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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山中兇險

  由于剛下完一場大雨,山中的泥土非常潮濕,何一刀一路走來,留下了一連串的小腳印。

  而且,林中的路十分難走,走了不過一會兒,腳上已經沾滿爛泥了。

  看著腳上沾滿了爛泥的布鞋,何一刀只好脫下鞋子,掛在身上,光著腳丫子繼續跑。

  何一刀逃跑的痕跡很快就被發現了。

  一群人搜尋著四周,也不知道在找什么,突然,有一人拿著火把在樹林中發現了許許多多的小腳印。

  “大人,你看這里,有一個孩子的腳印。”一個黑衣人發現了腳印之后,就去稟報,帶著領頭的男子走了過來。

  “難道是何青云夫妻二人的孩子?”來人看了看眼前的小腳印,心中推測道。

  “大人,我覺得不太可能,何青云夫婦不可能提前知道要被圍殺,如果知道,早就逃跑了。再說了,就算有他們有孩子,也不會讓他們的孩子亂跑的。而且屋內我們搜過了,沒有小孩子用品和衣服。”身邊的屬下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領頭的男子思索片刻,“順著追上去看看,看腳印那個孩子應該不大,應該跑不了多遠。”

  “是。”身后的眾人領命,舉著火把立即向叢林中追去。

  “糟了。”何一刀心中突然一驚,他發現了樹林中有一群人舉著火把正在搜索什么。

  他看了看腳下和身后的腳印,才知道是自己不謹慎留下的痕跡引來了眾人的搜尋。

  “要想個辦法不留下痕跡才行。”何一刀看了看四周,想辦法能夠逃過那群人的搜索。

  何一刀靠近一顆樹,他連忙把腳上的泥巴蹭在樹皮上,為了使自己的重量變得更輕一些,也為了節約一些體力。

  然后,他便踩著地上的落葉枯枝在樹林間緩緩的行走。

  何一刀如今只是個不大的孩子,身體比較輕,所以又在那鋪滿在的樹枝樹葉上,基本上留不下多少痕跡。

  樹林里落葉枯枝分布不均,加上剛下過一場大雨,所以何一刀哪怕再小心翼翼地行走,多多少少也會留下痕跡。

  只要搜尋的人細心觀察,一定能夠找到何一刀行走的方向。

  眼看著拿著火把的眾人慢慢接近,何一刀為了消除行跡走的小心又緩慢,心中不由得有些焦急。

  驟然間,他看見在一顆樹旁長著一株植物。那株植物叫做鬼針草,上面長著密密麻麻的鬼針。

  鬼針大約有食指那么長,是扁狀的,放在何一刀手中,大約有他手掌那么長。

  鬼針是鬼針草的種子,也是鬼針草身上最堅硬的東西,因為它上面包裹著一層堅硬的外殼。

  何一刀小心翼翼地掰下來一把鬼針草上的鬼針。

  鬼針是通體黑色,整體就好像是被削尖的墨色細樹枝一樣,其中一端非常尖銳和針尖一樣,而另一端卻有小手指二分之一那么粗。

  他看著火把的光芒越來越近,想著自己絕對不能落入他們手中,“既然躲不掉,那只有奮力一搏了。”

  “希望他們只是一群普通人。”何一刀握著手中的鬼針,心中頓時安定了許多。

  那是對自己掌握的技藝的一種天然的自信。

  自己前一世可是被譽為“天下第一刀”,他的飛刀之所以這么出名,自然少不了雄厚的高超技藝。

  何一刀繼續前進,輕手輕腳地踩著落葉樹枝,盡量的少留一些痕跡。

  他自然不想與這群人發生沖突,要是他們發現自己的腳印消失了就不再細查回去了,這可是他最想看到的事情。

  可是,事與愿違,這是不變的常理。

  何一刀走到了一處灌木旁,躲在了灌木叢中。

  山間的夜空本是極美的,但在樹林之中卻難以觀察到。樹林中樹葉茂密,擋住了本就不算亮的的月亮。此時的樹林里無比黑暗,只有那幾把火把發出點點光亮。

  何一刀在灌木叢中數了數,一共有七只火把,倘若一人拿一只火把的話,就有七個人。

  看這七人在山中緩慢地行走,前進的速度也沒有多快,何一刀肯定了這群人只不過是一群普通人。

  何一刀從包袱中取出一塊曬干的肉脯,放在嘴中細細的咀嚼著,恢復著體內消耗殆盡的能量。

  他自從今天早上吃了一頓早飯之后就沒有再吃任何東西,一直到現在,加上身體的又被大雨淋濕,早已經沒有了多少能量。

  而且,他又在泥濘中樹林中走了好長一段時間,現在停了下來,自然覺得渾身冰冷乏力。

  何一刀緩慢地咀嚼完一塊肉脯,他把肉脯嚼的很碎,這樣有利于腸胃的快速吸收。

  漸漸的,那七個人來到了何一刀當初蹭泥的地方,他們盯著樹皮上的泥,還是濕的。

  “到這里腳印就消失了,說明人沒有走遠,散開來四處搜尋一下。”其中領頭的一個人說道。

  于是,七個人分作四個方向,基本上是兩人一組,還有一個人落單,朝著何一刀的方向走來。

  何一刀心中沒有慶幸,他屏住呼吸,右手從左手中抽出一根鬼針,不斷的在掌心摩挲著。

  何一刀是在熟悉著一根鬼針,包括重量,長短,形狀,大小。

  每對鬼針熟悉一分,就能夠加強一分對鬼針的控制。

  他是在追求致命一擊,所以不能有一點疏忽。

  特別是對于現在這個弱小的身體來說,每一分力氣都需要仔細打量,每一分力氣都要細細思考,都不能浪費也浪費不起。

  那個人緩緩靠近了,何一刀藏在低矮的灌木叢中,很難被發現。

  “十五步。”

  “十四步。”

  “十步!”

  當何一刀在心中數到十步的時候,他的右手由懶散的狀態突然繃緊,接著又放松了下來,就好像什么也沒有發生一樣。

  只不過,何一刀右手中的那根鬼針,不見了…

  在漆黑的叢林之中,一根黑色的鬼針自然難以察覺,任誰也想不到,一株在樹林中并不算起眼的鬼針草竟然能夠取人性命。

  那根消失的鬼針直接沒入那個男子的咽喉中,只留下了一個令人恐懼的血洞。

  那人并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寂然倒地。

  只是,臨死之前眼睛睜的大大的,好像并不明白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夜黑風高,加強樹林中潮濕的環境,給黑暗中增添了一抹沉重。

  這不是何一刀第一次殺人,所以他的眼神和他現在的手一樣,很穩,穩得可怕。

  何一刀立即變換了方位,在距離那個倒下的尸體不遠處,又找了一片灌木叢遮掩著自己的身體。

  “真是搞不懂老大為什么讓我們來搜什么小孩,就算有小孩,在這樹林中,也得被野獸給吃了。”一個人對著同伴抱怨,語氣頗有不滿,“你看這剛下過雨,才走幾步,腳上又沾滿了泥。”

  男子低下頭,從地上撿起一根樹枝刮著腳上沾滿的泥。

  “你少說兩句…”另一人勸慰道。

  等了半天,男子沒有聽到下文,還以為他沒什么要說的呢,正欲開口再說話,突然身后傳來一個人倒地的聲音。

  男子刮著腳上的泥轉身探查到底是什么聲音,驟然瞳孔一縮,“老…”

  話還未說完,男子眼中帶著恐懼,手中還拿著沾滿爛泥的樹枝,同樣倒在了同伴的旁邊。

  兩人身上唯一一處相同的是脖子上都有一個流血的小洞…

  “三個了。”何一刀在灌木叢中揉了揉右手,看著不遠處倒在地上的二人,眼神中依然平靜。

  就這樣,夜幕之下,何一刀又換了方位,又有兩根鬼針飛出,相應地又有兩個人倒下。

  “五個了,還差兩個。”何一刀躲在灌木叢中,繼續揉著右手,但他感覺到了自己的右手已經快到極限了。

  何一刀皺著眉頭,“混源易經筋我練了三年,身體能提升到這個地步也算是不錯了,畢竟自己還小,不是增長力氣的年齡。”

  “我最多只能后再用一次鬼針了。”何一刀說。

  可是還有兩人。要不不殺了?

  不行,他們與殺害自己父母的人一定有關聯。

  既然有關聯,絕對不能放過!

  過了一會兒,何一刀甩了甩右臂,伸縮了一會兒手掌,但也不敢做出太大的動作,防止發出太大的聲音。

  他看著樹林中還僅存的兩只火把,知道他們已經起了戒心。

  因為他們發現四周的火把都滅了,就好像突然消失了一樣。所以,二人背靠背,盯著前后左右,警惕著四周的風吹草動。

  “阿陽,我們回去吧,我覺得這里有些詭異。”一個人看著眾人都消失了,于是提議道。

  火把照著那人的面孔,不知是被樹林間葉子上的雨水打濕,還是被嚇出了冷汗,額頭上布滿了水珠,他動了動喉結,“阿陽,我們走吧。”

  “別怕,我昨天剛突破后天二重天境界,有我保護你,你別怕。”那人背后被叫做阿陽的男子說道。

  “后天二重天!”那人像是聽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樣,“我還沒有練過武呢。”語氣中頗有一些羨慕。

  “你放心,等出去了我教你習武。”阿陽繼續說道。

  “真的嗎?”那人語氣中充滿著欣喜。

  “真的。”

  “后天二重天?”何一刀憑借自身敏銳的危機感,早就察覺到了此人身上的危機,要不然自己早就動手了。

  此時的何一刀感覺有些棘手,也不清楚后天二重天到底是什么樣的境界。

  何一刀打算試一試那個說自己是后天二重天的人,畢竟只有了解到他的實力,才能夠做出相應的對策。

  不是有句古話這么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他從地上捏起一塊泥土,搓成一個泥丸夾在大拇指與中指之間,只見,他中指一彎,突然向偏離兩只火把的方向彈去。

  誰知道,那顆泥丸在空中卻畫成一道弧形,向火把二人飛去。

  “什么東西?”在泥丸接近男子兩步左右距離的時候,他突然察覺到。

  只不過這時,泥丸突然炸開。

  “呸呸呸…”那個阿陽低頭吐了一陣子。

  那顆泥丸炸開,恰好男子張嘴,那被炸飛的泥土直接飛進了男子嘴中。

  “怎么了?”身旁的伙伴關心的問。

  “不知道哪里飛來的泥。”男子低頭繼續吐口水,把嘴中的泥吐干凈。

  “不對,哪來的泥?”這時,阿陽反應過來,立即向泥飛來的方向沖去,在一片灌木旁,停了下來,“是誰?快出來!”

  一只食指長的鬼針在何一刀右手一松一馳下,又飛了出去。

  右手就好像橡皮筋從普通狀態被拉緊繃又放開一樣。

  但這一次,他的右手不負平穩,反而有些顫抖。

  悄無聲息地,一個人又倒在了地上,不過,那個人不是正在大喊的阿陽,而是那個畏畏縮縮的人。

  阿陽喊了一陣子,然后回頭看向同伴,誰知道同伴已經倒在了地上。

  “小水!”阿陽一聲驚呼,連忙跑到那人身邊,看著他脖子上的血孔,有些憤怒。

  “從來都是我們欺負別人,還沒有誰能夠欺負我們呢!”阿陽試出倒在地上的同伴已經斷氣,他站起來,怒視周身。

  “膽小鬼,有本事出來單挑啊!背后放箭算什么本事?”

  何一刀看著快要發狂的阿陽,他皺了皺小鼻子,“三流高手。”

  是的,此人在前世中算得上是一個三流高手,當然,前世的自己自然看不上一個三流高手,哪怕一流高手也不夠資格讓自已多看兩眼。

  可是,現在的自己并不是前世的自己。

  現在的自己連個不入流的高手都算不上,憑借著飛刀技藝,自己可以勉強稱作三流高手,但是,現在自己的右手到了極限,已經不能夠再用飛刀了。

  何一刀準備逃了,他并不打算與此人發生沖突。

  可是,正當自己緩緩后退的時候,一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發出清脆的“咔嚓”聲音。

  這聲音對于現在的阿陽來說,無異于一聲大喊。

  他鎖定了方位,瞬間跑到了聲音發出的地方。

  他看見,一個四五歲大的孩子坐在地上顫抖著,尤其是右手顫抖的極為厲害…

  “你叫什么名字?”阿陽一副兇惡的樣子問道。

  “我叫,我叫曾阿牛。”孩子怯生生地說。

  誰會相信一個孩子能殺人呢?阿陽自然也不相信。

  (又是四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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