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獅公爵府邸,議事大廳。
萊恩·蘭尼斯特恭恭敬敬地站在大廳中央,而原本屬于他的座位,此時此刻卻坐著另一個男人。
男人看起來四十多歲上下,灰白色的頭發梳理的非常整齊,或許是身材健碩的原因,普普通通的禮服穿在他的身上,卻有一種強硬的感覺,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精神,就連面容也不算蒼老。
“泰格爾叔叔,您怎么會突然到這里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連一點準備都沒有。”
這個中年男人正是萊恩·蘭尼斯特的親叔叔,泰格爾·蘭尼斯特。
是萊恩·蘭尼斯特父親的親弟弟,蘭尼斯特家族的一員。
只不過當年萊恩·蘭尼斯特的父親順位繼承了沖雪城的領主之位和公爵的身份,而他這個叔叔只能放棄爭奪領主之位,離開了沖雪城外出經商。
當然,泰格爾·蘭尼斯特始終心有不甘,所以他對萊恩·蘭尼斯特的態度一直都很差,特別是在萊恩·蘭尼斯特繼承了父親的爵位之后,泰格爾·蘭尼斯特更是一度和萊恩·蘭尼斯特發生沖突。
對于這個叔叔,萊恩·蘭尼斯特是非常不待見的,但是泰格爾·蘭尼斯特畢竟是他的親叔叔,按照家族的規矩,萊恩·蘭尼斯特需要尊重這個不值得尊重的叔叔。
“怎么?不歡迎我來?”
泰格爾·蘭尼斯特說話就像是吃了火藥,一點就炸,“準備,準備什么,是準備殺手埋伏我,還是緊閉城門不開?”
這些事確實發生過,但并不是萊恩·蘭尼斯特授意,而是誤會,至于暗殺更是無稽之談。
但是泰格爾·蘭尼斯特不管有理沒理,只要讓他找到機會,就把所有的事都推到萊恩·蘭尼斯特的身上,哪怕是他自己腳滑摔了一跤,也一定會說是萊恩·蘭尼斯特推了他一把。
他就是這樣一個人,一個非常小心眼的人,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在他的嘴里都會變成處心積慮的設計。
萊恩·蘭尼斯特早就已經習慣他這個叔叔的手段了,既然惹不起那就盡量躲著他,實在躲不過去了,也順著他,讓他沒有辦法找茬。
“泰格爾叔叔,您長途奔波來到沖雪城,一定已經非常疲憊了,我這就派人給您安排住處,讓您好好休息一下。”
萊恩·蘭尼斯特賠上了一張笑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心情愉悅,省得又被這個尖酸刻薄的叔叔奚落。
“怎么,你就這么不想見到我?”
果然,不出萊恩·蘭尼斯特的預料,他這個叔叔只要抓住了機會奚落他,就絕對不會放過,“我好歹是你的親叔叔,是你的長輩,你就是這么尊敬長輩的?”
泰格爾·蘭尼斯特咄咄逼人地奚落萊恩·蘭尼斯特,一句接著一句,硬生生把一件可有可無的小事,扯到了禮節上去了。
類似這種事,他總是能夠輕易做到,三言兩語就能讓人啞口無言,硬是要辯解的話,只會使輕輕變得更加嚴重。
所以萊恩·蘭尼斯特并沒有選擇辯解,任憑泰格爾·蘭尼斯特隨便奚落,他就當做是接受批評了。
也就萊恩·蘭尼斯特能夠忍得了這么一個叔叔了,如果換做是洛蘭,估計早就派人攆出去了,他可不在乎什么禮節。
“怎么不說話,啞巴了?”
泰格爾·蘭尼斯特幾乎是大聲地呵斥,仗著自己叔叔的身份,完全不把萊恩·蘭尼斯特放在眼里。
就算萊恩·蘭尼斯特是沖雪城的領主又怎樣,是金獅公爵又能怎樣,他知道萊恩·蘭尼斯特不敢為難他,不僅僅是因為家族血脈的關系,更是因為傳出去會影響到蘭尼斯特家族的名聲。
家丑不可外揚,就算是萊恩·蘭尼斯特再怎么討厭這個叔叔,他也不可能光明正大的做出一些不合適的舉措,為了維護蘭尼斯特家族的聲譽,他只能忍耐。
“泰格爾叔叔教訓的是,萊恩以后一定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了。”
萊恩·蘭尼斯特低下了頭,避開了泰格爾·蘭尼斯特那仿佛要吃人的眼神。
“說正事,聽說你和大學士產生了分歧,還派人襲擊了大學士弗拉士,行啊,膽子大了,連這種卑鄙的事情都做得出來,你是真不把蘭尼斯特家族放在眼里,對于蘭尼斯特家族的名聲不管不顧啊。”
泰格爾·蘭尼斯特不停地噴著口水,就差指著萊恩·蘭尼斯特的鼻子破口大罵了。幸虧萊恩·蘭尼斯特站的位置里泰格爾·蘭尼斯特不近,否則那花灑一般的口水可就不是噴在桌子和地上了,而是噴在他的臉上。
萊恩·蘭尼斯特一愣,他沒想到這個叔叔竟然會關心沖雪城的糾紛,這讓他感覺非常意外。
以前泰格爾·蘭尼斯特盡管也會經常奚落他,但是對于沖雪城的事卻漠不關心,更是從來都不會插手進來。但是現在,泰格爾·蘭尼斯特明顯是沖著這件事來的,這就有些奇怪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萊恩·蘭尼斯特不得不去推測泰格爾·蘭尼斯特來到沖雪城的目地了,并不是因為他討厭這個尖酸刻薄的叔叔,而是出于沖雪城的管理者,他本能的直覺告訴他要提防泰格爾·蘭尼斯特。
“泰格爾叔叔,您一定是聽錯了,雖然我一直和大學士有意見上的分歧,但是我從來沒有對大學士做出任何不恰當的行為,至于您說的襲擊大學士的事情,是別人做的。”
盡管萊恩·蘭尼斯特已經猜到泰格爾·蘭尼斯特是故意奚落他,但他還是配合泰格爾·蘭尼斯特的鬧劇做出了解答。
泰格爾·蘭尼斯特既然知道了襲擊大學士的事情,那么他就一定聽說了襲擊大學士的人是三王子洛蘭,這件事鬧的滿城風雨,整個沖雪城的群眾沒有人不知道,他就是故意找借口奚落萊恩·蘭尼斯特而已。
“是嗎?”泰格爾·蘭尼斯特瞪了萊恩·蘭尼斯特一眼,“有人在你管轄的沖雪城內胡作非為,襲擊你的大學士,你竟然無動于衷,這就是蘭尼斯特家族的品性嗎?”
泰格爾·蘭尼斯特站了起來,雙手撐著桌子,身體向前傾斜,或許他是擔心萊恩·蘭尼斯特聽不到他說的話,讓身子距離萊恩·蘭尼斯特更近一些。
“不管是什么人,竟然敢這么肆無忌憚地動我們蘭尼斯特家族的人,你是不是要討個公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