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負已分。
白衣男子敗局已定,一些專門前來封鎖棋局的人已經帶著道具來到了棋局旁邊。
白衣男子依舊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那盤棋,雙手緊緊抓住石桌的邊緣,嘴里依然在念叨著:“不可能,這不可能…”
不僅白衣男子不敢相信,就連站在旁邊的三位大師也都不敢相信。在場眾人只要懂棋的人都知道,想要把虛陣布局成功,那得需要對全局有著十分強大和細微的掌控能力。這也就代表著戴簾帽的男子的棋藝要比那個白衣男子高出很多,而且能夠猜測出男子每一步的走法,并且做出相應的對應策略。
而這局棋眾人是看在眼里的,那個戴簾帽的男子下棋的時候沒有任何停頓思考的動作。
這代表著什么?
那個戴簾帽的男子的棋藝已經高到了讓人無法想象的地步!
想到了白衣男子之前的作為,眾人也清楚了,為何戴簾帽的男子明明棋藝很高卻依舊沒有選擇直接戰勝他。
他是為了羞辱白衣男子。
在棋盤被封鎖之后,白衣男子的視線才離開那盤棋局,他用一種復雜的眼神看著何一刀問:“你叫什么名字?”
何一刀沒有回答他,他從石凳上緩緩起身,就像做了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一樣,然后對著燕山和燕文說道:“燕老,文姐,還好沒有浪費多少時間,我們走吧。”
燕山笑著點頭,畢竟何一刀也是為他出了一口惡氣。
燕文見何一刀贏了,竟然比自己爺爺贏了還要高興,連忙拉著何一刀就說:“小刀,你真厲害!”
說著,三人有說有笑的就準備離開。眾人不敢阻攔,自覺的讓開了一條道路來。何一刀三人直接冷落了依舊坐在石凳上的白衣男子。
白衣男子見自己被忽視,惱怒地拍著桌子站起來指著何一刀大喊道:“我問你叫什么名字?”
何一刀緩緩回頭,沒有多說一個字:“你不配。”
你不配!
不配什么?
不配知道他的名字。
白衣男子正欲發火,但又想到了什么,渾身就像脫力了一樣,啪的一下坐在了石凳上。
白衣男子看著離去三人的背影,眼中的神光逐漸黯淡,自己自小學棋就被稱為神童,而且憑借過人的天賦,自成年以來,未曾嘗過一次敗果。
而如今,自己本是抱著取得棋會第一的成績而來的。在他眼里,棋會只不過是一個證明自己實力的一次機會罷了。那些所謂的大師,根本就不值一提。
不過,如今自己卻敗了,敗在了一個不知姓名的人的手里。
自己來到棋會,只得到了無盡的羞辱!
“哈哈哈…”白衣男子如同發了癲狂,哈哈大笑,經久不停。
眾人看了他這般模樣,最多是給了一個同情的眼神,就離開了。
輸就是輸了,沒有誰值得同情。
何一刀三人還未走出蒲園,就又被人叫住了。
“燕大師!你們先別走!”來人穿著蒲園里侍者的服飾。
燕山看了來人問:“何事?”
來人神情頗為尊敬,尤其是面對何一刀的時候,頭比面對燕山時還要低,他說:“燕大師,還有這位小兄弟,因為這次棋會的第一名可以得到獲得拜見那位奇人的機會,所以,我家老爺請二位留下來。”
燕山看了一眼何一刀,沒有說。他知道何一刀想見那個奇人。
何一刀問道:“那位奇人在哪里?”
何一刀打算去見見那個奇人,雖然如今的蒲園有危險,但是何一刀相信憑借自己的能力還是能夠保住燕山和燕文二人的。
來人說:“請諸位隨我來。”
三人跟著帶路的侍者來到了蒲園的一處梅林,此時已是深秋,梅林只有光禿禿的梅枝。梅林中有一條小石頭堆砌的小道,小道通往一間小屋子,屋子簡陋,是一間茅草屋,看起來到也像隱居高人生活的地方。
當走到梅林的時候,侍者就轉頭對三人說:“諸位,我只能帶你們到這里了。”
說完,侍者轉身就離開梅林了。
三人看著那間小屋,正欲開口詢問,卻見一個四五歲的孩童從小屋之中走了出來。
那個孩童用紅色的發繩系在腦后,走起來隨風飄動,像個書童。
孩童看了看眼前的三人,很有禮貌的作揖,起身,問:“請問誰是燕大師?”
孩童的眼睛在三人身上掃過,見一個老人回禮道:“我就是燕山。”
孩童沒有怠慢,恭敬地行禮道:“燕大師,我家先生要見你。”
燕山有些猶豫,然后指著何一刀說道:“此次棋會的第一名不是老夫,而是老夫身邊的這個少年。”
孩童搖了搖頭,說道:“先生是指明要見你的。”
燕山看了何一刀一眼,見何一刀對自己點了點頭,于是就不再多說,跟隨著那個孩童進了茅屋。
何一刀和燕文站在外面。
燕文看著離去的爺爺,有些擔憂。按常理來說她不應該要擔心他爺爺,畢竟不是去什么危險的地方。
但是,一個神秘的人,不僅會給人帶來好奇,也會帶來恐懼。
而何一刀看著遠方,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
梅林之中也是比較安靜的,最起碼棋會的嘈雜聲不會傳來,不過想來,如今的棋會恐怕也已經結束了吧。
何一刀能夠布置而出傳說中的虛陣,那絕對是沒有人敢再與之爭鋒了。
畢竟虛陣一直在成型的前一刻,無論是白衣男子還是在場的眾人,都沒有一人發現!這是極其恐怖的事情,當局者迷也就罷了,可是讓旁觀者也迷,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夠做到的了。
就算那些所謂的大師,在何一刀面前,恐怕都不敢再稱作大師了。
過了很久,燕山依舊沒有出來,何一刀和燕文也依舊在外面等候。
何一刀不知在想些什么,自從來到梅林之后,就再也沒有說過一句話了,哪怕身邊的燕文有些急躁。
他可能是在想里面那個‘神算子’的身份吧。
又過了一會兒,燕山走出了屋子。
燕山神情看起來有些低落,不知道他問了什么,里面的人又與他說了什么。
“爺爺,你怎么了?”燕文擔憂的問。
燕山搖了搖頭,說道:“爺爺沒事,走吧,我們回去吧。”
燕文點頭,她看得出爺爺的心情可能不好,也十分聽話,跟著爺爺就準備離開。
就在三人準備離開的時候,那個孩童又從房間中走了出來,說:“我家先生請那位戴簾帽的公子進屋敘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