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切都發生了巨大的變化。
洛蘭在令人心煩的吵鬧聲中醒來,昨天回來之后洛蘭就睡了,本就睡得很晚,所以睡前特地告訴斯羽不用準備早餐,他需要充足的睡眠。
可是事與愿違。
雖然沒有被送早餐的侍女叫醒,卻被嘈雜的喊叫聲吵醒,比送早餐的侍女更早,也更令人心煩。
“怎么回事?”
洛蘭從床上坐了起來,詢問守在身邊的斯羽。
斯羽醒的很早,她已經養成了一種習慣,時間一到,立刻就會醒過來,比日出都更加準時。
“外面圍著一群平民,是學士閣的人領導的,說您燒毀學士閣,要給學士閣一個交代。”
斯羽猶豫了一下,還是把實情告訴了洛蘭,她不想讓洛蘭聽到這些話,可是隱瞞并沒有用,那些平民就在在外面扯著嗓子大喊大叫,洛蘭只要走過去自己就能聽得一清二楚。
“哼,一群蠢貨。”
洛蘭覺得有必要出去會會學士閣那群愚蠢的家伙了,只是為了自己能睡個好覺,這件事就有必要去做了。
金獅公爵府邸的門前聚集了兩三百人,一個個都一臉義憤填膺,扯著嗓子大喊大叫,眼睛里倒是能看到些許正義,好像是洛蘭殺了他們全家一樣。
侍衛用自己的身體把鬧事的平民阻擋在府邸的大門外,沒有萊恩蘭尼斯特的命令,他們不敢拔出武器去恐嚇平民。
那些學士只要給他們一張紙和一支筆,就能把事情扭曲的令人瞠目結舌,能避免和他們發生沖突,就盡量避免千萬不能被他們抓住把柄。
而府邸的主人金獅公爵萊恩蘭尼斯特卻始終都沒有現身,也不只是因為不想插手其中,還是因為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
洛蘭從容不迫地走到了府邸門口,身邊的侍衛自覺地讓出了一條路,斯羽立刻拔出長劍護在洛蘭身前。
剛剛還囂張跋扈、一臉正義非要洛蘭給個交代的平民連連后退,畏畏縮縮地模樣實在是有些可笑。
“好,從現在開始,請閉上你們的嘴巴,除非你們也想被燒成灰燼。”
洛蘭舉起自己的雙手做出禁聲的動作。
剛剛還大喊大叫的人群,吵鬧的聲音開始漸漸變小了,逐漸安靜了下來,直到再沒有一個人敢發出聲音。
他們之中很多人都沒見過洛蘭,但在昨夜聽說了洛蘭駕馭這巨龍燒毀了學士閣,在他們的心里對于洛蘭已經產生了恐懼。
被洛蘭這么恐嚇,自然是只能乖乖聽話。
“聽說你們想讓我給學士閣一個交代,那誰能給我一個交代,誰能給波佩克特王國一個交代。”
洛蘭說話的語速很慢,語氣也非常緩慢,就像是一座沉重的大山,緩緩地壓在每個人的身上。
“我是波佩克特王國的三王子,學士閣刺殺波佩克特的王子,導致四王子凱恩重傷,這算得上是謀反了吧,怎么,你們是對現在的和平不滿嗎?還是說,你們想感受感受一劍砍下腦袋的感覺,或許會很有意思。”
洛蘭的話明明是在質問和威脅,可他說出來卻像是閑聊,即便如此,那些平民的臉上已經出現了惶恐,他們不安的面面相覷,有一部分已經偷偷地開溜了。
“您胡說,我們學士閣都是些學士,我們的手是用來翻書寫字的,怎么可能刺殺您。”
學士閣自然不愿意背上謀反的鍋,連忙慌亂的解釋。
和洛蘭猜的一樣,沒有任何說服力的辯駁,果然,沒了弗拉士的領導,學士閣終究只是一群讀書人組成的團體,他們是會害怕的。
“近日總有人說你們學士閣覬覦金獅公爵的領主之位,起初我還不信,現在看來你們覬覦的不僅僅只是金獅公爵的領主之位,是不是還想奪取波佩克特王國的王位啊。”
洛蘭邪魅一笑,悠閑地坐在霍格取來的椅子上,一臉不屑地看著面前一群連話都說不出來的人,他們已經不只是動搖這么簡單了,而是崩塌,堅不可摧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刻分崩離析。
和我比帶節奏,您們還認識嫩了點。
洛蘭早就已經想好了應對的方法。
不僅能夠讓平民對學士閣敬而遠之,還能大幅度提升了萊恩蘭尼斯特請來的那幾位學士說的話的可信度,一石二鳥。
“王子殿下,您這么說可不對,這只是沒有任何依據的猜測而已。”
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一個消瘦的男子緩緩走來。
看到男子那張熟悉的臉,洛蘭都有些詫異,但是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是大學士弗拉士,他竟然沒死!
斯羽瞪著水靈靈的大眼睛,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弗拉士。
她親眼看到火焰將整個學士閣燒成了灰燼,那時她就坐在尼德霍格的背上,火焰的溫度有多高她很清楚,能在那種情況下活下來,當時一定發生了奇跡。
“你還活著啊,我還以為你已經化成灰了呢。”
洛蘭并沒有因為弗拉士的出現而失了方寸,他仔細地打量著面前的弗拉士,從弗拉士身上那一套嚴實的衣服縫隙中,看到了手腕處的燒傷。
弗拉士注意到洛蘭的目光,連忙把衣袖向下拽了拽,完全遮住了手臂。
不過已經足夠了,洛蘭已經可以確定出現在他面前的大學士,就是弗拉士本人,并不是偽裝出來的,或者是雙胞胎。
只是不知道弗拉士到底是如何從火海之中逃出去的,從弗拉士手腕上的傷可以看出,盡管他保住了自己的命,可是依舊受了很重的傷。
“不用三王子殿下關心,我來只是想告訴三王子殿下,刺殺兩位王子殿下和學士閣無關,更不存在謀反的說法。還希望三王子殿下能夠靠客官事實說話,而不是主觀臆斷。”
弗拉士表現得相當恭敬,即便他差點死在洛蘭手上,可是為了整個計劃的順利進行,他只能忍著。
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裝出一副恭恭敬敬的樣子,弗拉士一定是非常不甘的,但是他沒有辦法。
洛蘭明顯壓了他一頭,不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計劃的進行,他現在都處于下風。
“很累吧,裝出這副模樣一定很難受,但你只能這么做,不是嗎?”
洛蘭貼在弗拉士的耳邊,輕聲地嘲諷道。
“三王子殿下不要再污蔑我了,我不知我到底做了什么,讓三王子殿下對我產生了這么大的誤會,我都向殿下您道歉。”
弗拉士一副可憐兮兮地模樣,就好像他真的受了委屈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