,就有兩個人踏進了小屋的門。
當二人踏入房門的時候,坐在床上的男子恰好睜開了眼睛。
“先生,是我父親讓我過來的。”王金華說道,語氣中沒有絲毫尊敬。
男子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先回去吧,記住路上別亂說話,最好閉嘴。”
王金華聽了男子這話,頓時就有些不滿,雖然他爹爹告訴他要把男子的話放在心中,但是自己本就不以為然。又因為他剛到就被趕走了,而且男子的話略微有些命令的口吻,這些都讓他感覺不舒服。一般都是他命令別人,哪里會有人命令自己。
不過,他知道眼前的人是父親一再囑咐的貴客,是絕不能得罪的。
他正欲再說什么,卻被身旁的劉名拉到一邊。
劉名說了一句話:“你先走,我答應你的事情等這件事結束就幫你辦。”
王金華聽到劉名這句話,像是得到了什么珍貴的承諾一樣,欣喜若狂,“好,一言為定。”
說完,也不等催促,就離開了。
在王金華離開之后,房間中只剩下了三人,分別是劉名,紀言和男子。
紀言是那個孩童。
劉名和男子互相對視,卻沒有說話。
紀言有些不安,他覺得周圍的氣氛有些凝重。
劉名先開口道:“我家閣主請你去個地方。”
男子說:“好。”
男子一點兒也不畏懼,反而答應的很爽快。
劉名問:“你也不問是什么地方?”
男子說:“不問。”
劉名好奇地問道:“為何?”
男子說:“我沒有辦法拒絕你的邀請,所以我自然會去那個地方,既然要去,遲早會知道的,何必要問。”
劉名說道:“真倒是個奇人。”
他這話不知是真的認同還是假的夸贊。
月光下。
王金華獨自一人走在蒲園中。
他手里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樹枝,輕輕的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無所事事。
“嘿嘿,沒想到這件事情這么容易,不過就是把人帶到那個什么先生面前,他就能保證幫我把燕文搞定。”
王金華一臉壞笑,而且看起來有些猥瑣,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事情。
“等我把燕文抓住,讓她瞧瞧得罪本少爺的下場!敢說本少爺是添狗,看我不弄死你!”
說著,還把手中的樹枝向遠方甩去。
突然,在王金華行走的小道上出現一個人,那個人戴著簾帽,看不清容貌。
不過,看此人的穿著和形體,王金華卻是十分熟悉,他指著此人說道:“你在這里干什么?”
此人正是何一刀,他說:“我勸你最好不要打文姐的主意。”
王金華冷笑道:“小子,別多管閑事,不該你管的事情你不要操心,否則的話,我怕你小命都保不了。”
何一刀用淡淡的語氣問:“那你是非要打文姐的注意了?”
王金華嗤笑道:“這不關你的事,你這小子別不識趣,我王家家大業大,想要讓你在汴京混不下去只不過是一件簡單的小事情。所以我勸你不要摻和我跟燕文之間的事情。而且,燕文這次必定要倒在我手里,我會用我自己的方法讓她高高興興的嫁給我。”
何一刀問:“你的方法?”
王金華笑著說:“沒錯,我早已經請了人,過幾天就會動手,你就等著收我跟燕文的婚帖吧。”
何一刀說:“看來你是打算用下三濫的手段了。”
王金華一臉不屑,“沒錯,我敢告訴你自然是不怕你知道,就算你知道是下三濫的手段又能怎么樣?你能殺了我?”
“殺了你?”何一刀語氣輕輕略有疑問,嘴角突然勾起一抹殘忍的微笑,輕聲道:“那好吧,如你所愿。”
何一刀的右手輕輕一動,幅度并不是很大,但是,從他的右手上卻射出一抹黑光。
一把黑色的飛刀直接刺穿了王金華的喉嚨,他臉上那嘲笑的表情漸漸地變得僵硬起來。
那把刀太快了,快到做不出任何反應。
那把刀直接刺透了喉嚨,要比以往的危機更大了些。
王金華的生機緩緩流逝,沒做任何反抗直接就向后倒去。
直到將死之際,王金華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那個臉色蒼白的男子說的一句話。
“你先回去吧,記得路上別亂說話,最好閉嘴。”
原來那個先生已經看到了一切!
他的心中涌出無盡的悔意,早知道就不打燕文的主意了,早知道就聽先生的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