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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富貴險中求

  “開門啊!開門啊!奉孝,文禮!”

  清脆的敲門聲,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伴著咔嚓一聲,只見破舊的木門打開,陳儀一臉疲憊的看著門外那面色激動,留著汗水的瘦弱黑臉文士。

  天氣正當初春,潁川附近倒是還有點冷意,而文士一臉汗水,其中必定是有急事。

  “志才!可是那曹操走了?”

  陳儀看了一眼那文士滿頭大汗,稍微思索一下,便有了自己的結論。

  那文士不是別人,正是潁川謀臣戲忠,戲志才!

  戲志才可以說是在歷史上曇花一現的人物,歷史記載可謂是微乎其微,史書上對于他的名字可是一筆帶過。

  不過這不能說明戲志才不厲害,經過幾年的交往,陳儀也不得不承認,戲志才的確是個厲害的人物,在某些事情上都會有特殊的想法。

  戲志才可是曹操前期手下的謀士,靠著自己的謀略,戲志才可是幫助曹操度過自己創業的初期。

  曹操前期基本上沒有地盤,手下也只有數千人,在戲志才輔佐的這段時間里,曹操勢力突飛猛進。

  先是統一了兗州,接著戰勝了青州的黃巾軍組建了青州兵,緊接著擊敗了南陽的袁術,逼迫其退守淮南,最后幫助曹操成為了雄踞兗州和豫州的諸侯。

  戲志才的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只不過他比郭嘉更天妒英才,死的更加凄涼,輔佐不到五年的他最后還是化為黃土一堆。

  “沒錯,曹操走了,不過文若走之前給我留了一封信!”

  戲志才稍微平緩了氣息,不慌不忙的走進屋子里,極為隨意的說道。

  “恐怕文若是想讓你去輔佐那曹操!”

  陳儀看著戲志才手上的那封書信,滿不在乎的說道。

  這曹操不愧是一代奸雄,在看到自己沒有心思投效,就有對自己下起狠手來的想法。

  要不是陳儀觀察入微,發現那曹操對自己的稱呼從文禮變成了文禮先生,自己恐怕就死的不明不白。

  這越是恭敬,越是正經,這也越是包藏禍心。

  戲志才慢悠悠的走進屋子,只見一名清秀的年輕人,嘴里留著口水,卻依舊瀟灑的躺在榻上,手里拿著酒壺懸空在榻邊。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郭嘉郭奉孝,同時也是戲志才和陳儀的知心好友,如今陳儀避難曹操,便是躲在郭嘉家中。

  “奉孝,起來了!”

  戲志才走到床邊,看著郭嘉這模樣,搖頭苦笑一聲,輕輕的喚醒著還在睡覺的郭嘉。

  郭嘉迷迷糊糊從睡夢中起來,慵懶的爬了起來,拿起酒葫蘆喝了一口酒,終于讓自己整個人清醒了許多。

  “曹孟德走了!”

  郭嘉放下酒葫蘆,看了一眼戲志才和站在一邊的陳儀,風輕云淡的說道。

  “嗯!走了,不過文若倒是留給我一封信!”

  戲志才看著郭嘉,也不含糊的回答道。

  郭嘉聽了這話從位置上起身,伸了個懶腰,看了一眼坐著的戲志才,再看了一眼陳儀,面容平淡的說道:“文禮,你怎么看?”

  “我還能怎么看?天下人以為我陳某已經到了九泉之下呢!”

  陳儀看著兩人的目光注視著自己,面色輕松的對著兩人回答道。

  曹操這一場大火可是讓陳儀在世人眼中已經死亡了,真正知道實情的恐怕只有寥寥數人。

  郭嘉,戲志才是陳儀的至交好友,自己這些天就是靠著兩人,勉強躲過了曹操。

  荀彧是應該能夠猜測出來的,他是一個聰明人,這幾天自己去世,郭嘉和戲志才連祭拜都沒去,他恐怕早已經看清事實。

  要不然推舉戲志才,也不會以送信的方式,畢竟曹操當初可是在潁川,直接上門拜訪才是最好的手段。

  至于曹操,還有自己的嫡兄陳群恐怕對自己的死亡也有懷疑,但是恐怕苦于沒有證據。

  “文禮,你這說話就有點假了,我當初可是聽我你要開創太平盛世,讓百姓安居樂業!”

  戲志才拿起手中的茶杯,目光中帶著笑意的盯著陳儀和緩的說道。

  郭嘉也坐在榻上,拿著酒葫蘆,笑瞇瞇的盯著陳儀。

  “文禮,你心中有什么想法,我二人又有什么不清楚的,要不然你也不會拒絕文若,拒絕那曹孟德了!”

  郭嘉那眼神幾乎能看穿人的內心,他的話語伴隨著那透徹人心的目光。

  陳儀露出了一絲無奈的苦笑,看著兩人極為輕松的模樣,心里原本的拘束也放開了。

  兩人都是數一數二的智者,看透人心,算計他人那是家常便飯,自己這一點小心思怎么能夠躲過他們倆人。

  “我想逐鹿天下,一統亂世,建立新的時代!”

  陳儀也不再有所過濾,而是直截了當的向著面前的兩人說明了自己的想法。

  兩人聽了倒是面色如常,并沒有太多的驚訝,反而是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文禮,你這話都敢說出去,要是被別人聽了,你這陳家百年聲譽都要毀在你的手上了!”

  郭嘉一臉玩味的看著陳儀,向著對方打趣道,而一旁的戲志才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郭嘉的想法。

  “天下有這樣想法的人不在少數,只因為我和奉孝和志才交心,所以才向二位坦誠相待!”

  陳儀也知道對方是和自己開玩笑的,不過此時的陳儀知道自己已經是沒有回頭路了,唯一的辦法就是拉著郭嘉和戲志才上自己的賊船。

  陳儀來到這個世界六年的時間,可是想方設法的拉攏著荀彧,郭嘉,戲志才,荀攸等人。

  陳儀知道千軍易得,一將難求,而謀士往往比將軍更加的重要。

  李儒火燒洛陽,令關東諸侯寸步難行,使得董卓能茍延殘喘。

  賈詡亂武天下,長安堅城數日而破,呂布被迫逃至關東,更不要說宛城一戰,曹操敗退,典韋戰死。西涼一戰,抹書離間,令西涼馬超韓遂自相殘殺。

  郭嘉水淹下邳,如此堅固的下邳就此毀于一旦,呂布被擒,就此隕亡。

  而官渡,赤壁基本上天下大的變動,都少不了這種謀士的暗中謀劃的影子。

  武將戰場浴血奮戰,殺敵立功固然厲害,卻遠遠比不上那謀士那殺人誅心,策定乾坤。

  就連漢高祖劉邦,唐太宗李世民都同樣是這樣認為的。

  劉邦手下諸將不服張良蕭何之位在他們的上面,而劉邦則以獵犬和獵戶的對比,令手下諸將啞口無言。

  唐太宗李世民,凌霄閣二十四功臣里面前五之中,除了一位宗室將領,剩下的四位全都是唐太宗李世民的謀臣。

  陳儀心中對于郭嘉和戲志才這樣的人才也是非常看重,所以一直和兩人交好,并且幫助兩人戒除了五石散。

  兩人又非常的愛喝酒,陳儀又學會制作藥酒,用藥酒給兩人養身體。

  戲志才和郭嘉都是明白人,也清楚陳儀是什么意思,不過兩人還在猶豫,畢竟陳儀雖然在智謀軍略都有獨特高超的見解,但是兩人也了解陳儀某些缺點。

  在兩人看來雄才大略,雄大永遠是在才略之前,一個人要想成就大事,這雄心大志和性格方面比起才略更重要。

  “文禮,對不住,如今我還是覺得曹操不錯!”

  戲志才見陳儀目光緊緊的注視著自己,稍微的猶豫了一下,看了身旁郭嘉一眼,面不改色的對著陳儀回答道。

  陳儀整個人都有點不好起來,默然無語的站在一旁,特別是聽到對方還要投靠曹操,眼神中帶著若有若無的殺意。

  “志才,你要投靠曹操,到時候若是文禮和志才交手,文禮你會怎么做?”

  郭嘉滿臉充滿笑容的看著那面色冰冷,一言不發的陳儀,再看著面容依舊如常的戲志才,好奇的向著陳儀問道。

  陳儀聽到這樣的話,最終猶豫片刻,語氣咬牙切齒的回答道:“我會用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殺了志才!”

  郭嘉和戲志才聽了這話,看著陳儀眼中若有若無的冷意,眼神中露出一絲欣賞之色。

  “聽了文禮的話,再看著文禮這目光,嚇得我連投靠曹操的想法都沒有!”

  戲志才看著整個房間里的氣氛都變得奇怪,臉上帶著笑容的看著盯著自己的陳儀,極為輕松的說道。

  郭嘉聽了戲志才的話,也緩緩的拿起自己手中的酒葫蘆給自己灌了一口。

  “文禮,我二人,若是日后跟著你可管飽酒肉?”

  郭嘉喝了一口美酒,舒爽的打了一個飽嗝,看著氣氛已經緩和下來了,便望向一旁的戲志才,見對方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郭嘉隨意的向著陳儀說道。

  陳儀本來還在生著悶氣,為自己不能招攬到戲志才而不開心,不過當他聽到郭嘉的話,整個人都呆住了,一臉驚訝的看著面前的郭嘉。

  戲志才看著驚訝到說不出話的陳儀,也面色淡然的打趣道:“我們倆人幫文禮你做事,難道這酒肉都舍不得出?”

  “這酒,我可管夠,不過這肉嗎?還得看看兩位的本事,若是什么時候我手下有一州一郡,這肉難道還會少了兩位的嗎?”

  陳儀也聽出了兩人的意思,臉上露出久違的笑容,目光看著面前戲志才和郭嘉,開著玩笑的對著兩人說道。

  “既然如此,嘉愿意為文禮驅馳,肝腦涂地在所不辭!”

  郭嘉見事已經到達了這樣的地步,連忙拱手對著站立的陳儀行了君臣一禮。

  戲志才見郭嘉都行動了,也跟著站了起來,同樣也行了君臣之禮。

  “有二位相助,大事可成!”

  陳儀連忙將兩人扶起,心中可是興奮的很,他也知道兩人的性格是比較高傲的,自己為了能夠將兩人收入麾下,可是耗費了六年的精力,如今終于成功了。

  “潁川南城那地窖里的酒,是不是可以拿出來了!”

  郭嘉和戲志才兩人正式拜陳儀為主,而三人也席地而坐,準備商量著大事,而就在這時郭嘉帶著笑容的看著主位的陳儀說道。

  陳儀聽了郭嘉的話,嘴角也是一陣抽搐,這城南外的確有個隱秘的酒窖,上面還有把大鎖,陳儀可是把自己這幾年所有釀制的藥酒全部放在此處。

  沒想到郭嘉剛剛稱臣,就打起了自己這酒窖的主意,不愧是嗜酒如命的郭奉孝,戲志才比起他來也是小巫見大巫。

  不過當陳儀將目光望向戲志才時,只見戲志才也一臉笑意充滿期待的盯著陳儀。

  完了,陳儀拍了拍自己的腦袋,心中暗道不好,自己雖然得到了兩位謀臣,只不過這兩位同樣也是數一數二的酒鬼。

  “能我們商量完下一步,應該如何形式?我在帶你們前去城南的酒窖,好好的醉上一場!”

  陳儀無奈的擺了擺手,面色強加鎮定的對著兩人說道。

  “好吧!”

  戲志才兩人聽了,也回過神來看著陳儀,迫不及待的對著陳儀說道。

  “兩位都成了我的謀士,心中可有主意,我們將來在哪里發展!”

  陳儀心中倒是有千萬種的想法,不過現在自己還需聽聽自己手下謀事的主意。

  “聽我一言,文禮現在手中無一兵一卒,忠有三策,下策則是屈居于一諸侯手下,待到獲得土地兵馬之時,趁機作亂割據一方!”

  戲志才一臉自信的看著陳儀,面色平靜的說出自己的計謀。

  “下策,雖然極為簡單,容易成功,但成功后勢力太過弱小,到時候容易被其他諸侯消滅,而我趁機作亂,恐怕名聲不保,若是被其他諸侯消滅,恐怕除了逃亡別無他法!”

  陳儀稍微的思考了一下,最終搖頭拒絕了這條建議。

  這條計謀雖然容易實施,而且成功率非常的高,但是收效甚微,而且伴隨著極大的風險,陳儀可不想冒此風險免得自取滅亡。

  “中策是,可以輔佐一君主,慢慢的吞噬架空,最終奪取其手下的土地和兵馬!”

  戲志才知道對方恐怕不會接受自己第一條建議,于是連忙提出了另外一條建議。

  陳儀聽了這一條建議突然感覺到有些熟悉,這不是劉備成功的計策嗎?

  劉備先架空陶謙奪取徐州,赤壁之戰后又架空劉琦,借助他的名號占領了荊州大部分土地,最終成就三分天下的壯舉。

  不過劉備看上去還和這條計謀有些差距,真正和這條計謀成就大業相似的恐怕也只要司馬懿了。

  不過陳儀可不愿意想司馬懿一樣等待太久,司馬懿可是活活的熬死了,曹操,曹丕,曹叡,最后在曹芳在位時,靠著影帝一般的演技干掉了曹爽,以八十歲的高齡成功的架空了曹魏。

  “還有一條計謀是什么?”

  陳儀心中對于第二條計謀還是比較抗拒的,自己可不能像司馬懿一樣做一個老烏龜,再說自己能不能活到八十歲也是一個問題。

  戲志才看著陳儀,也沒有說太多的話,直接說出了自己最后的一條計謀。

  “我的上策是文禮前往朝廷,如今天下的世家大族,對于董卓可是極為的抵觸,都不愿意為其效力,而文禮以世家之子假意投靠董卓,董卓必然欣喜若狂!”

  戲志才慢條斯理的對著陳儀說道,眼中透露出一絲精光,而一旁的郭嘉也不斷的點頭,看來兩人也想到一起去了。

  “緊接著呢?”

  陳儀也來了興趣,看著對方這欲言又止的模樣,面色好奇的對著戲志才問道。

  “到時候董卓必然會重用文禮,文禮趁機向董卓要官要兵去對付關東諸侯,董卓必然應允,到時以朝廷的名義去攻打下一塊屬于自己的土地,豈不是輕而易舉!”

  戲志才眼中帶著精光的看著陳儀,見對方一臉凝重正在思考著,也閉上了嘴巴等待對方的決策。

  “志才之謀,不錯,不過我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了,這中策和上策如果用在一起,你說怎么樣?”

  陳儀皺起眉頭,稍微的思考了一會,心中突然浮現一種極為大膽的想法,有了這想法的陳儀睜開了眼睛,一臉喜悅的對著正在等待的倆人說道。

  “這,是不是有點太冒險!”

  戲志才和郭嘉聽到這樣的想法,頓時那帶著平淡笑容的面容頓時沉重起來,而坐在另外一邊的郭嘉也稍微的猶豫了。

  陳儀心中的想法倒是簡單,現在董卓已經失去了方向,自己可以趁機蠶食他的勢力,特別是董卓命中還有一劫,自己可不要錯過了這次機會。

  到時候董卓一死,按照自己心中最好的預算也可以完全的替代董卓,占據整個朝廷,以挾天子而令諸侯。

  就算不能完全的替代董卓,也可以在這次的動亂之中,組建出自己的一支軍隊割據一方,以后再算準時機,成就一番大業。

  “正所謂,富貴險中求,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再說現在的長安可是充滿了機會和機遇啊!”

  陳儀臉上帶著一絲自信的笑容,看著一旁盯著自己的郭嘉和戲志才,極為認真的對著兩人說道。

  “既然如此,嘉,愿意和文禮去這長安攪亂這風云!”

  “忠,也想要去瞧瞧長安!聽聞這長安中青樓不錯!”

  戲志才和郭嘉對視一眼,最終帶著笑容的同意了陳儀的下一步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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