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絕點了點頭,雙眼也露出追憶之色,沉聲說道。
“誰又能想到,當初的一個小流氓,再加上一個小叫花子,能取得如此的成就呢?”
王安也是一臉與有榮焉的樣子。
半晌,王絕接著說道:“現如今的時代,已經不一樣了。”
“已經沒有人在乎你的出身了。”
“無論你以前是流氓,叫花子,亦或者是妓女,又有誰會在乎呢?”
“只要你取得成功,結果都是一樣的。”
“一些人縱然對你有意見,那也得憋在心里,回到家里,罵個痛快罷了。”
“真正當面,誰人敢言?”
“所有人,都是笑貧不笑娼而已。”
“天下人,已經被打斷了脊梁,站不起來了。”
說罷,王絕大步流星地向前走去,只留下王安呆呆地站在原地,似有所悟。
燕國,薊城,丞相府。
栗腹剛從馬車上走下來,就聽見一陣馬蹄聲。
轉過頭,朝著聲音的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街口沖出一匹戰馬,其上坐著一個傳令兵,直奔他而來。
見此情況,賈腹也就沒有走,索性就站在原地等著。
傳令兵到了賈腹面前,翻身下馬,半跪著說道:“丞相,有緊急軍情稟報。”
賈腹有些摸不著頭腦,說道:“緊急軍情?”
“有軍情,為什么不去稟報給趙將軍?”
傳令兵面露難色:“啟稟丞相,正是趙將軍讓卑職來的。
這下栗腹更加困惑了:“既然是趙將軍讓你來的,那就說說吧。”
傳令兵點頭,從懷里拿出一封信,交給栗腹。
“丞相,趙將軍說過,這封信必須要丞相親啟才行。”
栗腹看著手里的信,點了點頭。
站在一旁的下人很有眼色,掏出一袋子銅錢,塞到了他的手里:“這是老爺賞你的。”
傳令兵收好銅錢,低聲說道:“多謝丞相賞賜,那卑職就先行告退了。”
然后,翻身上馬,一勒韁繩,消失在了大街之上。
賈腹并沒有在大街只是將信打開,而是先進府中。
可能是因為今天的公務異常的繁多,栗腹回到府中之后,就感覺到非常的疲憊。
他隨手將信放在了桌子上,吩咐下人燒好水,舒舒服服的洗了一個熱水澡。
回到房間之后,眼皮就開始打架,有些睜不開眼睛,只好倒頭就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栗腹才昏昏沉沉醒過來。
剛要起身,他就感覺渾身酸痛,一點也提不起勁兒來。
而且,嗓子也疼的厲害,好似吃了一塊兒燃燒的木炭。
就在這時,管家忽然跑了進來,大聲說道。
“老爺,大事不好了,公子他就快要不行了。”
栗腹一個激靈,連忙從床上爬了起來,聲音嘶啞:“怎么回事,牧之不是一直在府中嗎?”
“為何會出事兒?”
管家神色焦急的說道:“是那封信,公子打開了那封信,然后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了。”
“我已經找來了燕國圣手,張慕大夫過來,老爺,您快去看看吧。”
賈腹強撐著起身,穿好衣服,連忙跟著管家前去。
一進門,賈腹就看見了躺在床上的牧之,臉色黑紫,雙眼緊閉,一動不動。
坐在床邊的大夫看見賈腹,連忙起身:“草民張慕,見過丞相。”
賈腹連忙擺手,神色關切的問道。
“張大夫不必多禮,敢問,我兒牧之的情況如何了?”
“張慕神情凝重地說道:“貴公子的情況不容樂觀。”
“以草民三十多年的行醫經驗來說,貴公子應該是中了一種奇毒。”
張慕頓了頓,接著說道:“方才,聽聞貴府管家說,公子是碰了一封信才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的。”
“不知道,可否拿來此信,讓草民一觀。”
“這樣一來,草民也好確定貴公子到底中的是什么毒。”
賈腹立馬對管家說道:“派人去將信拿過來,小心一點。”
管家立刻出門安排,不一會兒,就看見一個中年男人,拿著一個托盤,其中裝有一封信,滿頭大汗的跑了過來。
到了門口,管家隨手接了過來,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劉,去賬房領十兩銀子。”
“如果你不幸身亡,老爺會給你的妻兒一百兩銀子,足夠她們下半輩子用的了。”
老劉連忙千恩萬謝后,就離開了。
張慕帶了一雙薄如蟬翼的手套,表情凝重地接過了信。
他小心翼翼地拆開了信封,取出那張空白的信,翻來覆去的看。
房間里靜悄悄的,所有人的眼睛全部都在盯著張慕手上的那張薄薄的紙,連大氣兒都不敢喘。
半晌,張慕將手中的信放入托盤之中,輕嘆了一口氣:“原來是天下第一奇毒,無。”
賈腹頓時大驚失色,連忙問道。
“張先生,此毒可有解藥?”
在賈腹期盼的目光中,張慕搖了搖頭:“無藥可救,藥石難醫。”
本就虛弱的賈腹,一聽到這句話,一屁股癱坐在地上,不顧形象的說道。
“張先生,賈某求您了,救救我兒牧之吧。”
“我就這么一個獨苗兒,還指著他傳宗接代呢。”
“求求您,救救他吧,您只要救活他,要什么賈某都能答應。”
“哪怕是要賈某的命,也絕不會皺一下眉頭。”
張慕看著抱著他大腿哭的賈腹,頗有些無奈:“丞相,使不得,萬萬使不得啊。”
賈腹仍然是無動于衷。
張慕無可奈何的說道:“這樣吧,丞相您先起來。”
“草民會用畢生所學,用藥將貴公子的這口氣吊住。”
“差不多能夠堅持半個月的時間。”
“丞相可以利用這半個月的時間,找出下毒的賊人,找到解藥。”
“這樣就可以救出貴公子了。”
聞言,賈腹連忙起身,對著張慕行了一個大禮,無比誠懇地說道。
“多謝先生救命之恩,此事無論成與不成,賈某都欠先生一個人請。”
“日后如若有用得著賈某的地方,盡管開口,絕無二話。”
張慕沒有阻攔,心安理得地受了他這一禮。
畢竟,他費勁心力,為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