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早餐后,張昀和三老在張昀房內說話。
三老說:“我們的糧食有限,養不起俘虜,怎么辦?”
張昀點頭說:“俘虜千萬不能殺,我還想動員他們加入我們呢!稻谷已經抽穗灌漿,一個月不到,就可以收割。我家兩百畝地,收獲六萬斤稻谷沒有問題。聚集在這里村民家的稻谷到時也可以收割,我們可以讓村民悄悄回去,割了稻穗裝袋背回。為了保衛糧食,我必須想辦法進攻威武亭,把敵軍逼退,從而可以讓村民安全收割稻谷。再說了,不用多久,陶謙就會率領朝廷大軍過來。”
三老點頭說:“好辦法。只是我們畢竟只有這么多隊伍,威武亭駐扎著敵軍重兵,我們主動攻打行嗎?”
張昀說:“為了有好收成,稻田中馬上就要放水。我們假如不主動進攻,敵軍也可以走稻田鋪天蓋地殺過來。我估計,威武亭敵軍,仍然沒有把我們放在眼里,只會重點戒備彭城方向援軍,我們假如在一個黑夜偷襲,很有可能能夠獲得大勝。”
三老大驚說:“萬萬不可,敵軍夜襲被我們全殲,我們夜襲也中了敵軍埋伏怎么辦?”
張昀笑說:“關鍵得看我們怎么個夜襲法,只要能出其不移,敵軍就只能等著被我軍斬首。”
張昀和陳英在房內睡了一大覺,中午兩人起床。
吃過午飯后,張昀在大廳矮幾旁就坐召集七位屯長開會。
張昀跟大家說了形勢后,說:“昨晚,我們每個屯全都表現得相當出色,每一位官兵全都作戰極為勇猛。”
七位屯長全都喜氣洋洋。
張昀站起來,向大家深深鞠躬,七位屯長趕緊一起站起來,一臉茫然看著張昀。
張昀抬起頭掃視大家,朗聲:“我代表全體父老鄉親向你們以及你們的部眾表示感謝。”
七位屯長趕緊紛紛說應該的,應該的。
張昀示意大家閉嘴,繼續說:“可是威武亭仍然駐扎著數千賊寇,他們隨時都會殺過來。我們與威武亭之間不僅沒有堅固屏障,而且只相距十里,敵軍假如來犯,眨眼就能到達。我們并沒有能力在道路上構建營寨與敵相持。因為人數與敵相比,極為懸殊。”
七位屯長全都憂心忡忡起來。
張昀說:“我們的稻田必須放水,需要曬根,因為稻谷正處抽穗灌漿期,稻田一旦沒有水,敵軍就能走稻田殺過來。將來稻谷一旦收割,從威武亭過來就是一馬平川。稻谷是我們的救命糧,我們這里聚集著數千之眾,將來還會有更多災民到我們這里來避難,我們必須保衛田中稻谷。”
七位屯長皺著眉頭沉思,人人在心里問,怎么辦?怎么辦?
張昀提高嗓門說:“我經過再三權衡,以為必須奪取威武亭,只有奪取威武亭,才能把敵軍堵在下邳方向,也才能與彭城小沛連通,接應那個方向過來的援軍。同時也能威脅下邳方向賊寇,使他們顧頭顧不了腚。下邳城內,聚集著陳登和麋竺等的家兵,他們已經和賊寇進行了一段時間的艱苦戰斗,他們的處境極其艱危,我們奪取威武亭消息,必然能夠鼓舞其士氣,使其堅定守城決心。一旦援兵到來,我們就能里應外合,一舉把賊寇擊退。”
七位屯長連連點頭。
張昀繼續說:“威武亭方向賊寇,雖然人數眾多,但我們假如出其不移對其進行雷霆打擊,我想不是沒有打敗他們的可能,至少可以把之擊潰。”
七位屯長立即來了精神,全都跪坐端正睜大眼睛,聚精會神聽講。
張昀笑說:“外界不會有人敢于相信,我們這些人能夠全殲一千多裝備精良賊寇。威武亭方向賊寇也許還在猜想,黃春這伙賊寇到我家來后,搶到了大量糧食和錢財,正在胡吃海喝呢!我們假如剝下敵尸和俘虜服裝,全體穿上,抬著偽裝著糧食等的武器前往威武亭,你們想,結果會怎么樣?”
七位屯長恍然大悟,一起臉露會心笑容。
張昀突然大聲說:“諸位聽令,我決定傍晚時分突襲威武亭。”
七位亭長一起肅立,大聲說諾。
接下來,張昀對七個屯進行周密部署,提醒其注意點。張昀對威武亭非常熟悉,每個屯到達什么位置,從哪個方向作戰,如何作戰全都講得清清楚楚。
傍晚時分的作戰方案講清楚后,張昀正準備宣布散會時,一位親兵進來,張昀大聲問:“什么事?”
親兵走上前,大聲說:“報告,賊寇騎兵隊長吵著嚷著要見您。”
張昀想了想后,點頭說:“叫他進來。”
黃巾軍騎兵隊長被兩位親兵推了進來。
張昀上下打量黃巾軍騎兵隊長,三十來歲,雖然被五花大綁著,但臉上沒有懼色,高昂著頭顱,一副神圣不可侵犯模樣。
心想,這個狗日的,可能出身比較高貴,受過良好教育,我正是用人之際,他假如肯歸順我,我可以仍然讓他管騎兵。
張昀看著黃巾軍騎兵隊長,沉著臉大聲說:“俘虜還這么神氣,你就不怕我殺了你嗎?”
黃巾軍騎兵隊長看張昀,重重嘆氣說:“沒想到您竟然是乳臭未干少年郎。”
張昀朗笑說:“你以為呢?”
黃巾軍騎兵隊伍苦笑搖頭說:“昨晚您把烏合之眾安排得猶如神兵天降,我們一千多人竟然毫無還手之力,還以為您是蓋世大英雄,沒想到,竟然還只是個黃口小兒。”
張昀笑說:“放心!我的度量很大,足夠容納你對我的冷嘲熱諷。我張昀雖然年少,但心中裝著百姓,我主張以仁德對待所有人。我們的官兵一致向我提議,要把你們這些俘虜全都宰了。可我并沒有殺你們,而是供你們吃喝。你應該清楚,我們這里聚集了數千之眾,糧食也不富余。你既然來了,對我這里的情況就一定心中有數了。告訴我,你叫什么,你想死想活,由你自己決定,假如想死,我會成全你,馬上安排人把你絞死,給你留全尸,假如想活,我想聽你說一下,想怎么活。”
黃巾軍騎兵隊長看著張昀的眼睛,輕輕嘆了一口氣,說:“我姓郝,名泉,字白水,兗州人,先父曾任兗州刺史別駕,我曾任兗州軍校尉,因為朝廷不許地方擁有軍隊,我就索性解甲還田。朝廷外戚專政,宦官專權,對外征戰不斷,對內徭役兵役繁重。豪強地主搶奪百姓田地,官員偷盜府庫,導致天怒人怨,災禍連年,我們兗州地區家家有位尸之痛,室室有號泣之哀,或闔門而殪,或覆族而喪,我怎么能不揭竿而起,為百姓張言?我既已戰敗,就不準備活著。”
張昀在心中嘆氣:“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沒想到這個狗日的,竟然也是個有理想,有血性男人。”
張昀心中對郝泉很是欣賞,嘴上卻厲聲說:“一派胡言,信口雌黃,你滿嘴正義,其實干的是燒殺搶掠勾當。聽你所說,仿佛心中裝著百姓,但心中裝著百姓,作為堂堂的士族之弟,卻為什么又要禍害老百姓?你知道我是誰?彭城王庶子,我在東海云臺山水簾洞中得到天神啟迪,開了天眼,能夠窺破天機,我什么不清楚?我的心中才真正地裝著百姓,我在想方設法為百姓排憂解難,我制造農具、脫粒機,排水車,一心干的是實事,我拿出全部存糧,救濟聚集在這里的百姓們,把我的房子騰出來給他們居住,我家的旱田全都成為了災民們的生活處所,我親自參與保衛老百姓生命財產的戰斗。郝泉,你聽著,論身份,我是王子,論能力,我被天神開了天眼,你在我面前什么都不是。得道天助,失道天譴,你們的失敗是注定的。我告訴你也無妨,今晚我就將率兵攻打威武亭。你假如愿意,立即棄暗投明跟我干,跟我干,你可以建功立業,成就偉大功勛。你假如不愿意,我立即成全你,送你上路。”
郝泉怔住,閉上眼睛,思考了一會,突然撲通跪下,大聲說:“主公,民間確實傳說您和天神在東海云臺山水簾洞共修過,而且傳說您是彭城王的兒子,聽您一說,我醍醐灌頂,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我愿意一輩子都追隨您,和您一起共創大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