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為了什么在戰斗。
平安的生活,有一個不錯的家庭,去做一個圓滿的人生,又或是一個盡力圓滿的它的人生。
都是在追求心靈上的幸福。
但是我們所處的生活太過渾濁,被占據了太多的自我,總是讓自己迷失,不知道去往哪里,
被所謂的報導誘導,去關注時事;
被所謂的人生框架,不自覺被規劃好了人生;
我們總是像一滴水,被引力拉著往下滴著,被裝進一個個容器里,組成了人生。
如果幸福,那么或許成為一個容器里的水也好。
看看自己的父母吧,那也許就是我們未來的模樣。
我們并不渴望太多,也許人生有那么一兩件事是滿意的,就足夠了。
但是那些充滿欲望的人不會這樣,總是不厭其煩得鼓吹人們的欲望是無盡的,永遠會越想越好,懦弱地認為自己并不孤獨,
然后那些意志薄弱的人真的信了,相信了人的欲望是無窮無盡的,相信了自己應該不斷努力去完成物質上的富足,為此抹去自己的個性,
你沒了自己的個性,自我的心靈還剩多少完整,
最后,那些晚來到這個世界的人,被迫在生活的壓力和自我的尊嚴里作出選擇,
因為正是這世界正是由大部分人組成的,
然后由那些有能者決定的,
大部分人都是貧窮的,精神上的富足反而會讓他們痛哭,無知反而會讓他們滿足,安定,
因為他們會看到自己永遠觸碰不到的美麗天空。
周洛很明白這一點,今年已經三十歲了,從學校到社會,他家庭顯赫,物質上的富足是充足的,精神上是飽滿的,他努力地去實現著自己的理想,完善自己的人生,
他早已明白平凡是真的道理,但還是在遇到灰森林公司之后,就投入到了這一份工作中去。
并不是因為欲望的觸手在他內心揮舞,而正是因為他早已滿足了自己的一切欲望,他才來到了這里。
這里大多數都是志同道合的人,
周洛一直覺得,自己是社會上的少數人,是孤獨的...
所以他一直很懂得什么是珍惜,他明白自己的一切是多么來之不易。
周洛的表情很平靜,平靜得可怕,就站在那根柱子面前,
彌漫了幾乎整個車站的藍色的絲線,瘋狂地舞動著,不斷地向著柱子刺去,把火車站的這個車站部分刨地三尺,
巨大或細小的石塊到處飛舞,廣告牌和邊上停靠的一輛火車,一大部分被撕得粉碎,
到處都是那些行人的尸體碎塊,
唯有杜遠進入的那根柱子,只有一個絲線的小孔,以及那張怪物的臉的部分被打得粉碎。
“夠了!周洛,冷靜下來,你這樣很可能破壞入口,杜遠就永遠回不來了!”
蘇黎因為周洛的突然發作,根本無法靠近,只能給自己用了一管幻境之主的血液,勉強在碎石和鋼鐵的狂風暴雨里堅持。
又過了好一會,周洛似乎是無力再繼續下去,
雙膝一軟,跪了下去,
“我需要冷靜......”
隨后跪在了地上,閉上了雙眼。
一個能夠互相信任的隊友,無論其能力的本身,都值得周洛去認可。
互相的信任是行事的準繩,灰森林的制度因此而存在,也無數次證明了這一點的可靠,或許它并非萬能,但也沒有什么是萬能的。
蘇黎上前蹲下,拍了拍周洛的背,
“沒事的,他一定能撐住的,所以你也要撐住。”蘇黎安慰道。
“我...我真的....他...”周洛還是在跪著。
“我都明白,他想幫我們,先去探路,平心而論,幾乎沒有這么蠢的人會因為自己的沒用這么去拼,但就是因為這樣,他的人品才經過了你我的承認,所以我們也得幫他,對不對?你我一起,一定能看破這一謎題,把他找回來。”
“...好,你..你讓我..緩緩...”
周洛努力地深呼吸著,似乎要趕快把自己平靜下來,然后又蜷縮在了地上,用衣服袖子抹了抹眼淚,
蘇黎看他這個樣子,拍了拍周洛的背,站了起來,走向了那根柱子,
摸了摸,質感和看起來的那種磚塊并沒有什么區別,
繞著走了一圈,也并沒有發現什么奇怪的點,
于是拿出了一個巴掌大小的無人機,操作它飛了起來,
只剩兩個了。蘇黎在心里默念,嘆了一口氣。
然后試著往這個柱子開了一槍,
但是只是打出了一個洞,
蘇黎皺了皺眉,操作著無人機用剛才那個叫赫敏的女孩子的速度沖向柱子,
結果還是被彈開了。
接著,蘇黎往四周看了看,
這個好像是藝術品一樣的哥特式的火車站,已經被打得支離破碎。
但是應該還是存在的,進入的方法。
很快,蘇黎找到了他想要的東西,一個還在喘氣的中年男子,他暈了過去,但是還活著,
蘇黎把無人機放進這個人黑色西裝的里面口袋卡住,然后扛著這個中年男子,費力得一路助跑,把中年男子扔向了柱子。
男子一下子就進去了,成功了。
蘇黎立刻打開了電子終端,操作無人機悄悄從衣服里面爬出來,但是并沒有看到杜遠,
反而是一個走廊,就像是之前在城堡里一樣,
“長度只有這一些,這是我們剛進城堡的層數,這里才是真實的世界嗎?”蘇黎喃喃道。
“發現了什么?”周洛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邊上,把蘇黎從思考里拉了出來。
此時的周洛雙眼通紅,但是很明顯已經冷靜了下來。
“我終于知道我們錯過的點在哪里了,這是一個幻境,我們都知道,但是我們找不到開始的點,現在想來,就是最初的那個房間我們進入了這個幻境,”蘇黎解釋道自己的猜想。
“原本,我找不到方法,只有一些猜想,但是現在不同了,有切入點了。
周洛,你還有戰斗力嗎。”
“我很強。”
......
杜遠感覺自己被人從一層樓上扔了下來,
“哈,小伙子,你感覺怎么樣?還好嗎?”
“疼,我好像是從天花板上掉下來了。”杜遠哼哼唧唧得回答道。
“還挺精神的,那就還好嘛,哈哈,來,陪我聊聊。”
“聊什么,我....等等你是誰!?”
杜遠一下子跳了起來,眼睛瞪得大大的,剛才疼的有點斷片了,這才記起來自己是個什么狀況。
然后他就看不懂自己是個什么狀況了,
房間不大,很昏暗,也很擁擠,周圍是手寫的很多羊皮卷軸,被整齊得堆疊得兩米多高,各種奇特華麗包裝的書典被放在房間的桌子,天花板,床上,有一些漂浮在半空中,自己翻著頁,幾只羽毛筆懸空在上面不時寫著上面,又自己劃掉。
房間的一角,有一只骸骨貓頭鷹,在一個鳥籠里走來走去,腦袋轉著圈,打量著杜遠,突然骨頭翅膀掉了下來,被它用嘴巴叼起來放回去,然后撲棱了一下,
說話的是一個可怕的生物,那可怕的類人形狀,四處揮舞的觸須,黑色和紫色的類章魚頭顱,隨著走每一步路便身體一軟一軟,就好像軟體動物一樣,身穿著大紅色長袍,華麗的裝飾花紋,手里拿著一本厚厚的老舊的黑皮書典。
杜遠這才注意到,自己并不是聽到了什么,而是那聲音直接響起在了自己的腦海里。
“哦呵呵,可愛的厄爾多夫是我的伙伴,從我學生時代它就為我而飛行,可惜它已經永遠飛不起來,只能和我一起待在這地下作伴,至少還有一個伴不是嘛,呵呵。”它慢悠悠得回答道,伸出一條觸手對著杜遠招了招。
“我是一個魔法師,或許你們那個年代稱為巫師或者,學者。”大章魚腦袋晃晃悠悠地坐在一個椅子上,用一個教師的語氣回答道,
“你具備學習的才能,所以,我才挑選了你。”
“額,好吧,”杜遠已經滴下了冷汗,他并不知道大章魚口中所謂學習的才能是什么,但是稍減慌張,他認知到了眼前的這個生物是可以交流的,
“不管你是誰,能不能放我離開?我學習成績可不太好,恐怕不能讓你滿意,還有我的兩個朋友,也放他們離開。”
“哦呵呵,別害怕,我并不會傷害你,也許你因為這幅容貌而感到恐懼,這確實是一副可怕的外表,但是我們并不是自愿變成這個樣子的,我們已經無法回到人類的樣子。”
“你們曾經是人類?”
“啊,是的,時代,曾經,很久遠了,我們也是人類,很特殊的那一部分,這是一個很長的故事,來,坐下,我慢慢和你說,這真的是一個很長的故事...”大章魚腦袋無神得看著杜遠,憑空移動了杜遠,把他挪到了桌前,又攝動了一個椅子,放到了他的身后,
“那你,能先放了我的兩個同伴嗎?”杜遠知道別無選擇,坐了下來。
“哦不急,你的兩個伙伴很聰明,他們已經發現了他們在天花板的小地圖里,
那是我們用來看外面的世界的地方,為了不讓你們對你們的世界產生太大的影響,我把時間倒退到了一九九二年,那是一個美麗的時代。
等我把故事講完,他們應該就可以找到你了,那時候,我會告訴你們怎么離開這里,如果你們能夠做到的話。”
大章魚腦袋給自己戴了一頂學士帽一樣的東西,仿佛一個真正的教師,正給自己的學生解答問題,它做得是如此的正式,熟練。
“就從我們的學生時代開始說起吧,我能夠感受到,你會感興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