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程猛大叫一聲,一張大大地國字臉氣得漲紅。
勞資衣服都脫了,就等著下文,你丫的這時候來搗亂!
他猛然拔出劍,叫嚷道“天殺的狄落部,看俺老程怎么收拾他們!”
其他幾人也是臉色難看,他們都把心提到肚子里了,就等著答案呢,哪怕好脾氣的陳敬之臉色也有些陰沉。
“先各自回營部署!”
最終,陳敬之還是決定先應付當下的戰事。
雖然都知道以己方鐵桶般的部署,胡人絕無可能攻破大營,但他們用兵一向求穩,不給敵人一絲可乘之機。
應順天看著每個人離開前都凝視許久的眼神,心中越發怪異了。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應順天看著大帳內僅剩的楊婷玉,一臉郁悶的問道。
楊婷玉這時也是滿腹心事,腦海中盡是對往事的回憶。
驟然聽應順天問起,轉頭臉色復雜的看了他一眼,什么也沒說便快步離開,有種逃離現場的意味。
應順天:“?????”
“殺…”
程猛騎在高大的戰馬上,手握一把近三米長的大刀,嘶吼著沖向已經攻入外圍營寨的胡人,每次揮動大刀都能帶走兩三條性命,端的是悍勇無比。
另一邊,楊晟一手長槍也是不甘示弱,輕靈的槍尖或刺,或挑,所過之處無一合之敵。
幽州軍能被稱之為天下第一強軍,與這些萬夫莫敵的猛將分不開關系。
而陳敬之則穩居中軍,排兵布陣應對胡人的攻勢。
上官兄弟防守后營,以防被胡人前后夾擊。
分工明確各司其職,幽州軍的大營猶如鐵桶一般的牢固。
狄落部敢主動進攻不過是仗著兵力上的優勢罷了,但也只是憑借一鼓作氣的攻勢,在一開始的時候攻入外圍。
在幽州軍還是從容調度之后,攻勢瞬間便被遏制住了,甚至還被程猛與楊晟所率領的幽州鐵騎打得節節敗退!
或許是程猛的神勇被注意到了,號稱狄落部第一勇士的黑狼盯上了他!
一聲清脆的金屬碰撞聲,黑狼的狼牙棒與程猛的長刀碰撞。
雙方各自感受著手臂上傳來的巨力,黑狼舔了舔嘴唇,露出嗜血的笑意。而程猛也是瞪大了眼睛,戰意澎湃。
而楊晟也不例外,對上了一個手持雙錘的胡將。
這是阿古那的另一個心腹,察噶。
正是憑借這兩個忠心耿耿的猛將,阿古那才能在繼位短短三年內便集權,甚至力排眾議作出冬季南征的決定。
應順天也加入了戰局,他不會長兵器,雖然在密集的戰場內用劍有些小劣勢,但他還有另一手威龍神掌。
每每被多人圍攻的時候,他便會以右手長劍,左手掌法打開局面。
不過,自然是比不上程猛二人的神擋殺神之勢。
畢竟二人都是沙場宿將,他不過是一個初出茅廬的小生罷了。
令他郁悶的是,不管他打到哪里,身后總會跟著一支小尾巴。
陳天玄似乎被陳敬之下了什么密令,自始至終都跟在應順天周圍。
這時,胡人忽然如潮水般退去…
應順天本能地眉頭一皺,這么大張旗鼓的下血本夜襲,卻又退的這么干脆,實在讓人懷疑。
除非…
“哪里走!”
忽然聽到程猛標志性的大嗓子,卻是他交戰正酣,黑狼卻忽然奮力一擊將他逼退,隨后便頭也不回的逃走了。
“程將軍,窮寇莫追!”
應順天策馬追上程猛,邊走邊喊道。
若是旁人,程猛興許理也不理。但因為陳敬之先前的話,他已經對應順天的身份有些懷疑,自然也是另眼相待。
所以聽到他的話,雖然心中急切想追出去把胡人猛將斬于刀下,但還是強行按捺住,勒緊馬頭。
“為何不能追?”
程猛問道。
“胡人退的有蹊蹺,如此嚴寒的天氣,他們絕不會無緣無故弄出這等損兵折將的襲營,卻又在勝負未分之際這么干脆的退兵!”
“所以我懷疑,他們一開始的目的也許就不是襲營,而是故意襲營之后詐敗引誘我們追殺,或許他們已經在半路上設下埋伏了!”
應順天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其實他也不確定,畢竟自己從未真正帶過兵。
只不過是憑借后世的記憶,歷史上種種詐敗誘敵的案例提醒一聲,信與不信就看程猛自己的判斷了。”
“我也覺得此事有蹊蹺!”
不知何時楊晟已經靠了過來,先是深深地看了一眼應順天,隨即認真的說道。
“我軍剛剛雖然略占上風,但還談不上壓制,胡人士氣高漲,一時之間難分勝負。”
程猛先前也只是殺上頭了,如今經兩人一提醒,到底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頓時也覺得不太對勁。
“好啊,胡人何時也變得這么奸詐了,還學會用計謀了!”
程猛憤憤道。
若真如應順天兩人所說,他剛才追出去必定會中埋伏,或許全軍覆沒不見得,但損兵折將卻是難免的。
這時,一個小將忽然快馬沖了出來。
“兩位將軍,陳將軍說窮寇莫追,胡人可能使詐!”
程猛與楊晟對視一眼…
程猛臉上忽然涌現一股強烈的挫敗感,所有人都看出蹊蹺,只有他,傻傻的上了當。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陳敬之與楊晟都是沉著冷靜的性格,他們看出來并不奇怪,可是…
連應順天這個初出茅廬的小子都看得出來,那就太打擊人了。
一時間,程猛只覺得這么多年的仗真是白打了!
“我還以為傳令兵已經來不及追回你了,是楊晟提醒的你嗎?”
大帳內,陳敬之看著臉色不好的程猛,若有所思的說道。
但很快,他心里邊否定了這一想法。
因為二人各自負責左右兩營,距離也是隔得老遠,這種情況下楊晟很難及時通知到程猛。
難道…程莽夫如今已經痛改前非,也變得粗中有細了?
陳敬之如是想道。
“是應少俠叫住了程叔叔!”
忽然,一向在大帳內一言不發的后輩小將陳天玄忽然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