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天剛蒙蒙亮,昨夜的寒氣還沒完全退去,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薄霧,在空地上站一會,臉上都有一種潮濕的感覺。
四王子凱恩一大早就把府邸侍衛都召集在練兵場,府邸侍衛倒是都很精神,他們已經習慣了這個作息時間,這就是他們平常換崗的時間。
府邸侍衛按照凱恩的指示排列整齊,開始了第一天的訓練。
第一個訓練任務是站,什么都不用做,就是單純的站在原地,不能隨便動,不能休息,還必須要昂首挺胸。
波隆在府邸侍衛里算是老資格了,他已經當了三年的府邸侍衛,每一個王子的性格和習慣他都非常清楚,所有新招募的府邸侍衛要是不想惹王子生氣,都要送禮去巴結他。
可是這三年來他第一次遇到現在這種情況,五王子利昂沒收一分錢就給他們換上了新的武器,雖然現在更換的人數還很少,但是鐵匠鋪的消息不能有假,五王子利昂正在大量趕制武器。
波隆作為府邸侍衛中的老資格,也是第一批就拿到了全新的武器。用最新的鋼鐵技術鍛造,不僅削鐵如泥,而且還堅硬無比,和以前使用的鐵劍比起來,實在是強太多了。
他們以為更換了武器就結束了,誰能想到還有這么枯燥乏味的訓練,聽說是三王子洛蘭的主意,這哪里是訓練,根本就是一種折磨,和酷刑沒有太大區別。
但是聽說完成了訓練能有一百枚銅幣作為獎勵,而且是一人一百枚銅幣,這可不是一個可以忽略的數目,至少對他們這些府邸侍衛來說,一百枚銅幣的用處也不小。
他們可以豪情滿懷地請兄弟們喝酒,摟著年輕漂亮的姑娘,聞著姑娘身上的香水味,把滿滿一杯蕎麥酒一飲而盡。
也可以給家里添置一兩件新的用品,給老婆買一件漂亮的衣服,給孩子買些一直想吃的點心,買幾塊新鮮的肉,熬上一鍋肉湯,享用一頓豐盛的晚餐。
也可以給自己買兩塊上好的皮子,找一個手藝好的裁縫,制成漂亮的皮衣,穿出去非常有面子。
波隆和其他的府邸侍衛一樣,已經整整站了一個時辰了,四王子凱恩和他們一起站,而三王子洛蘭卻躺在搖椅上打瞌睡。
這可是三王子洛蘭自己提出來的訓練任務,而他自己卻比任何人都不放在心上。
波隆難免有些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誰讓自己只是一個府邸侍衛,而對方卻是高高在上的王子殿下。
“好了,時間差不多了,原地坐下來休息吧。”
凱恩一把抹去額頭上的汗水,終于下達了所有府邸侍衛此時此刻最想聽到的命令。凱恩話音剛落,府邸侍衛立刻就像多米諾骨牌一樣,一大片一大片的全部都坐在了地上,短短幾秒鐘,剛剛還一個個咬牙切齒站軍姿的府邸侍衛,全部都哭爹喊娘、滿臉哀怨地坐在了地上。
“波隆,這么下去可不行啊,我們實在是無法忍受了。”
“這哪里是什么訓練,根本就是懲罰,就讓我們站在這里,能練出什么來。”
“對啊,波隆先生,沒有人比你更了解這些王子的想法,你看有沒有什么辦法取消這個訓練?”
府邸侍衛圍繞著波隆開始小聲地訴苦和埋怨,盡管他們已經刻意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但是每個人的聲音雜亂的重疊在一起,依舊是蚊蠅一般惱人的嗡嗡聲。
站軍姿不僅僅光是長時間站立這么簡單,還要一直保持著昂首挺胸的姿態,最難的是精力的集中,能夠長時間不被外界干擾,忍受身體和精神上的疲憊,對一個剛剛訓練的人來說,實在是太難了。
讓府邸侍衛站軍姿,比起讓他們干體力活更痛苦,體力活也只是身體上的疲勞,而站軍姿是身心俱疲。
“各位別再吵了,我也沒有任何辦法。三王子殿下最近就像變了一個人,我服侍他三年了,第一次覺得三王子殿下高深莫測,我已經猜不到他的想法了。”
波隆實在受不了這群人在自己耳邊一直吵個不停,本來剛剛站完軍姿,他就已經非常疲憊了,現在還要聽一群人在自己耳邊沒完沒了地絮叨,換成是誰,也都受不了。
“切,還老資格呢,還不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是,當了三年的府邸侍衛,也沒出頭,換了我頂多兩年,我就能當上騎士。”
“府邸侍衛終究也只是侍衛,干幾年不都一樣,只是伺候那些王子,難不成還真有人相信王子會重用他。”
聽到波隆說沒有辦法,府邸侍衛立刻就變了臉,一個個把站軍姿產生的怒氣和不滿都撒在波隆的身上,好像是波隆讓他們站軍姿的一樣。
波隆實在是懶得和他們爭論什么,他甚至都沒覺得氣憤,只是感到有些無奈,搖了搖頭就把目光轉移到躺在搖椅里打瞌睡的洛蘭身上,他總覺得洛蘭這么做實在是太過分了。
三王子洛蘭已經睜開眼睛了,靠在椅背上一前一后來回晃動著搖椅,凱恩坐在旁邊的木椅上,正在和他商量什么,至少凱恩看起來神色嚴肅,還時不時回頭看向他們的隊伍。
三王子洛蘭則一邊點頭一邊搖晃著搖椅,看起來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過了一會兒,凱恩站了起來,再一次走到隊伍前面。
“休息結束,所有人站起來。”
凱恩的聲音非常洪亮,他并不是在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而是他找到了這種發聲的方法,只有這種洪亮清晰的聲音,才能讓每一個士兵都聽得清清楚楚。
“接下來我們將走出君臨城,繞著君臨城的護城河外圍跑上兩圈,跑完上午的訓練就結束了,你們就可以從我這里領到一百枚銅幣。”
凱恩的話剛說完,府邸侍衛一下子就全都軟了,君臨城是整個波佩克特王國最大的城市,這個能夠容納將近兩萬人的巨大主城,普通人光是繞著君臨城跑上一整圈,估計腿都要疼上好幾天。
而他們卻要跑兩圈,這哪里是什么訓練,根本就是折磨吧。
可他們不能反駁,只能咬著牙把再多的不滿都咽回到肚子里去,他們只是府邸的侍衛,給他們下達指令的是尊貴的王子殿下。
盡管他們都懷疑這種訓練根本不會有任何效果,但也只能默默地照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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