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天玄感覺自己變了,從一個謙謙君子變成了一個陰險小賊!
就像剛剛,他恬不知恥的偷襲了鬼叔,心中卻有點小愉悅…
全靠應順天的諄諄善誘!
他說過“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陰險狡詐也好,正大光明也罷,能贏就是好方法,何必拘泥于世俗常規?”
“對待自己人自然不會這樣,但對于敵人,無所不用其極又如何?”
對于這番話,陳天玄十分認可。
唯一感嘆的是,義父這么多年來教自己的儒家君子之道,自己似乎已經全部拋棄了!
不過應順天還說話,當一個人功成名就的時候,世人只會看到他身上的萬丈光芒,而不會在意他背后的隱藏的陰暗東西。
也就是說,只要他陳天玄成功了,他還是可以做他的君子,今天偷襲的事不會有任何人知道,他們只會知道自己從內部突破幽州,是個大功臣!
真是謬論,這算哪門子君子,陳天玄對應順天說出的歪門邪道報以苦笑,可自身行徑卻在朝之靠攏!
值得一說的是…他剛剛在劍刃上抹了劇毒,咳咳,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沒辦法,此戰事關重大,他又想留下赫連玉龍這個疑是幕后黑手的家伙,只能出此下策了。
另一邊,赫連玉龍看著最后一個依靠重傷,而且是穿著自己人衣服的人偷襲,只覺得全世界都背叛了他。
“鬼叔,你…”赫連玉龍看著鬼叔胸口上的血液開始變黑,不由臉色大變。
“咳咳…”鬼叔忽然笑了,沒想到終日打雁今天遭到報應了,他們海鯊宮最喜歡用毒偷襲,如今自己也體會到這種感受了。
“劍上有毒,咳咳,老奴是沒救了,少主你快逃吧!”
并非他多么忠誠,而是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倒不如臨死前賣個好,以期宮主能善待他家人。
不過,他內心深處還是期望少主說一句“我不會拋下鬼叔你的”。
“鬼叔…”赫連玉龍有些可惜,這是父親派給他的最強高手了,沒想到被一個無恥小賊偷襲了!
“鬼叔你放心吧,汝妻女吾養之!”
說完,帶著剩余的海鯊宮高手朝北門逃去。
此處是南門,既然這里被重兵攻破,相對的北門想必防守會薄弱些,最適合突圍。
關鍵時刻,赫連玉龍這個草包似乎聰明了一回。
只是…真是這樣嗎?
他能想到的,難道陳敬之這等沙場宿將會想不到?
三個時辰后,陳敬之等人徹底攻占幽州,再次統合幽州這一軍事重鎮!
唉,終究還是違背了老侯爺的囑托…
陳敬之看著主帥的位置,心中長嘆一聲。
其余四人也沒有一絲大勝的喜悅,因為這一戰是自己人打自己人,損耗的是他們自己的力量。
不過,順天這孩子說的沒錯,不破不立,若是因為顧忌種種因素而不敢下手,只會令這種分裂的局勢長久下去,以至于無法統一戰線。
“死了多少人?”陳敬之看向楊晟,此事一向是他負責的。
楊晟心情也有些沉重“六萬,我方兩萬,對方四萬,雖然我們已經盡可能迫降,但這是攻堅戰,若非有天玄的特殊軍隊一直里應外合,只怕我們的傷亡會翻倍!”
攻堅,原本就是攻城的一方損耗比守城的多,只是他們這一路有陳天玄一直里應外合打開城門,讓原本的攻堅戰轉為遭遇戰。
“難怪那小子不要一千人,而是只要一百人,依我看這一百人發揮的作用比一千鐵騎多得多了。”程猛感慨道。
陳敬之點點頭,豈止是一千,這支軍隊的作用可抵十萬雄兵!
最重要的是,他開創了一種全新的作戰方式,以小股精銳部隊深入敵后,隨機應變大做文章。
“此戰,天玄當為首功!”程猛說道。
陳敬之作為義父,自然是要避嫌的,所以他便代為提出了。
程莽夫,其實也是粗中有細。
“哪里…”陳天玄謙虛道“都是順天教的好,士卒訓練的方法也是他給的。”
第一戰的時候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在夜幕的遮掩下,區區二十多個人,以繩索鉤子的方法悄無聲息的登上城墻,一步一步蠶食守衛城門的士兵,靠的只是匕首和手勢溝通。
要知道,防守的可不是什么蝦兵蟹將,而是有天下第一精銳之稱的幽州軍!
雖說這另一支軍隊在那為草包城守的帶領下已經疏于戰陣,有向綿羊進化的趨勢,但不得不說,特種作戰當真是令人防不勝防。
他那時候忍不住想,若是應順天是敵人,而自己也不知道這種作戰方式,又能否能擋得住這種近乎無聲的偷襲?
最后得到的答案是…還好他們是朋友,不然他可能會在睡夢中被抹脖子。
“他的功勞我們自然會記著,你的就是你的,別學你義父那套!”程猛扯著嗓子說道。
陳敬之眉頭微皺,他那套怎么了?總比你這個莽夫好!
程猛忽然笑瞇瞇的看著陳天玄,直看得他心底發毛。
老匹夫笑了,絕對沒好事!
只聽程猛道“我聽說你之前偽裝成敵方下屬,偷襲了那草包身邊的第一高手,是也不是?”
陳天玄心中一突,轉頭一看果然義父已經看了過來。
不過陳敬之并沒有說什么,沙場爭鋒本就是各憑本事,自是手段盡出。
程猛的話還沒說完“我當時還想著你小子可算開了竅,居然懂得用毒了!”
什么!
陳天玄慌了,老匹夫我可沒招惹過你啊,何苦這么害我!
再轉頭,果然見義父的臉色已經變得陰沉。
程猛似乎沒看到場面局勢的變化,仍是自顧自道“我當時看了一眼,那老狗的傷口和臉上都是一片陰暗,顯然是身中劇毒。”
“好小子,當年你程叔我跟他大戰三百回合也沒拿下,居然被你弄死了,當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啊!”
“我當年怎么就沒想到用毒呢?”程猛又補了一句,似乎有些遺憾。
“撲通!”陳天玄一臉生無可戀的跪下“義父,我錯了!”
可惡的程莽夫,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